第2章 第二章

勝利屬於我們

但他現在顧不上這些,只留下一句「曉霞,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就在衆人指責的視線下逃離這裏。

把他的妻子拋在這裏,承受着衆人看戲的目光。

我淡淡一笑,徐州在學校的名聲算是臭了。

3

往日他憑藉着那副好皮囊,加上在報紙上刊登了不少文章,得了個才子的名頭,在學校人緣還算不錯。

現在他人品出了問題,就像美玉出了瑕疵,裂痕只會越來越大。

原來站得多高,倒下來就會摔得多狠。

圍觀羣衆很快散去,這裏發生的事也很快會傳遍整個校園。

周玉沒有跟着徐州回去,她默默站在原地,不動聲色地打量我,我知道她有話和我說。

我也同樣有事要問她。

我把她帶到我的住處,檢查一下屋內有沒有竊聽設備。

沒辦法,上輩子養成的習慣。

即使知道現在的我就是個小蝦米,根本沒人關注,也還是小心翼翼。

周玉看我小心謹慎的樣子笑出了聲。

「本來只是懷疑,現在可以肯定你也回來了。」

「不用這麼小心,我們現在都是無名小卒,誰會關注我們啊。」

我眼皮一翻,白了她一眼。

我這都是跟誰學的,上輩子被坑的還不夠慘嗎?

我泡了周玉最喜歡的茉莉茶,自己衝了杯咖啡。

她搶過我手裏的咖啡,喝了一口,被苦得眉頭緊鎖。

「還是喝不慣這東西,搞不懂你爲甚麼喜歡喝這麼苦的玩意?」

我接過她手裏的咖啡,淺嘗一口,溫熱的咖啡劃過我的食道,暖得我舒緩了眉眼。

「我在國外喝習慣了嘛。而且現在再不喝,等到後面亂起來,想喝都喝不到了。」

提到沉重的話題,我們兩人都沉默下來,安靜對飲。

誰能想到。

互爲情敵的兩人能安靜地坐在一起喝茶呢。

上輩子我發現我的領導是我丈夫的前妻時,我也很尷尬。

後來熟悉後,我們成了能把後背交給對方的搭檔,可以生死相依的夥伴。

我們最大的願望就是把敵人趕出第八區,等國家安穩後,我們能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坐下來喝杯茶,聊聊天。

好一會兒,我打破僵局,問她:「你不是擺脫嫌疑了嗎?怎麼也回來了?」

那個時候行動失敗,爲了保全她,我犧牲了自己。

我只慶幸徐州只是知道我幹了些甚麼,但並不瞭解我每天接觸些甚麼人。

剛和周玉接頭時,我也很震驚,但礙於紀律,我並沒有告訴徐州。

瞭解周玉後,我知道徐州撒了慌,是個表裏不一的僞君子。

周玉並不是他嘴裏甚麼都不懂的婦人,她有學識,有手段,對時局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我自愧不如。

自那時起,我和徐州的關係大不如前。

4

周玉神色暗了下來:「徐州背叛你之後,大家想爲你報仇,他知道的東西不少,惹了不少麻煩。敵人對我的懷疑解除了,但他每天都在監視我。」

「我們組織了一場刺S行動,想S了這個狗賊。那場行動死了不少人,慶幸的是最後成功S了他。」

我低聲問她:「你也在那場行動裏犧牲了是嗎?」

周玉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沒有否認。

嘴裏苦澀的咖啡也壓不下心裏的酸澀。

我仰起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都是我的錯,那時我爲了緩和夫妻關係,想讓徐州加入我們,說了一些不該說的事。

沒想到後來會被舉報,更沒想到徐州絲毫不顧及我們多年夫妻感情。

周玉那時已經是成功的企業家,她還那麼年輕。

第八區資源有限,她爲前線提供各種生活用品,醫療衛生用品等資源。

前線戰場勢如破竹都是她在後方苦苦支撐。

如果不是我這邊泄漏了消息,她不會早早犧牲。

她一定能看到我們勝利的那一天。

是我害了她。

上輩子被敵人折磨,被丈夫背叛我都沒有哭。

再看到故人卻讓我淚流滿面。

我還是沒忍住哭出了聲。

我哭得一定很難看,不然周玉爲甚麼笑得這麼開心。

周玉掏出絲帕,替我抹去臉頰上的淚。

她柔聲道:「曉霞,再見到你真的很開心。你不要爲我難過,我死得其所,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上天給了我們又一次機會,我們又可以並肩作戰,我們上輩子最希望的不就是能坐下來一起喝杯茶嗎?我們現在已經做到了,有了之前的經驗,我相信這次我們一定會勝利的。」

她的安慰鼓舞了我,我漸漸停止抽泣。

我們掌握先機,上輩子踩過的坑,犯過的錯都能避免,正義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連忙問她:「徐州的父親怎麼忽然去世了,我記得上輩子我死的時候他還活的好好的。」

說到那個討人厭的老頭,周玉臉拉得老長。

徐家長輩都不是甚麼好相處的人。

「上輩子舉報你的人就是他,我查明後,派人暗S了他,這輩子只是讓他提前上路。」

「我這位公公,無利不起早,坑了不少人,死有餘辜。」

我瞪大眼睛,很是震驚。

我知道徐老頭一直看我不爽,認爲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

我遲遲沒懷孕,還在外面東奔西走。

要不是捨不得我顯赫的家世,他早就讓徐州和我離婚了。

只是沒想到徐老頭這麼狠,直接向第十區舉報我。

我對着周玉豎起大拇指,對她的執行力表示敬佩,把潛在的危險扼S在搖籃裏。

我好奇問她:「你和徐州現在怎麼辦啊?」

周玉兩手一攤,無所謂的語氣。

「離婚唄!離完婚再搞死他。」她瞥了我一眼,接着說:「不過,直接說有點難辦,還要你的配合。」

「好嘞,一切聽從領導安排。」

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我們相視而笑。

好似又回到了我們一起並肩戰鬥的日子。

5

過了一段時間。

按照計劃,我約了徐州見面。

見了面,差點沒認出他。

這才幾天,他就變得憔悴不堪。

看來徐老頭的死對他打擊不小。

父親死的突然,家裏生意他一竅不通,只能硬着頭皮頂上去。

好幾單生意都被他搞砸。

每天醒來就要理那些看不懂的賬本,賬目越算越亂,母親的哭嚎更是吵的他頭疼。

聽周玉說,徐州已經好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看着徐州眼底的青黑,我心底暗罵了聲活該。

徐州激動地抓住我的手想,像是攥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

「曉霞,沒想到你會約我出來。我父親剛去世,家裏太忙了,不然我早就來找你了。」

「上次那個女人是我的妻子沒錯,但我和她之間沒有感情,都是我父母逼我的。我和她在一起很痛苦,她不懂我的理想抱負,只有你纔是我的知音,我們是命中註定的愛人。」

即使有了心理準備,他的這番話還是把我噁心的夠嗆。

我不動聲色掙開他的手,問他:「你和我在一起,那你妻子怎麼辦?你家裏人能答應?」

他見我有鬆口的跡象,拍拍胸口信誓旦旦地承諾:「你放心,只要你答應我,我立馬和她離婚,我家裏人一定會贊成我的決定。」

我冷哼一聲:「順序不對吧,不應該你們先離婚,你再來追求我嗎?」

「你讓我現在答應,是想羞辱我,讓我做小老婆嗎?」

徐州連連擺手,表示不敢。

急忙改口:「我回去就和她離婚,然後我再來向你求婚。」

我又向他提了一個要求。

「你們離婚的消息我要在報紙上看到。」

徐州看到我沒有反對他求婚的話,早就高興地找不到北,一口氣答應了這個要求。

「這個還不簡單,曉霞你等我的好消息。」

徐州真是一點也不掩飾他的急切。

之前說想和我談戀愛,現在直接跳到結婚。

恐怕徐家在商會已經站不住腳,急需人支持。

徐州動作很快,一週後我就在報紙上看到了他和周玉離婚的消息。

周玉打趣我:「多虧了你這個香餑餑,不然這個婚還真不能離得這麼容易。」

要不是徐老頭死了,這個婚可能真不好離。

徐州母親是個遇事只會問「怎麼辦」的婦人,徐州說和我結婚,對徐家的事業有幫助,她就信了。

整日掇躥着周玉趕緊離婚。

周玉拿喬了幾天,要夠了賠償之後,才痛快把婚離了。

周玉擼起袖子來了精神。

「現在有了錢,我的周氏茶坊又能做起來了。我要拼命賺錢,買最好的武器,把那些第十區的兔崽子打得落花流水。」

聽着周玉狂妄的話,我卻沒有懷疑。

周玉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只是缺少資金和機會。

上輩子那種困難的環境下,她都能成功,這輩子更是不在話下。

「要不了多久徐州就會來找你,你應付的來嗎?要不要找人把他給做了?」

周玉邊說還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一提到這個人,我就恨得牙根癢癢。

「直接S他太便宜這個狗賊了,他害死那麼多無辜的人,不好好折磨他都對不起死去的那些人。」

「他不是愛惜名聲,視面子如命嗎?我要讓所有人都認清他的真面目,撕破他的醜惡嘴臉,讓他身敗名裂。」

周玉贊同地點點頭,拍拍我的肩膀。

「看來你已經有計劃了,有事隨時找我。」

「你就瞧好戲吧。」

6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徐州就開始約我,說要談談我們的婚事。

我一次沒應,讓他在那白白苦等。

一次兩次,他以爲是我在考驗他,還撐得住。

次數多了,他始終見不到我,他終於怕了。

徐州在學校攔住我,大庭廣衆之下,拿着報紙對着我興沖沖地說:「曉霞,我離婚了,現在沒有甚麼能阻攔我們在一起了。」

看熱鬧刻在了國人的基因裏,不一會兒,我們就被喫瓜羣衆包圍。

這正和徐州的意,眼神越發殷切,像一匹餓狼在看一塊香噴噴的肉。

只是這次圍觀羣衆的態度有些古怪,沒有像往常一樣站在他這邊,言語充滿譏諷。

「爹剛死沒幾天就鬧着要離婚,這纔剛下葬多久又要結婚,我要是他爹,都能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

「沒有一點禮義廉恥,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

我一臉不耐煩:「徐州,你發甚麼瘋?你離婚了關我甚麼事?」

徐州怔住了,意識到我態度不對,小心翼翼地開口求證:「曉霞,不是你和我說的嗎?只要我離婚,你就答應和我在一起。」

他連結婚都不敢說了,只敢用在一起試探。

我連個眼神都不想給他,哪來的臉。

「你是不是家裏出事受了刺激,得了癔症,我甚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上次約的地方很隱蔽,那場談話也只有我們兩個人,他根本沒有證人能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周圍人竊竊私語。

「徐州魔怔了吧!就他家現在這個情況誰會嫁給他。」

「就是,他家鼎盛時期也比不上田家啊!曉霞爸爸是學校校長,哥哥是商會主席,徐州怎麼高攀得起。」

徐州見我不承認徹底破防。

「明明就是你答應的,不然我怎麼會離婚。」

「我又不傻,怎麼可能會和你這種德行有虧,學術不端的人扯上關係。」

我環顧四周,向周圍人吐露出徐州的真實面目。

徐州黑着臉,也不再裝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了,指着我問:「你甚麼意思?」

「我沒甚麼意思啊!只不過覺得徐同學刊登的文章寫得真好,不知道請那個寫手花了多少錢?肯定不便宜吧!」

「買通老師通過入學考試也花了不少錢吧!現在的徐家可不比以前,以後再想維持才子的光環可能不太行了吧。」

周圍人兩眼放光,像是聽到了大新聞。

「徐州的文章竟然是找人寫的,怪不得上課回答問題經常驢頭不對馬嘴,我還以爲是太深奧聽不懂。」

「有錢真是好,甚麼都能買到。」

「誰讓人家有個好爹呢。」

無數指責嘲諷的話語襲來,讓徐州白了臉。

他從小順風順水,一切都被徐老頭安排的妥妥當當。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是去考場坐了一會兒,他就順利上了第八區最好的學府。

徐老頭一死,徐州沒了依靠,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我望着眼前這個滿臉絕望的男人。

我曾經被他的英俊皮囊騙過。

直到看清他自私虛榮又懦弱的內裏。

他走了和我背道而馳的路。

我永遠忘不了被捕之後的折磨羞辱。

我痛不欲生,恨不得咬舌自裁。

但肉體的疼痛都抵不過徐州的背叛。

爲了保護他,我死咬牙關。

他卻貪生怕死拋棄了我。

後續更是爲了榮華富貴踏上不歸路。

讓他身敗名裂只是第一步,他犯下的罪只有用他的血才能洗清。

7

沒幾天,徐州的事就傳的人盡皆知。

徐州在學校呆不下去了,他受不了同學們的冷嘲熱諷。

沒等我爸開除他,他就灰溜溜地退學了。

我哥聽說了徐州糾纏我的事,直接聯合其他商家把徐家踢出商會。

與此同時,周玉的茶坊成功入駐商會。

我哥出手,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我知道我的家人一向很護短。

上輩子,我公開發表了一些過激言論。

被上面不止一次請去喝茶,我爸和我哥輪流來撈我。

他們沒有指責我,只是望着我默默嘆氣,一次又一次爲我撐腰。

他們知道我在做甚麼,也知道我走的道路很危險。

他們沒有阻攔,只是用他們的方式默默支持我。

第十區看重我爸的影響力,脅迫他發表不實言論,欺騙百姓。

我爸當然不願,被第十區的人一槍正中眉心。

他的校長職位被第十區的傀儡取代。

我的哥哥散盡家財支援第八區,自己也從軍上了戰場,最後光榮犧牲。

上輩子,他們是我的依靠,讓我有底氣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輩子,我也要成爲他們的依靠。

時局開始動盪,明面上的和平已經像玻璃一樣脆弱。

我和周玉都奔向各自的戰場。

周玉的事業已經風生水起,爲第八區提供了不少便利。

她成了我的引路人。

我們又只能偷偷見面了。

但我們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總有一天,當第八區勝利後,我們將在陽光之下。

現在要做的就是蟄伏忍耐。

我像上輩子一樣進了報社。

身處亂世,第十區的人已經快到家門口,第八區還在內亂。

第八區的人大多麻木,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不知今夕何夕。

我知道要救他們,要救第八區,必須讓他們睜開眼睛,打開耳朵。

我發表了一系列作品試圖點醒他們,用筆桿子代替槍桿子戰鬥。

越來越多的有志青年開始探索拯救第八區的道路,加入我們。

家園被破壞,越來越清醒的第八區百姓奔走在大街上,向第十區發出抗議。

三月,發生了一件大事。

第十區大肆屠S第八區的無辜百姓。

往日繁華的街道空無一人,地上的血早已被雨水沖刷乾淨,但誰都知道這裏曾經發生了甚麼。

消息傳來,引起第八區羣衆公憤。

下達命令的人我認識,就是上輩子刺S行動要S的人秦越。

他是第十區的左膀右臂,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

上輩子徐老頭告密,害我們行動失敗,讓他逃過一劫。

我和周玉約好提前結果了他,省得以後殘害更多的百姓。

只是他周圍守衛很多,不好找機會下手。

但很快,機會來了。

商界一位大佬辦壽宴,我們都在邀請之列。

「這是個好機會,我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我們一行人仔細制定計劃,確保每個步驟都萬無一失。

8

到了壽宴那天。

宴會大廳裏,燈光璀璨,音樂悠揚。

賓客們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小聲討論着甚麼。

秦越已經帶着女伴入場,周圍很多守衛,圍得水泄不通。

看來他也知道他這條命有多少人想取。

我端起酒杯,隱祕打量着他周圍,試圖找出一絲縫隙。

我對着周玉的方向微微搖頭。

時間過得很快,宴會進入了尾聲。

我們都沒有湊到秦越身邊的機會。

我有些失望,難道這次要放棄行動了嗎?

這次錯過,就不一定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突然,我看到周玉向我示意。

我隨着她的視線看見秦越的女伴不知對他說了些甚麼,他竟然撤了那些護衛,攬着和身旁的女人向二樓走去。

我和周玉趁着別人不注意,隔了一段距離,悄悄跟在秦越身後。

我們看着他們二人糾纏着進了一間房,不一會兒,裏面不堪入耳的聲音傳來。

這時,大家都在宴會大廳爲壽星賀壽,走廊沒有人。

我和周玉對視一眼,她掏出藏在大腿根的SQ,衝我點了點頭。

我敲了敲房門。

一道警惕的聲音從房裏傳來。

「是誰?」

我變了腔調回他:「秦處長,局裏有事要您趕緊回去。」

我會讀脣語,秦越走之前和旁邊人交代「局裏有事上來找我」,我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秦越罵罵咧咧地過來開門。

但沒等我藏在懷裏的M藥拿出來,就聽見裏面傳來悶哼聲。

緊接着就是打鬥的聲音。

想到罪人就在眼前,我顧不得那麼多,撬開了門鎖,推開門。

結果看到了讓我和周玉震驚的一幕。

腳下是碎了一地的花瓶。

地毯上都是血,秦越正雙眼猩紅地掐着身下的女人。

女人不自覺地掙扎,動靜卻越來越小。

周玉在秦越掏槍前,撿起地上的花瓶碎片直接劃過他的喉嚨。

我扶起那個女人,也知道了她的故事。

她弟弟就是被S百姓中的一員,她接近秦越只是爲了復仇。

我同情她的遭遇,佩服她的膽量,知道她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根本沒想着活着出去。

我想救她一命,這樣有情有意的人不該死。

正當我頭疼怎麼救她又不會牽連到我和周玉時。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9

徐州竟然穿着侍者衣服經過這間屋子。

徐家倒了之後,他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我還沒騰出手來收拾他呢!

我和周玉對視一眼,同時壞笑出聲。

周玉把徐州拽進來,反手擒住他,捂住他的嘴,讓他喊不出聲。

我用帶着M藥的帕子迷暈了他,用秦越的槍照着他的膝蓋來了一槍。

佈置好現場後,我和周玉悄然回到宴會大廳。

宴會結束,秦越的屍體很快被人發現。

據說兇手是個男侍者。

因爲垂涎秦越女伴的美貌,下藥迷暈了她,欲對她不軌,卻被秦越當場抓住。

男侍者趁其不備拿花瓶砸死了他,自己也被槍打中昏了過去。

一切都顯得合情合理。

聽說徐州在牢裏不斷地說自己是冤枉的,是有人栽贓陷害他。

問他是誰,他也說不出。

他當然說不出,我和周玉在他面前包裹的嚴嚴實實,沒說一句話,他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他不承認,自然有人逼着他承認。

第十區爲了能儘早破案,下了不少功夫,徐州在牢裏沒少受折磨。

他向來是個軟骨頭,看到那些刑具就已經嚇得腿軟,還沒等體驗一輪,就痛哭流涕地承認罪名。

他被判了死刑,因爲性質惡劣,三日後就會行刑。

我沒有去看他,也沒有向話本里寫得那樣告訴臨死之人真相。

讓他到死也不知道是誰設計了他,只能做個糊塗鬼。

他死的那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明媚。

死在這樣的好日子,真是便宜他了。

10

不知道是不是蝴蝶效應,秦越一死,第八區恢復了往日的和平。

戰火沒有波及到這裏。

但別的地方依舊處於水深火熱的局面。

我不滿足於只是寫文章,我想做些真實的報道,讓第八區人乃至全世界人都看到。

那些破壞者做了些甚麼,我們爲了抵抗第十區又付出了甚麼。

我告別爸爸和哥哥,他們捨不得我卻選擇尊重我的決定。

在陽光明媚的日子和周玉一起喝了下午茶。

她照舊喝了一口我的咖啡,苦得她眼淚直流。

我難得沒有調侃她。

因爲我們都知道這一去可能就是永別。

做完一切,我帶着相機趕往第八區與第十區的交界處。

戰爭越來越頻繁,戰況逐漸緊張,好幾次子彈與我擦肩而過。

我感嘆自己好運氣的同時,信一封接着一封寄給周玉和我家人。

信裏面是我拍攝的戰爭的真實場面,還有許多士兵的採訪。

我想讓大家都看到,有這麼一羣可愛的人在前線保家衛國,爲我們安穩的生活保駕護航。

我相信勝利終將屬於我們。

11

周玉視角

第八區戰事喫緊,曉霞寄來的信要很久才能收到。

從信裏我知道她過得很好。

周圍都是一羣像她一樣可愛的人。

他們無私且勇敢。

有他們陪着曉霞我很放心。

……

知道曉霞在戰場上差點受傷,我心急如焚。

我很想去找曉霞。

但我不能。

我有我的使命。

我的戰場不在那裏。

我只能向上天默默祈禱她平安無事。

……

之前一月一封的信,現在快三個月才能收到。

曉霞的話越來越少,字跡潦草凌亂,像是匆忙寫的。

信尾一如既往寫着「一切安好,勿念」。

……

這次的信過了半年才收到。

這期間我等的幾乎絕望。

每天都怕收到不好的消息。

天天跑去田家。

他們也和我一樣,滿心絕望。

曉霞好像受了傷,信裏不是她的字跡,

信裏說了她暫時找人代筆,讓我們不要擔心。

信裏明明就是曉霞的口吻。

不知爲何,我心裏卻隱隱不安。

幾次戰爭我們都取得了勝利,形式一片大好。

曉霞說戰爭就快要勝利,她很快就能回家。

我沉浸在她要回來的喜悅中,漸漸壓下了那些不好的想法。

……

最後一場戰爭結束。

第十區首領宣佈無條件投降。

我們勝利了,我們真的勝利了。

世界再次恢復和平。

大街上人們奔走呼號,宣佈這個好消息。

多少人留下激動地淚,他們的家人終於能回家了。

曉霞也終於可以回家了。

12

我泡好咖啡,來到一座墓碑前。

我喝了一口,皺起眉頭,這麼多年還是習慣不了這個味。

「真不知道你爲甚麼喜歡喝這玩意,我喝了那麼多年還是不習慣。」

我把咖啡放在墓碑前,這是她最喜歡的東西。

墓碑的照片上,一個嬌俏的姑娘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不禁感嘆道:「你還是那麼年輕,我都已經老了。現在身體不太行,不能經常來看你了,但你不要着急,因爲我有預感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現在時代發展太快了,照顧我的姑娘教我甚麼網上購物還有直播,我都不懂,你比我聰明,要是你還在的話,一定能學會這些。」

經過漫長的等待後,我和田家父子並沒有等來曉霞。

只等來一個普普通通的方盒子。

抱盒子來的人說裏面的就是曉霞。

我們都不願相信。

明明她說了只是輕傷,說她很快就會回家。

怎麼可能是以這種方式。

我不想相信。

但當他拿出相機和沒寄完的信件時,我們不得不接受曉霞離去的事實。

中年喪女,田父深受打擊,頭髮白的很快,一時之間像是老了十歲一樣。

悲傷蔓延在我們每個人心裏,讓我們泣不成聲。

「你的報道很有價值,你讓全世界知道了第十區想掩蓋的真相,你是第八區的大功臣,你的照片和相機都被收入了博物館珍藏。」

「大家都有好好記住歷史,過去發生的事只會在腦海裏越來越深刻,和平來之不易,大家不會忘記今天的幸福生活是怎麼來的。」

「現在第八區發展越來越好了,H市正在舉辦亞運會,第八區贏了好多獎牌。」

「第十區最近又不老實,你要是還在的話肯定破口大罵,拿起筆洋洋灑灑就是一篇諷刺他們的文章。」

我又絮絮叨叨和她聊了些近況,之後才顫顫巍巍地走出墓園。

墓園門口遇到曉霞的哥哥,他帶着孫子孫女來看望曉霞。

少年少女衣着端莊,表情肅穆,知道他們要祭拜的人不僅是他們的姑姑,更是一名值得敬佩的英雄。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和平鴿在天空中盤旋,我好似看到兩個少女喝着下午茶,聊着八卦,嬉笑打鬧。

這樣的日子可真好啊!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字號變小 字號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