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爸媽嫌棄我是個女孩,怕我以後跟弟弟爭家產,把我趕出家門。

可他們忘了,家裏賺點每一分錢都和我有關。

而我弟弟卻是來討債的。

當初我媽懷着高順的時候,讓我給算一卦。

告訴我爸媽:她懷的是個男孩,可惜是來討債的,孩子出生以後不超過十年,我們家就得家破人亡。

爸媽罵我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他們好不容易懷上了男孩,我卻容不下他。

既然你們不信任我,那好吧,我走了。

大學畢業以後,我在外地打了一年工,拿着自己的一點積蓄回家看我爸媽。

剛打開門就聽見了好幾聲悽慘的貓叫。

那聲音能穿透人的靈魂,讓我覺得全身不自在。

順着聲音找到裏屋,我弟弟高順手裏掐着一隻死貓。

那貓已經死透了,高順還興奮的舉着死貓跟我炫耀:“姐姐,你看,這貓死了。”

很明顯,那貓是讓高順弄死的。

我被他氣的頭暈,抓住高順,照着他小屁股就打。

“誰讓你欺負只貓的,它是不是一條生命,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小動物。”

高順畢竟是我弟弟,我捨不得下狠手,就想好好教訓他。

高順也沒哭,他還回頭看着我:“姐姐,你敢打我,信不信我S了你。”

一句話嚇得我不敢打了,他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說出來的話卻讓我脊背發涼。

不會的,高順他才五歲,硬是嚇住了二十幾歲的我。

突然聽見門口有人回來了,高順掙脫我的手跑出去,抱着我媽大腿哭訴。

“媽媽,姐姐掐死了我的貓,還想打死我,媽媽,你打她,嗚……”

我爸看了眼死貓,他甚麼話也沒問,就打了我一巴掌。

“你個賠錢的丫頭片子,剛回家就欺負你弟弟。”

我媽則是蹲下哄着高順:“哦,媽媽的好兒子,不哭了,男子漢要堅強。”

我捂着臉頰跟爸媽解釋:“那貓是高順掐死的,我就是教訓他一下,沒捨得真打。”

我媽站起來說:“高潔,你弟弟才五歲,他敢掐死那隻貓嗎,他會撒謊嗎?”

哈哈,五歲不會說慌麼,他們真可笑。

我都一年多沒回家了,那次回家差點讓我哭出來。

他們爲了給高順出氣:沒給我做晚飯,晚上睡覺連套被褥都沒有,甚至我爸媽連一句暖心話都沒說。

在我爸媽眼裏,高順纔是他們的寶貝兒子,而我是高潔,一個他們可有可無的女兒。

我爸媽一直重男輕女,因爲我是女兒,自從他們生了高順,就沒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

別人送了我件漂亮的裙子,被我爸媽轉手送給了鄰居家的女孩,還說:“我們家丫頭賤命,配不上這麼好的裙子。”

小時候,我喫的最差,穿的也是別人孩子穿小了的衣服。

我八歲的時候,看見了自己的護法,別人根本看不見他。

護法告訴我:他是來保護我的,而且我是天生的富貴命,不管誰跟我生活,那這家人就會賺大錢。

開始我還不相信,可是後來護法還教了我給人算卦的本事。

我算的卦很準,沒幾天就傳遍了整個城市,很多人都來找我給他們算卦,臨走的時候,那些人還留下很多錢。

那些年我爸媽都高興瘋了,他們用我算卦賺的錢當成本金,做起了小生意。

爸媽每次遇上麻煩,他們就會找我算卦。

有了我的幫助,我爸很快成了當地小有名氣的企業家,我們家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很多,我在家裏的地位總算高了點。

就是每次有人誇我的時候,我爸媽都會說:這丫頭片子有再大的本事,我們也不稀罕,就算掙的錢再多,她嫁人以後也是別人的。

那十幾年以來,我爸媽爲了生男孩想盡各種辦法,無論是中醫、西醫,包括偏方,他們都試過。

可我媽肚子就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直到我高考那年,我媽終於懷孕了。

這可把我爸媽高興壞了,他們逢人就說:“我們老高家終於有後了,要是懷了男孩就把家產留給他,要是女孩的話,那就做了,家裏已經有一個女孩了,再生個女孩實在沒必要。”

他們爲了知道是男是女,我爸媽特意來找我給算一卦。

那段時間,我因爲要備戰高考,一般情況下不給別人算卦,把心思全都用到了學業上。

這次是我爸媽來找我,我就破例給他們算了一卦。

“媽,你懷的是個男孩,可惜他是來討債的,還是流掉吧,要是生下來的話,不超過十年公司會破產,咱們家破人亡。”

我媽打了我一巴掌,惡狠狠的訓斥我:“好你個養不熟的賠錢貨,白眼狼,我剛懷上男孩,你就容不下他,還敢胡說八道。”

其實這都不用我算,我媽那麼多年都沒懷上孩子,偏偏我備戰高考的時候,她懷孕了。

命中註定,那段時間他們只能照顧一個孩子,照顧我高考,他們就不能安心養胎。

想養胎的話,就沒心思管我高考的事,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爸媽選擇養胎,我這個女兒的前途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他們認爲我是個女孩,就算考上了大學,早晚也要嫁人的。

就算今年考不好,明年還能復讀,要是沒機會復讀的話,那就隨便給我找個人嫁了。

可我媽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沒了,那以後說不定再也懷不上了。

我成了爸媽的棄子,他們給我留了最後一絲恩惠,讓家裏保姆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從那天開始,我成了家裏最熟悉的陌生人,我的任何事,爸媽都不聞不問,直接讓我去找保姆。

我媽肚子越來越大,我總能聽見護法在我耳邊說話:“快算一卦,看看這孩子對你有威脅嗎?”

護法暗中保護我十幾年,一般情況下他不會用這麼着急的語氣跟我說話,難道那個孩子真的對我有威脅?

於是我給自己算了一卦,卦象上顯示,我要是繼續留在家裏,早晚讓這個弟弟害死我。

看來不管這次我高考成績怎麼樣,我都要去上大學,就算考上個三本大學我也要去,決不能在家復讀一年。

果然,高考那天,我的推斷應驗了。

那天我收拾好東西,還沒出門,突然聽見我媽大喊。

“啊,我要生了,不行了,快送我去醫院。”

我爸開車送我媽去醫院,可誰又送我去考場呢?

保姆急的只跺腳:“這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這可怎麼辦呀?”

情急之下,我跑出了家門,路上攔住了一輛私家車,跟人家說明我是考生,請他把我帶進考場。

考場裏,我滿腦子都是我媽生孩子的事,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

從考場出來,所有家長都伸長了脖子往裏看,等着自己孩子出來,他們都會親切的問:“考的怎麼樣呀?”

我知道那些人裏,沒有我的家人。

保姆在門口等我:“高潔,你考的還好嗎?”

“不太好。”

看我情緒失落,保姆沒再問我考試的事,回去的路上保姆一個勁誇我。

“你算的可真準,你媽還真生了個大胖小子,你有弟弟了,你媽讓你給你弟弟好好算算,給他取個好名字。”

我想了好久:“就叫他高順吧,讓他以後溫順點,沒事少給我找麻煩。”

那天我們全家人都洋溢着笑臉,他們全看着剛出生的高順,沒人關心我的高考結果。

我成了家裏可有可無的人。

高考結束以後,別的同學都能出去玩,想好好放鬆下。

而我卻要被我爸媽逼着,跟保姆學怎麼照顧高順。

直到高考結束七八天以後,我媽纔想起來問我一句:“高潔呀,我們這兩天一直忙活你弟弟,你高考的成績怎麼樣呀?”

我以爲我媽終於想起來關心我了,激動的我差點哭了,真想把心裏的委屈全都說出來。

可惜我自作多情了,我媽根本沒打算改變,看見我哭,我媽還不耐煩的說:“你個死丫頭,問你話呢,你哭甚麼呀,要想哭的話,你滾出去哭。”

果然我高考的成績很差,我只能選擇一家外地的三本大學。

去上大學的前一天,我跟爸媽說:“你們能給我點錢嗎?”

我爸馬上翻臉:“你個死丫頭片子,要錢幹甚麼,最近這一個多月,公司的效益不好,賠了不少錢,現在家裏沒錢給你。”

我很想告訴他們:大學要開心了,我要去上學,需要學費和生活費。

可是爸媽根本不給我機會:“行了,你別說了,有錢還得給你弟弟買奶粉呢,現在家裏沒錢給你。”

坐上火車那天,我數着手裏可憐巴巴的那點錢,還不知道去了大學以後怎麼生活。

我媽給我打電話,又氣又惱的說:“你個死妮子,不在家好好照顧你弟弟,又跑哪瘋去了。”

“媽,大學要開學了,我已經在車上了。”

“那你也不知道跟我們說一聲,好了,沒時間管你,掛了。”

我上大學的四年時間裏,我爸媽一分錢都沒給過我,我是靠自己攢的壓歲錢和給別人算卦賺錢纔讀完的大學。

終於熬完了四年的大學生活,我還想回家看看爸媽。

護法突然告訴我:“你千萬別回家,回家的話會有麻煩的,你還是留在外面好好發展吧。”

我相信了護法的話,再外地找了份工作,又幹了一年多。

手裏稍微有點積蓄以後,我還是擔心爸媽的安全,畢竟高順是來討債的孩子,而且他很兇,我爸媽隨時會有危險。

我還天真的以外,我在家的話,高順還能老實點。

剛有了回家的念頭,護法又告訴我:“你千萬別回家,這次你要是回家的話,可能隨時會有危險。”

爲了找個心裏安慰,我又給自己算了一卦。

卦象上顯示,我爸媽過幾天會有危險,要是我不及時回去的話,那他們兩個隨時會死。

我帶着所有的積蓄,坐上回家的火車。

路上護法一遍遍在我耳邊念道:“你別回去,千萬別回去,聽見沒有,要是到家以後,你的麻煩就大了。”

這次不管護法說甚麼,我都不想再聽了。

可正是因爲這次的任性,這也成了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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