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你說誰呢?”沈姑母臉色大變,尖銳地叫起來。

白梔卻半點不懼,直直地與她對視,聲音冷冽如冰:“聽不出來?那我說得再明白點——小姑姑,這是沈家,不是你的謝家。”

“沈斯珩的母親都沒有意見,輪得到你在這兒指點?上門求人辦事,還裝甚麼大頭?”白梔扯了扯嘴角,嘲諷地挑眉,“哦,我忘了,你在沈斯珩面前可不是這副嘴臉。”

“欺軟怕硬的東西。”

沈姑母被她這連珠炮一般的話堵得哽住,臉色漲青如豬肝,半天才指着白梔,顫顫巍巍擠出了四個字:“你敢罵我?”

白梔這賤人瘋了嗎?

沈姑母對上白梔涼涼的眼神,半是驚怒,半是詫異。

白梔在沈家,可是人盡皆知的軟性子,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只是三年而已,她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沈姑母心裏莫名沒底,咬了咬牙,威脅道:“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斯珩,問問他是怎麼教的你!”

以前只要提起沈斯珩,白梔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會立即老實下去。

可沈姑母沒想到,這招對白梔已經不管用了。

白梔從通訊錄黑名單里拉出沈斯珩的號碼,扔到茶几上,勾出一個冷笑:“小姑姑,打吧。”

“你要是能讓他把我趕出沈家,我還得謝你呢。”

沈斯珩也不知道喫錯了甚麼藥,非得把她帶到沈家來。

白梔本就還沒調過來時差,現在又困又累,還要懟沈姑母,心裏也十分不耐。

見沈姑母瞠目結舌,愣了半晌,就是不敢撥出電話,她忍不住嘖了一聲。

沈斯珩這個小姑姑,真是除了蠢笨惡毒,一無是處。

白梔已經打定主意,不再與沈家扯上關係,現在也懶得跟沈姑母糾纏。

她發了兩條消息,處理好了工作上的事務,又看了眼時間。

九點。

沈斯珩不肯放人,她連沈家的大門都出不去。

白梔心中一陣煩躁,揉了揉額角,睏意如潮水襲來,竟就這麼在沙發上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沈家別墅的大門再度打開。

沈斯珩緩步走入客廳,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白梔的睡顏,一時有些恍惚。

以前,無論他加班到多晚,回家時總能看見白梔乖乖地坐在沙發上,亮着燈等他。

後來,沈家別墅冷冷清清,只是離了這麼一個人,竟就丟了所有煙火氣一般。

從家,變成了一座房子。

沈斯珩站在玄關處,定定地望着沙發上蜷縮的身影,眸光深深,蘊着無限的複雜情緒。

整整三年。

“斯珩,你可算回來了。”沈姑母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氛圍,她迎上來,殷勤地開口關心,“怎麼加班到這麼晚?公司最近項目這麼多嗎?你姑父......”

沈斯珩抿了抿脣,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只有一片清明。

他沒理會沈姑母,徑直走到白梔身邊,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向樓上走去。

沈姑母落了個沒趣,有些訕訕地跟着沈斯珩,目光瞥過白梔,忍不住開口:“斯珩啊,你怎麼又把白梔找回來了?她無父無母的,這樣的家世怎麼配得上......”

“小姑姑。”沈斯珩打斷了沈姑母,冰冷的眼神只一眼,就讓沈姑母噤若寒蟬,“白梔是我的妻子,我不想從別人的嘴裏,聽到任何貶低侮辱她的話。”

“還有,很晚了。”他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您該回去了。”

沈斯珩的話音未落,助理立即上前,擋住了沈姑母繼續往前的路。

“謝太太,我送您。”助理臉上掛着笑,動作乾脆利落。

沈姑母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咬緊了牙關,憤憤地瞪了白梔一眼,轉身就走。

這陰魂不散的賤人!自己可不能看着她纏上斯珩,得趕緊跟溫家那邊通氣纔行。

沈斯珩將白梔抱進主臥,輕輕放到牀上,小心翼翼的動作,彷彿在護着甚麼絕世珍寶。

白梔緊緊皺着眉頭,呼吸急促,指尖不自覺地抓着沈斯珩的衣袖,將平整的襯衫扯出了褶皺。

她咬着脣,幾乎壓不住自己痛苦的嗚咽。

火......

濃煙滾滾,嗆得人無法呼吸,窒息的痛苦襲來。

白梔猛然驚醒,正正對上沈斯珩探究的眼神。

她立即別開眼,努力平復呼吸,掩飾住自己的失態,只有指尖還在顫抖。

她的目光落在牀頭櫃上,那裏有一個鬱金香形狀的小檯燈,散發着淡粉的光,在以黑白灰爲主調的臥室中,顯得格格不入。

她咬了咬下脣,眸中閃過幾分驚訝。

那是她留下的,三年過去,竟然還在麼?

“沈斯珩。”白梔指尖微頓,緩緩垂眼,壓住自己眼底的悸動,輕聲喚了沈斯珩的名字,“我們談談吧。”

她覺得自己可以理解沈斯珩的不滿。

畢竟三年前,確實是自己假死脫身,不告而別,三年後又被他抓了現行,他心裏有氣,也是正常。

“你想要甚麼補償,都可以商量,畢竟夫妻一場。”白梔抬眼,觀察着沈斯珩的表情,試探地開口,“好聚好散,沒必要鬧得太難看,你說對吧?”

沈斯珩微微低頭,眼神掠過自己褶皺的襯衫。

那裏彷彿還留存着白梔夢魘中緊抓的溫度。

他平靜地聽完了白梔劃清關係的話語,脣角扯得平直,聲音冰冷,一字一頓:“好、聚、好、散?”

誰跟她好聚好散?

沈斯珩冷笑,強壓着自己心頭翻湧的怒火,抽身從牀上離開。

“沈斯珩,這對我們都好。”白梔抿緊了脣,聲音很輕。

她已經走出來,有了自己新的事業,生活。

沈斯珩也可以跟他的好青梅修成正果了。

又何必爲了從前的不甘心,糾纏不清呢?

她的眼神落在粉色的鬱金香檯燈上,側臉朦朧着一層光。

明明已經看得清楚,心裏卻還是有一處地方,如針刺一般,隱隱作痛。

“我還有一個電話會議。”沈斯珩閉了閉眼,面無表情,彷彿公事公辦的語氣,直接堵住了白梔的話,“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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