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假屏風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懂甚麼？隔老遠看幾眼，就說它是假的？想在我這胡鬧，也不問問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唐威看她一眼，不卑不亢。
“我有沒有本事不是你說了算，要有真憑實據。既然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但你確實被人騙了。不單單被人騙，還可能被人暗害，言盡於此。”
他雙手拱拳告辭，扭頭大步朝外邊走去。
那種架勢，讓張磊自嘆不如。
湯國喜冷笑連連：“從沒見過這麼能裝逼的小子，哪怕被揭穿面目還牛逼哄哄，絕了。”
沈雪舟看着唐威即將走出大門的背影，滿臉冷色。
“我這地方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耀武揚威一番就想走，沒這麼容易。給我扇他十個耳光，讓他一輩子記住，做人不要這麼無知囂張，然後丟出去。”
門口竄出兩個彪壯漢子，伸手就朝唐威抓去。
唐威立刻後退，猛然扭頭，一雙眼睛如光如電盯着雪舟。
“你也是個有身份的人，心胸不應如此狹窄，應該懂得廣納善言。只憑一己私見，加上旁邊有個小人挑唆，就完全不信別家之言，你氣候也不過如此。”
他氣定神閒說出這番話，讓張磊都目瞪口呆，心裏嘀咕：我的祖宗呀，你可知這姑奶奶是誰？敢這麼對她說話，還毫不客氣教訓她。萬一她發威，我腦袋都保不住！
他趕緊去拉唐威，想幫他說幾句好話。
沈雪舟森然開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唐威哈哈一笑：“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相信我，給我機會，讓我指出屏風爲何是假。我說錯，你讓手下打我一百個耳光，我也服氣。就像你現在這樣，我只會覺得你……胸大無腦！！”
沈雪舟滿臉一黑，還忍不住低頭看胸。
唐威也看過去，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笑容，讓那冷豔女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湯國喜在旁邊煽風點火：“好你個小子，居然敢說雪舟姐胸……”
說到這也不敢往下說，接着就厲聲呵斥：“我現在就找人打你一百耳光，然後趕出去！！”
剛要下命令，卻被阻止。
大美女緩緩逼到唐威面前，狠狠盯着他，一雙美眸好像要化作兩把鋒利刀子。
“很少人敢對我這麼不敬。如果你確實能看出屏風是假，那沒甚麼事兒。要是胡言亂語，你的舌頭還有眼睛我要定了。我不會打你耳光，只會讓你一輩子看不見東西也說不了話。”
一番話殺氣森森，接着扭頭朝裏屋走去。
唐威聳聳肩頭，跟在她背後。
看着沈雪舟那微微扭動的背影，感覺美不勝收。
張磊跟在他旁邊，富家大少如今滿臉煞白。
他帶着驚慌：“阿威，你可千萬不要意氣行事，真能看出屏風是假的？”
唐威點頭：“是。”
張磊臉色還是很不好看。
“遠遠看上幾眼，中間還隔着門，怎麼就看出來了？會不會太自信？”
湯國喜幸災樂禍：“豈止是自信，簡直盲目！我還從沒見過哪個鑑定師隔十幾米距離，能看清文物是真是假。小子，你眼睛和舌頭都保不住了。還有張磊，你以後也必然失去雪舟姐對你的一切信任！”
張磊緊握雙拳，恨不得一拳揮出去。
再看向唐威，帶上幾分不滿。
幾人走進那扇門。
裏屋比大廳小不了多少，更加精緻。
周圍文玩古董琳琅滿目。
唐威感覺自己簡直來到一個博物館，東籬齋與其相比不過就是幼兒園。
白髮飄飄的汪大師正用放大鏡看着屏風某一處圖案，聚精會神。
在場沒一人敢打擾他，包括沈雪舟。
過了兩分多鐘，他才直起身子扭過頭，滿臉肅穆看向唐威，微皺眉頭。
“小夥子，你剛纔在外邊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有一點很佩服你，你很淡定也很自信，害我都以爲這屏風真是假的。但我可以很負責任告訴你，它千真萬確乃是西周古屏風，皇室專用！你看它這邊緣斧頭造型，中間象徵穩坐江山的山巒凸起，以及這用料考究的古龍尾松所製成的木框，還有古樸厚重的花紋。尤其是我現在揣摩的圖案，它可不一般啊，等於就是一個機關！”
果然不愧是大師級人物，說起來頭頭是道。
接着又問：“你可知道偃師此人？”
唐威一笑：“周穆王時代的木匠，很擅長用木頭製造各種奇巧器物。他製作的木頭人能歌善舞，讓周穆王都欣賞不已。這木頭人跟人一樣，都有五臟六腑，都是木頭做成。它順應人體構造，安排出各種神情，所以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汪大師讚許點頭：“不錯，你知識還挺豐厚，知道得這麼詳細，那你可知道這機關是甚麼？”
他去摸屏風一個微微凸起的圖案，正是他剛纔仔細觀察的。
圖案四周是凸起山巒，中間凹陷，形成湖泊。
這當然難不倒唐威。
“這屏風雖不是偃師所造，但這小機關肯定出自他手。這叫送涼機，跟現在的空調差不多。據說把這機關一扭，就能觸動屏風裏某種裝置，吸收熱氣，送出涼風，不過機理何在，誰也搞不清楚。但這小機關已在幾千年風雨中喪失作用，只是擺設。”
汪大師哈哈大笑，連連點頭。
“當然，它也不單單是擺設，正好證明屏風是真的。你也認了這一點，還說屏風是假的？”
說到最後，語氣凌厲。
這會兒別說沈雪舟和湯國喜，就連張磊，都將非常不信任的目光投向他。
湯國喜喊起來：“我說你這小子，不是自打自臉嗎？剛纔還說屏風是假的，現在又認同汪大師這些話，反而證明它是真的！”
沈雪舟冷着臉：“你這到底甚麼意思？真要我挖你眼割你舌頭嗎？”
唐威從容不迫：“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你也很有社會經驗，難道這句話都不知道？”
沈雪舟臉上一寒：“不要跟我打啞謎，我耐心有限。”
唐威淡淡一笑：“我時間也有限。”
他走到屏風前，突然做出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