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嶼微微吐出一口氣,眼眸中仍是拒人千里的淡漠。
“滾下去。”
簡言欲言又止,也深知不該在這個時候再觸他眉頭,到底是沒說甚麼。
她微微低下頭,柔弱的脊背彎下去,打開車門,側身出去。
下車的那一剎那,身後的車子風馳電掣一般的開了出去。
簡言乾笑了一聲,眉目間也流露出些許的茫然。
她得確不該這個時候提出,可是沒時間了。
這批投資項目的資金馬上就要下放出去。
一連幾天,她請了假陪伴母親,裴嶼也沒有聯繫她。
再次回公司的時候,聽到了一個爆炸性新聞。
“聽說了嗎?裴總的白月光回國了,這可是裴總當年的心頭肉啊,當年要不是她走了,估計他們現在早就已經結婚了。”
“誰家的千金啊,這麼有場面?能讓咱們的禁慾總裁死守這麼多年?”
“好像是裴總的青梅竹馬呢,當年裴總奶奶去世後她一直陪着……後來不知道甚麼原因就出國了。”
從電梯出來的員工竊竊私語,剛好落入簡言的耳中。
簡言身影一頓,並沒有在意。
這些年關於頂頭上司流言蜚語滿天飛,甚至經常去外面壓熱搜,做形象公關,她習以爲常。
簡言堆了幾天的工作,一連往總裁辦公室送了好幾沓文件。
裴嶼還是一樣的淡漠,自始至終沒抬頭看她一眼。
“我還以爲簡祕書要辭職了。”
突然,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簡言這纔回過神。
裴嶼半天一直沒抬頭,剛一抬頭就與女人盯着自己某處發呆的眼神而撞上。
“沒——怎麼會呢。”
簡言神色看不出有甚麼波動,她的任務還沒完成,她不能走。
裴嶼抬眼看過去,女人眸子低低垂着,精緻的小臉未施粉黛顯得清新淡雅。
他起身走近扣住簡言的小臂,將她抵在桌上。
他低頭輕聲在她耳側詢問道,“怎麼,想我了?”
簡言打了個哆嗦,她想推拒,心下又想到了項目的事,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一行爲就好像一片羽毛在裴嶼的心上輕輕掃過,癢癢的。
男人扣住她的後腦勺,微微使力。
“裴總……門,沒鎖。”
簡言後仰一下小心提醒,她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了。
這個男人總是隨時隨地的想要。
男人卻不以爲然,大手托起簡言將她放在辦工作上,直接撩開了她的制服。
感覺到胸前一片涼氣,簡言驚呼一聲想扯下衣服,男人卻直接吻上那片柔軟,牙齒也隨着廝磨,似乎是帶着這幾天的氣懲罰她,簡言一陣顫慄。
就在男人快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裴嶼輕皺了下眉,看到來電顯示後接起。
“甚麼時候到?好,我去接你。”
男人交代了兩句掛了電話,轉身整理好自己的着裝。
簡言愣了一瞬,她聽清了電話裏是女聲。
“裴總,是重要客戶嗎?”
她整理好衣服起身站到男人身後輕輕詢問,看着整理自己的裴嶼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裴嶼似乎想說甚麼,卻又在對上她視線那刻停頓了下,沒回答她的問題。
“你準備下女士的禮物,一會兒安排下去買一束百合花放在辦公室。”
裴嶼睨了他一眼,剛纔眼裏的情慾消失殆盡,他交代完拿起車鑰匙轉身離開,留下簡言怔在原地。
百合花……可是裴嶼從來不喜歡有花出現的辦公室。
想到上電梯時聽到的八卦,她收起了凌亂的思緒。
她只是見不得光的情人罷了,關心這麼多幹嘛?
——
裴嶼和簡言到達機場的時候,蘇嫚熙剛下飛機。
“阿嶼,好久不見。”
她摘下墨鏡看向男人,簡言順着聲音看過去,瞬間愣在了原地。
女人乾淨的臉上帶着點痞氣,五官是精雕細琢的精緻,皮膚很白,睫毛長而濃密,看着十分溫柔,直到和那雙眼睛對視的時候,簡言先是一愣,隨即感到心臟震顫,握着禮盒的手指也微微抽搐。
那張臉,臉型,鼻子,嘴巴,簡直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眼底的淚痣,如同一個模子一般刻出來。
直到這一刻,簡言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
三年前母親治病急需要錢,自己輾轉多處打工,在酒吧被人爲難的時候,男人伸出了一隻手。
“跟着我,我給你錢。”
看向來人時,簡言毫不猶豫的拉上了那隻手,他那麼像他。
接着,她被裴嶼一養就是三年。
即使他對自己經常冷漠,索取,但是資金上從來不會差分毫。
可是直到見到蘇嫚熙的那一刻,她才明白,這場遊戲裏面,她的資本是甚麼。
“這位小姐是?”
蘇嫚熙一臉笑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簡言。
“祕書。”裴嶼漫不經心的回答。
簡言面色從容,伸手把禮盒遞了出去。
“小姐你好,這是我們總裁爲您準備的禮物,祖母綠的寶石手鍊……限量款。”
蘇嫚熙看了一眼盒子,並沒有伸手接。
“不用了,我不喜歡這些,你皮膚白,我看挺適合你的,送你啦~”蘇嫚熙對着簡言眨了眨眼,沒等簡言拒絕,又衝着旁邊的男人溫柔的笑道:“阿嶼,你那麼忙,就不用託人給我準備禮物了。”
裴嶼玩味的掃了一眼簡言,看到女人神色無常,他心中卻莫名發堵。他咬了咬牙,轉頭看向蘇嫚熙時嘴角帶着溫柔的笑意,微微頷首,二人一同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