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洛展立,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狗東西,有我在,你休想得到九轉玄珠!”

南梁國,冬月,癸卯日。

夜色深沉,寒風料峭,白茫茫的雪花被北風吹得四處飛舞。

一道纖細的身影立於雪中,白袍飄展,黑髮狂舞。

“溫綺南,乖乖把玄珠交出來,看在師侄一場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不死!”

溫綺南深邃漆黑的眸裏覆蓋着濃重的S意,“癡人說夢!”

世人皆傳,得九轉玄珠者得長生。

可他們卻從未見過這珠子長啥樣。

其實,九轉玄珠一直由玄門仙醫宗祕密持有。

一年前,師父不力排衆議,把宗主之位和玄珠一起傳給了她。

洛展立爭奪宗主之位不得,故意將玄珠的祕密泄露,糾集了各路高手,趁她外出診病之時,帶人滅了整個仙醫宗。

就連師父,也屍骨無存......

她恨!

她怒!

恨洛展立卑鄙。

更恨自己粗心大意,沒能保護好仙醫宗,沒能保護好師父。

“既然生的機會你不要,那就別怪師叔無情了!”

洛展立滿眼陰毒,提劍直指她的咽喉。

衆人有了領頭的,紛紛衝着她衝過去。

她一跺腳,抽劍飛身而起,強大的劍氣噴薄而出,觸及劍氣之人全部碎裂成渣。

須臾間,腳下的屍骨早已堆積成山。

可縱然她再強大,也禁不住持久的車輪戰。

她的力氣在慢慢枯竭,她要死了。

就算毀了九轉玄珠跟,也不能讓他們得逞!

下一秒,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她高高舉起九天玄珠,一劍割開了頸上的大動脈,嘴角泛起一抹妖冶的笑,“我要你們給我的師門陪葬!”

她以鮮血獻祭,催動了玄珠的自爆功能。

刺眼奪目的紅光自玄珠上散開,衆人沒來得及反應,便通通被吸入光裏。

紅光散盡,一切歸於平靜,只剩雪花依舊紛飛......-

疼......

溫綺南猛的睜開眼,大口的喘着粗氣。

她疑惑。

以鮮血催動玄珠自爆,必死無疑。

可死人是不會喘氣的。

漆黑的瞳掃過周圍的環境。

朦朧的月色下,地上堆滿橫七豎八的屍體,空氣中瀰漫着陣陣惡臭,幾隻烏鴉從半空啼過,令人毛骨悚然。

是亂葬崗!

太陽穴一陣刺痛,一顆火紅的珠子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正是九天玄珠。

還好,玄珠沒丟!

與此同時,腦海裏閃過許多不屬於她的記憶。

原來,她穿到了三百年後的南梁!

這具肉身的原主也叫溫綺南,是盛京溫家的嫡女。

雖說是嫡女,卻毫無尊貴可言。

原主生母早逝,父親不喜,又因生得黑胖醜,琴棋書畫四書五經更是一竅不通,所以得了兩個第一。

盛京第一廢柴。

盛京第一醜女。

在廢柴和醜女兩個名頭的籠罩之下,原主成了整個溫府上下欺辱的對象。

好在母親在世時,給她定了門娃娃親,——寧候府的世子爺,周承嗣。

從此,周承嗣成了她生活下去的希望。

哪兒成想,她的妹妹,溫府的庶女、盛京第一美女溫綺秀,竟然偷摸的跟世子爺好上了!

這不,周承嗣爲了娶溫綺秀,差人給她送來了一封退婚書。

原主不甘,厚着臉皮去了寧候府,吵鬧一番後,竟以死要挾,跳進了周家的後湖,淹死了!

周家將屍體打撈上來後,溼漉漉的丟回溫府門口。

溫府嫌丟人,春寒料峭的,竟讓原主在門口凍了一夜!

第二日家丁發現時,她早已氣絕身亡。

更過分的是,溫府連塊木碑都不給她,直接就給扔到了亂葬崗。

溫綺南冷笑,好一個溫府!

簡直是欺人太甚!

驀的,脖間一片冰涼。

抬手撫上,竟是師父一直貼身佩戴的青色魚形玉佩!

溫綺南滿眼欣喜,將它緊攥在手中!

師父的玉佩出現在這裏,是不是證明,師父沒死,師父也穿越到了這裏?

那麼,她一定要利用這副身體好好活着,找到師父。

她的嘴角泛起一抹妖冶的笑。

溫綺南,既然我用了你的身體,那你所受的苦,我一一爲你討回便是。

收回思緒,她連忙從低凹的屍堆裏爬出來。

扒着扒着,手下卻觸及一片溫熱。

是活人。

而且是修煉過的,內力極其深厚。

看來三百年後的南梁也崇尚丹道玄術。

她瞟向身下,一個身穿夜行衣,帶着銀色面具的男人仰躺着,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正不停的冒着血珠子。

仙醫宗有門規,不能見死不救。

眼下,要是有止血合氣丹就好了,既能止血,又能快速復氣。

對於修煉的人來說,是癒合傷口的良藥。

正思索着,她腦中的玄珠突然發出一陣紅光,下一秒,掌心竟真的冒出了一瓶止血合氣丹!

掌心會冒藥?!

她來不及多想,第一時間掰開男人的嘴,餵了一粒止血合氣丹。

正要掐他的人中時,男人卻猛的睜眼,雙目猩紅。

“你......”

話未說完,男人猛的一個翻身將她壓倒,頭埋入她的頸窩,像一頭餓狼尋覓到了食物一般,貪婪的吸嗅着。

“你要幹甚麼?!”

溫綺南手腳並用的反抗着,可身上的人力道過於強大,她被壓制得死死的。

以她前世的身手,是能跟這人打個平手的,可這副身子既壯又笨,動一下都喘。

溫綺南沒招了,漆黑的眸一沉,並指朝男人的極泉穴點去。

男人一抬掌,輕而易舉的抵住了她的攻擊,輕語道,“對不住了。”

嗓音低沉暗啞,像是在極力壓抑着甚麼。

溫綺南還想再說甚麼,男人索性抬掌往她肩上一劈,頓時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男人掏出一把精緻的匕首,拉過她的手腕用力一劃,將蒼白的脣湊了過去。

咕咚......咕咚......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血液悉數流進口中。

真甜......

削薄的脣角微勾,這個女人的血,竟能緩解他的病。

直到眼中的猩紅褪盡,男人才從溫綺南身上爬起來。

與此同時,溫綺南手腕的傷口竟迅速癒合了!

男人墨眉微挑,伸出修長的指節點了溫綺南的醒穴。

她猛的睜開眼,嗖的一下坐直了身子,邪眼怒視着面前的男人,斥道,“你對我做了甚麼?”

男人語氣輕挑邪肆,眉目間透着一絲坦然的霸氣,“當然是輕薄你。”

“登徒子!”

她氣得雙眼冒火,抬手扇了過去。

真夠烈的。

男人頭一偏,輕巧的躲開了,順便點了她的麻穴,幽深的眼裏盡是玩味,“你是溫家的第一醜女廢柴?”

“嗯。”溫綺南輕哼出一個鼻音。

“你懂醫?”

“嗯。”又是一個鼻音。

男人微微頷首,“你很有趣。”

這是甚麼話?溫綺南別開眼,不語。

“後會有期了,小胖子。”

男人輕笑兩聲,縱身消失在月色裏。

溫綺南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恨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

山下,一名暗衛牽着馬,神色焦急,似是等了很久。

見到男人來了,立馬迎上來,“主子,我剛接到您犯病的消息,您......沒事吧?”

男人磨砂着手裏的藥瓶,語氣沉冷,“無礙,人抓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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