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韓舒玥服了。
她就不該對聞璟這種鋼鐵直男抱甚麼希望，可是眼下也只有這男人才能把自己解救於水火之中。
“我的意思是，我來例假了。”韓舒玥極力保持平靜的語氣。
她的臉頰在洗手間的暖光之下，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耳尖燙得嚇人。
聞璟明顯一怔，隨即尷尬地別開臉。
他單手握拳，放到嘴邊，輕咳了一聲，“等着。”
聽到外頭的關門聲，韓舒玥才從洗手間裏出來，現在的她只能站着，坐哪都怕弄髒了地方。
都怪她最近太忙了，忘了看日子，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糗事。
約莫過了大半個小時，韓舒玥的電話響了。
剛接通，就聽見聞璟壓低聲音問：“甚麼牌子？要多長的？”
韓舒玥一時沒反應過來，“甚麼多長？”
聞璟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衛、生、巾！”
上面只有長度的區別，他怎麼知道要怎麼選？？
女人就是麻煩！
韓舒玥憋着笑，迅速說清楚自己的需求，那頭立馬就掛斷了。
想到聞璟那高大的身影穿梭在婦女用品的貨架之間，這畫面讓韓舒玥笑出聲來。
可惜不在現場，不然一定偷拍幾張照片留着慢慢欣賞。
外頭的雨勢更大了，山間更是煙霧繚繞的樣子，能見度很低。
韓舒玥站在落地窗前，不由得擔心起聞璟來，便發了一條短信。
【開慢點，安全第一。】
回覆她的，就是沒有回覆，興許是沒看到吧！
聞璟拎着一個袋子進門，沒好氣地扔給韓舒玥，“你倒是臉大！”
韓舒玥毫無準備，手忙腳亂地接住了。
拿人家的手短，這會兒欠了個人情，她只能賠着笑臉。
“嘿嘿，辛苦你了，謝謝！”
韓舒玥進了洗手間，打開袋子才發現，聞璟還給她買了一包一次性內褲。
是她的尺碼。
她剛纔忘了叮囑，聞璟居然都想到了，連尺碼都沒出錯。
這個細節，讓韓舒玥的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都湧上心頭。
如果沒有那一紙協議，沒有那一億元橫亙在那裏，她和聞璟之間的關係應該會純粹一點吧？
一夜相安無事，兩人第二天一早去看過老太太，吃了早餐才下山。
經過一晚上的雨水沖刷，山路兩旁的樹木都變得青翠欲滴了，清新的空氣中還帶着淡淡的泥土氣息。
聞璟開着車窗，韓舒玥索性就趴在車門上，盡情地呼吸這沁人心脾的味道。
“明天早上抽個空，去把證給領了。”男人忽而開口。
韓舒玥錯愕地轉過頭來。
只見這人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臂屈起，隨意地搭在門框上。
他的表情一如剛纔的語氣，平淡無波，彷彿只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般平靜。
韓舒玥納悶道：“爲甚麼？我們只是協議婚姻不是嗎？”
早晚都要分開的，又何必多此一舉，給自己找麻煩？
聞璟張開手掌抵在方向盤上，單手快速打圈，車子就輕鬆流暢地過了個彎。
“做戲做全套，萬一外婆哪天心血來潮要看呢？”
韓舒玥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他們不辦婚禮，也不拍婚紗照。
如果連結婚證都沒有，確實很難把外婆忽悠過去。
韓舒玥還沒來得及表態，聞璟又說：“你這表情，好像我是逼良爲娼一樣。”
“沒有沒有，我答應過要配合你，就一定會配合到底的。”韓舒玥忙道。
聞璟微微頜首，“明天9點，民政局見。”
“好。”
兩人坐在一輛車裏，卻無話可說，氣氛真是尷尬到了極點。
下了山之後，韓舒玥主動提出要在地鐵站下車。
聞璟不發一語，直接靠邊停車，韓舒玥剛下車，他就一腳油揚長而去。
這樣子，彷彿跟韓舒玥多待一分鐘都會窒息。
韓舒玥的胸口像是被甚麼東西堵住了，悶得很。
可如今這局面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
翌日，韓舒玥踩着點到民政局，聞璟已經到了，正在門口和人說着話。
見到韓舒玥，聞璟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那目光中的不滿，幾乎噴薄而出，“你就穿這樣來拍結婚照？”
韓舒玥穿了件貼身的白色T恤，下半身是一條深色的小腳牛仔褲，外加一雙柔軟的平底鞋。
噢，身上還揹着個雙肩包。
這身打扮，說是去逛街比較合適吧？？
“怎麼了？你昨天也沒跟我說，有甚麼着裝要求啊！”韓舒玥無辜極了。
聞璟深吸一口氣，那聲音的溫度驟降了好幾度。
“隨你！”
說完，這人轉身就走了進去，剛纔陪聞璟說話的人也畢恭畢敬地陪着。
韓舒玥好奇地朝辦證大廳裏看了一眼，好像別的準新娘都是精心打扮過的。
要麼穿情侶裝，要麼乾脆披着婚紗來，現在領個證都這麼捲了？？
以聞璟的身份，自然是不需要去大廳裏拿號的，跟在他身邊的人就是民政局的，VIP服務快速辦理。
十分鐘後，兩個紅本本就新鮮出爐了。
聞璟卻沒有要給韓舒玥一本的打算，“都放我這裏，省得你弄丟。”
韓舒玥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要沒甚麼事，我就先走了。”
像是完成了一項任務，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民政局大樓，拐到樹蔭底下，從包裏拿出一件機車服。
聞璟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韓舒玥跨坐上機車，解開馬尾辮戴上頭盔的樣子。
這女人，居然是開機車來的？？
聞璟剛坐到自己的車裏，就聽見他的特助沈奕安在讚不絕口。
“哇塞！那美女也太酷了吧？？川崎Ninja400！！這機車太帥了！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嬌滴滴的姑娘，竟然這麼颯！”
“老闆，你說我要是去加她的微信，她會不會給？”
聞璟坐在後座，食指有節奏地在大腿上輕敲。
“你現在口味兒這麼重，喜歡有夫之婦？”
沈奕安驚訝地轉身，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着聞璟。
“老闆，你怎麼知道她結婚了？”
聞璟涼涼地瞥他一眼。
“因爲我們倆5分鐘前剛領了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