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來人中氣十足,未進院門,便先聞其音。

連氏攙扶着蘇氏走進,身邊還跟着幾個婆子小廝們。

“傅雲盈,反了你了,一回來就無端杖責下人,你是瘋了麼!”

連氏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勸慰道:“母親,您別太生氣,盈兒還小,不懂事也是有的。”說着,她蹙眉問道:“盈兒,這又是怎麼回事兒?你縱然心裏不舒坦,也不能拿廚娘撒氣吧?”

聞言,傅雲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泫然欲泣道:“祖母,今日盈兒就想問一句話,是不是爹爹不在,生母死的早,我便活該在府上任下人欺凌,連頓飽飯都不能喫?”

她這話一出,蘇氏的臉瞬間變了,“盈兒,你這話是甚麼意思?”

一旁的連氏也臉色難看,若是坐實了她被下人欺辱,那第一個臉上無光的便是自己這個繼母!

“今夜我命丫鬟前來取晚膳,不想這刁奴非但不給,反而口出狂言,說我餓上一頓也死不了。我身爲侯府小姐,卻連一個廚娘都能欺辱到頭上,傳出去,侯府的名聲都要被這個刁奴敗壞乾淨了!孫女兒一時氣不過才教訓的,若是祖母覺得我說的不對,儘管懲處我吧!”

傅雲盈眼眸含淚,字字句句都說的悽然。

連氏的臉色變了幾變,環顧着周圍的丫鬟奴僕,聲音驟然變冷:“誰敢將這不乾不淨的話傳出去,我第一個不饒他。”

傅雲盈卻委屈道:“母親,來不及了。女兒剛纔只想對廚娘小懲大誡,可廚娘嚷嚷着,非說是母親指使她不給女兒飯喫,嚷嚷的左鄰右舍都聽見了。母親待女兒視如己出,怎容這種刁奴胡亂污衊。女兒這才讓家丁打她板子的!”

連氏氣得臉色發白,卻不能對傅雲盈發作,只得將火氣發泄到了喬秀的身上:“大膽的刁奴,竟敢欺淩小姐!來人,將這個刁奴拖下去重責!”

見家丁上前,喬秀一骨碌從長凳上滾下來,趴在地上連連磕頭:“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實在是用膳的時辰已經過了,奴婢原想好生跟大小姐解釋的,誰曾想大小姐不分青紅皁白,上來便命人杖責奴婢,還請老夫人明鑑!”

傅雲盈還未說話,白露先跪了下來,帶着哭腔道:“老夫人,分明是她污衊大小姐在先。說大小姐不過是一個沒孃的,擺甚麼主子譜兒,老夫人和夫人就沒把她當過正經小姐。這些年來,但凡涉及到我們院子的喫穿用度,哪一樣都要剋扣幾分。還請老夫人爲我家小姐主持公道啊!”

她一通話說完,傅雲盈的眼圈紅了幾分,咬脣道:“白露,別說了,家裏能有我一碗飯,我已經很感激了。”

可正是這份通情達理,讓連氏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你們這些刁奴,平日裏就是這樣欺上瞞下的麼!”

“傳我的話,將所有負責出岫院的管事婆子們杖責十板,再扣除一年月銀,以儆效尤!”

說到這裏,她又柔和的看向傅雲盈,“盈兒,若你還不解氣,就告訴母親,母親定爲你做主。”

傅雲盈心頭冷笑,她這麼一來,可是將所有的仇恨都拉到自己身上了。

不過無妨,經此一事,至少再無人敢明面上苛待她,也算是達到了她的目的。

“多謝祖母和母親爲我做主。”

傅雲盈行禮,目送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離開,方纔直起身子,回眸道:“現在,可以爲我準備晚膳了吧?”

不多時,四菜一湯便擺在了傅雲盈面前,“大小姐,這是您的晚膳。”

傅雲盈將他們的不甘收在眼裏,點了頭,吩咐白露送一份到籬落院,自己則帶着紅渠去見了剛纔杖責廚娘的家丁們。

那些家丁們一見到她,驚訝萬分,“不知大小姐前來有何吩咐?”

傅雲盈笑盈盈地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荷包,取出幾錠散銀,道:“你們今天做的很好,這點銀子拿去喝茶。”

家丁們接下了銀子,傅雲盈又說:“以後我有甚麼吩咐,定然還找你們,差事辦得好,我自有厚賞。管事欺負你們了,也自有我在,不會讓你們喫虧。只是你們之中,若有人生了異心,我保證那個人的下場比今日這廚娘悽慘百倍。你們可聽清了?”

傅雲盈目光掃過衆人,卻發現身邊的紅渠一直垂着眼睛,她心裏浮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家丁們千恩萬謝地磕了頭,將她送出了岫院。

“給大小姐請安。”

傅雲盈還未喫完,就見白露帶着春草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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