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爸,咱家門怎麼被砸了?”

沈棠剛上樓,她就發現不對勁兒,綠皮鐵門很明顯的凹陷了一塊。

像被人硬生生用拳頭砸壞的。

沈鴻志拿着車鑰匙從她身後繞過來,看着門,臉色稍痛心疾首了起來,“肯定是底下那羣工人找上門來鬧,發現沒人在家弄的。”

是這樣嗎?沈棠漆黑的眸子轉了轉,直覺不太對。

工人鬧事一般都有領頭的,她去廠子的時候,看了一下現場人數,幾乎都齊了。

他們信了她的話,理應不會再來家裏鬧事的。

如果不是工人,那還能是......沈棠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那個人來,周啓明!

沈棠臉色漸漸凝重,脣角也繃緊了。

只要想到那個混賬,她就控制不住的生理性反胃!

何況周啓明之前撞見過她和陸庭宴的事兒,按照他那個小肚雞腸的秉性,受到刺激後,存心上門報復是很可能的。

沈棠暗暗攥拳,咬緊一口銀牙。

那混賬還敢找上門來,他真以爲她還和從前那麼好欺負!

“還愣在外面幹甚麼?”

聽到沈鴻志招呼,沈棠呼吸幾口氣調整了下神情,應聲進了門。

回到熟悉的小臥室,她就跑到牀邊,趴下去掏出一個棕色皮箱。

媽媽走的時候,給她留下的嫁妝就藏在這兒。

沈棠從最底下翻出壓得平平整整的紅存摺,拿到客廳,遞給一臉愁容的沈鴻志,放柔了聲音:“爸,這裏是五十萬,你先拿去發給工人吧。”

沈鴻志愣了一下,接過打開,看到那一連串數字,神情微動。

“你媽走得早,她好不容易留下這筆錢給你。”

“......都怪我這個當爸的太沒用了!”

他若非實在走投無路,無論如何都不會動用女兒的嫁妝來填補窟窿的。

“爸,你別這樣說。”沈棠笑了笑,頰邊浮現出兩個清淺的梨渦清淺。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從小女孩變得亭亭玉立了。

她在沈鴻志身邊坐下,眨了眨眼輕聲安慰道:“爸,你看我都已經長大了,能爲家裏分擔一些,我這高興還來不及呢。”

“好、好閨女。”沈鴻志一個飽經風霜的大男人,眼圈跟着紅了一圈。

他心疼地摸了摸沈棠腦袋,眼裏盛滿了欣慰。

接着他把存摺貼身放到襯衫胸前的口袋裏,然後打開皮包,掏出一疊現金。

“這裏是五千塊錢,你拿着出去租個房子住吧。爸爸平時廠子裏忙,我怕你自己在家的時候不安全。”

沈棠沒有第一時間接過,盯着那疊厚厚的五元、十元不等的紙幣,她鼻尖有些發酸,眼眶也泛起一絲溼.潤。

廠子已經這麼難,爸爸還要想方設法湊出五千塊給她。

五千塊,在這個年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月租才兩三百。

算上生活用度,五千塊都足夠她安穩無憂的在外面度過一整年,而說不定現下沈鴻志手頭連飯錢都沒了。

沈棠把錢推了回去,抱着沈父的胳膊晃了晃,忍下了哭腔撒嬌道:“爸,我不要出去住,我就想和你一起住在家裏。”

沈鴻志皺緊的眉頭散開了,他平時雖然脾氣急了些,但卻是個實打實的女兒奴。

現在愛女在膝下承.歡,他還是很受用的。

不過,沈鴻志想到了甚麼,神情依舊嚴肅起來:“棠棠,你聽爸爸的話,馬上就要開學了,你拿着錢,在學校附近找個房。只要你好好學習,爸爸就放心了。”

沈棠怎麼會不知道學習的重要性。

家裏甚麼都好,就是距離市重點大學太遠了,來回騎自行車都要通勤一個小時,她馬上要大一開學,如果能住在學校附近,自然是方便的。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姣好的面龐染上一層擔憂:“可是我拿了錢,爸爸你怎麼生活呢,廠子也需要現金去週轉。”

瞥見沈鴻志鬢角的白髮,沈棠壓下眼底的淚光,點了點頭,不再爭辯地收下錢。

嗓音溫.軟清澈,卻透着股堅定,“謝謝爸,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喫完晚飯,沈棠回到了房間,從抽屜裏拿出大哥大。

一看才發現,未讀短信居然有幾十條。

她一驚,以爲是未來陸庭宴給她發的短信,但點開一看,全是周啓明發來的。

“臭婊.子,給你臉了是不是?”

“你他媽敢給老子戴綠帽子,你對得起我嗎?!”

“......”

“棠棠,說來說去還是我不好,你一定是生氣才這樣對我是不是?我真的錯了......”

周啓明就跟個精分一樣,先是破口大罵,然後又開始賣慘求原諒。

最後,他居然還跟沒事人似的,還要約她見面。

“狗東西,真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甚麼。”沈棠忍着胃裏的噁心,把這些短信一條條看完,她的脣角也止不住地冷笑出聲。

上一世,她就是沒有防備,在見面的時候被周啓明迷暈,最終強制奪走了清白。

爲了她的名聲着想,沈鴻志迫不得已,把她嫁給了周啓明,甚至爲了能讓他以後好好對待自己,五十萬的嫁妝也都給了周家。

沒想到,沈家最後竟養出一隻白眼狼來。

這輩子,她絕不會重蹈覆轍,再和周啓明這種垃圾染上關係!

眼下更重要的還是陸庭宴,他答應回家考慮一下,再給她答覆。

他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不過沈棠還是想找機會去勸勸陸庭宴,越早答應對他越好。

第二天,沈棠起來的時候,沈鴻志已經去廠子裏了。

桌上蓋簾下面放着一碗溫豆漿,兩根油條,還有一個已經剝好皮,圓滾滾的白水煮蛋。

她心裏頭暖呼呼的,吃了早飯,就騎着自行車去找陸庭宴。

大哥大上面有他家的地址,卻沒有門牌號。

沈棠沒辦法,深吸了一口氣,鼓足精神一家一家的扒着窗戶找。

一直走到了街尾,都沒發現少年的身影。

她不由有些崩潰了,大哥大上面的信息到底準確嗎?

就在這時,彭地一聲,沈棠前面那家瓦房的窗戶飛出一個菸灰缸,玻璃碴子在她眼前碎了滿地。

她面上變了變,往後退了一步,避開碎茬。

菸灰缸是從前面的屋子窗戶裏頭扔出來的,與此同時,男人咬牙切齒的謾罵生也不絕於耳。

“你就是個剋星,災星!”

“都是你!自從你生下來,就把你親媽剋死了。”

“現在你還想剋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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