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市第一醫院。
張蘭悠悠醒轉。
“老婆,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守候在病牀邊的華有爲關切問道。
“我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好像從來沒有得過病似的。”張蘭不可思議地說道。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華有爲並沒有多高興,反而神色黯淡,因爲他覺得這很有可能是迴光返照。
“爸、媽,我回來了!”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
門口,鍾思菱推着華秋走了進來。
“小秋!”張蘭一看見兒子,立刻一臉心疼。
“你……你還好嗎?”她小心問道。
華秋當即鼻子就是一酸。
母親都這樣了,第一時間仍然只想着他。
這樣的母愛,最令孝子心痛愧疚。
“媽,您放心吧,我很好。”華秋笑着說道。
“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媽就放心了……”張蘭也露出了笑容。
“兒啊,別灰心,那周媛雖然長得漂亮,但蛇蠍心腸,她根本配不上你,媽以後肯定幫你找個更好的!”
“爸、媽,你們放心吧,我早就對周媛毫無興趣了,她確實配不上我。”
夫妻倆一怔,沒想到華秋能說出這種話來。
“小秋,你……”
華有爲和張蘭都呆呆地看着華秋,想問點甚麼,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小秋,你……恢復正常了?”
華秋點了點頭。
剎那間,張蘭直接淚流滿面,那是高興得忍不住哭了。
這纔是對他們最大的驚喜。
“哎喲喲……好大的口氣!”突然,一個刺耳的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
一個身軀肥胖的中年女人慢騰騰地走了進來。她濃妝豔抹,穿金戴銀,面相透着刻薄。
華秋看過去,目光一凝,胸腔裏,有怒氣在升騰。
王萍,這個惡毒的女人……正是賤人周媛的母親!
那天價七十萬彩禮,更多還是出自她的貪婪。
這女人一進來就趾高氣昂,彷彿自己是個貴婦一般。
“好你個殘廢,也不看看自己甚麼鳥樣,居然敢說我家周媛配不上你?”王萍輕蔑地看着華秋,冷笑道。
華秋臉色刷地冷了下來。
“一個水性楊花的賤人,如何能配得上我?”華秋冷冷說道,一臉厭惡。
“你說甚麼?”王萍當即跳腳,急了眼。
“你這個殘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除了我女兒,還有誰願意嫁給你?”
華秋的怒氣變得越來越重。
王萍的嘴臉令他厭惡至極。拿了他母親的救命錢,又紅杏出牆,如今還敢在這裏跳腳,這母女是真的沒有一點羞恥心嗎?
S意,已然在華秋內心升騰。
“華有爲,你看看你看看,是你哭着喊着求我我纔來的,現在我來了,你這個殘廢兒子卻沒有一點禮貌,這就是你們家求人的態度?”王萍指着華有爲鼻子大發雷霆。
華秋神色一滯,看向父親。
父親……去求她了?
華有爲臉色難堪,露出了苦笑。
“親家,小秋不懂事,我替他給你道歉了……”他站了起來,低聲下氣地說道。
“哼!你說話管甚麼用?我要這個殘廢親自給我賠罪,要跪下來給我賠罪!”王萍一臉不屑,憤怒地喊道。
華有爲一臉苦澀,看了華秋一眼。
“親家,你也知道小秋他腿腳不方便,你硬要這樣的話,那我給你跪吧……”他顫抖着,作勢要跪下去。
“爸!”華秋目眥欲裂,哪裏看得下去!
“有爲,不能跪!”張蘭也大聲喊道。
“我寧可死,也不願意看見你求周家的人!”
華有爲僵住,神色充滿猶豫。
他很難受。
爲了籌醫藥費救妻子,他已經求遍了所有人,最後都忍氣吞聲地求到了周家……
爲了妻子,尊嚴又算得了甚麼呢?
“怎麼?跪不下去?”王萍又露出了冷笑。
“既然跪不下去,這三萬塊就別想拿到!”她說着,從包裏掏出三沓錢,一副施捨的態度。
華有爲臉色鐵青,滿臉都是掙扎
聽到這些話,華秋再也無法忍受。
吞了母親七十萬救命錢,現在還要父親給她下跪賠罪……可恨!不可饒恕!
他雙目裏彷彿有熊熊烈火在燃燒。
“跪……跪你媽個頭!”一聲憤怒的嘶吼,渾身的怒火和氣息如同滔天駭浪一般在此刻爆發出來!
這一刻,彷彿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王萍只感覺好像被無比恐怖的存在盯上,如墜冰窖一般渾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