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找上門

“要多少你給個數……”李哥牙一咬,狠狠心準備好大出血,喊到一半被狠狠地踩了一下。

“噓——別吵。”

阮星辰豎起食指在紅脣邊抵了一下,對着手機露出微笑:“你好,是110嗎?我要報案。”

“江湖恩怨,你怎麼能報警呢?”李哥怎麼想都想不通,被帶走之前腫着眼睛嚷嚷:“你不守規矩。”

“誰要跟你守規矩。”阮星辰不耐煩地握拳,給他另外一邊眼睛砸了個對稱的青紫:“在我這裏,法律就是規矩。”

“老老實實去看守所待著去吧!”

李哥只是個普通的小混混,在紅D區收點保護費,沒做甚麼太過的事情。

送他們進警局,也是給他們個機會好好做人。

壓着他的警丶察忍不住笑了一聲,等他捱了打才假模假樣地阻止:“哎,不能動手打人啊。”

對上小警丶察,阮星辰的態度格外好,點點頭:“好的。”

去警局做了筆錄,等回到家裏的時候飯都做好了,外婆不滿地抱怨:“跑哪兒去了?這麼大的人了,還不到飯點不回家呢?”

兩人對視一笑,賠了不是,在沈奈和於楓的歡呼聲中分了零食。

阮星辰在傍晚時分回到霍家,幾個小的都已經放學回來,眼巴巴地坐在餐桌前,並不交流。

“夫人,您回來了。”陳姐長鬆一口氣,殷切地接過她的外套:“要現在開飯嗎?”

“好。”阮星辰點頭,瞥了霍晏一眼:“等很久了?”

“沒有。”霍晏垂下眼。

明明她嫁到霍家才一天,她出門的時候整個家裏都彷彿空了下來,連傭人都沒了主心骨,忐忑不安地望眼欲穿。

她一回來,這片冷寂如墳墓的宅子瞬間活了過來。

“大嫂。”靜靜地看着前後變化,霍成凜的目光閃了閃,仰起臉來笑得乖巧:“今天累嗎?下次我放假陪大嫂一起回家可以嗎?”

“當然可以。”阮星辰有點意外,笑着點點頭。

她掏出一個印着卡通圖案的飯盒,遞到了陳姐手上:“幫我熱一下,我今晚喫這個。”

幾個小輩用好奇的目光盯着飯盒。

陳姐的手腳麻利,很快重新將飯盒送上來。

外婆節儉慣了,中午剩下的餃子煎好給她帶上,還有中午剩下的飯菜。

阮星辰沒有浪費糧食的習慣,認認真真地用餐。

“大嫂。”

捏緊筷子,霍成凜輕聲道:“你喫的這是……?”

“是外婆給我帶的剩飯。”

阮星辰抬起頭,對上幾個弟弟妹妹眼巴巴的目光。

她遲疑片刻:“你們也想喫?”

霍筱寧不敢吭聲,抿着脣小心翼翼地看她。

“喫,喫喫也行。”

撇開頭,霍景軒吭哧道:“你硬要給,也不是不能嚐嚐。”

這些菜色相比霍家的晚餐,色香都稍遜一籌,裝在飯盒裏也沒甚麼擺盤。

莫名透着點暖意,叫人有些垂涎。

阮星辰放下筷子:“剩下的不多,我去給你們做幾份嚐嚐吧。”

“夫人不必麻煩。”

霍晏冷着臉,淡聲道:“別耽誤你們大嫂喫飯。”

“沒事。”

搖搖頭,阮星辰淺笑:“我做慣了,很快的。”

還沒有竈臺高,她就踩着凳子給自己做飯。

手藝到現在也算不上好,手腳卻很麻利。

前世她嫁進鍾家之後,就再也沒有下過廚,初上手有幾分生疏,很快就熟練起來。

陳姐幫她備好菜,阮星辰乾脆炒了一鍋炒飯,並一人兩個煎餃。

“晚上喫太多容易積食。”

她擦着手重新入座,“嘗一嘗就好。”

霍筱寧的眼睛瞬間被點亮,臉蛋漲得通紅,看着自己盤子裏活靈活現的小鹿炒飯,和兩顆圓滾滾的煎餃。

好一會兒,才小聲地道謝:“謝謝大嫂。”

“幼稚。”

炒飯被擺成了熊貓抱竹子的卡通形象,用海苔裝飾。

霍景軒滿臉嫌棄,嘴上嘟嘟囔囔:“小孩子才稀罕這些,花裏胡哨的……”

看着自己盤子裏的小狐狸,霍成凜怔住。

聽到這話,眼神閃了閃,笑道:“三哥不喜歡的話,可以給我。我挺喜歡的。”

“你在想屁喫……想甚麼。”

霍景軒把脫口而出的髒話嚥下去,長臂牢牢護住自己的熊貓:“老、我的就是我的,沒你事兒!”

霍筱寧沒跟幼稚又陌生的哥哥弟弟講話,手上牢牢護住屬於自己的餐盤,眼睛裏都是純然的快樂。

大嫂給她的,誰也不能拿走!

“大嫂辛苦了。”

眼神純良,霍成凜頭上的小卷毛顫了顫,笑道:“謝謝大嫂。”

側頭的時候,低調耳釘上的碎鑽折射璀璨的燈光。

“耳釘很適合你。”

誇了一句,阮星辰含笑。

一轉眼卻對上一雙黑沉的眼眸,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頓時愕然,愣了片刻:“霍先生?怎麼了嗎?”

霍晏目光沉沉。

他盤中的炒飯就是普普通通一盤,連簡單的形狀都沒有。

見她不打算多說甚麼,才挪開眼淡聲道:“沒甚麼。夫人辛苦了,開飯吧。”

阮星辰的手藝只是普通,霍家兄妹卻喫得乾乾淨淨,也比昨天更自在許多。

前世圍繞着鍾家汲汲營營,阮星辰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擁有過屬於自己的時間。

飯後她捧着自己順路買回來的書,獨自在房間裏看書,房門卻被敲響了。

“夫人。”陳姐小心地壓低了聲音:“有您的花。”

花?

拉開房門,陳姐滿臉爲難地捧着一大束火紅的玫瑰,整個人都快被花朵淹沒。

花束中央擺着一張卡片,素手捏起來,上面筆走游龍地寫着花體字:

“感謝霍夫人幫忙教導不成器的弟弟。

伍錚”

卡片上還噴着騷包的男士香水,跟伍錚身上的如出一轍。

這麼一大束玫瑰,大張旗鼓地送過來,阮星辰的眼底微沉:“給伍總打個電話。”

“是。”

電話接通,伍錚先笑吟吟地壓低嗓音:“花送到了?不知道霍夫人,喜歡嗎?”

鴻海集團的伍總,三十五歲仍是情場浪子、商場笑面虎。

縱橫H市,踏碎多少姑娘芳心。

本就低沉的聲音隔着話筒,猶如低音炮,充滿撩撥意味。

“伍總好大的手筆。”

眉眼中沁着幾分冷意,阮星辰道:“這份謝意,我承受不起。”

“這世上,唯有霍夫人承受得起。”

伍錚曖昧地輕笑:“我見這世上千萬人,唯有霍夫人與衆不同。第一次見霍夫人,我就覺得該這麼做了。”

阮星辰手上把玩着卡片,手機放在桌面上開了公放。

倒水路過的霍景軒停下腳,眼底陰沉地看過來。

三十五的男人本就極具成熟魅力,伍錚事業有成又不油膩,最是擅長情場陷阱。

她一個貧民窟出來的小姑娘,能擋得住這樣他的花招嗎?

“玫瑰豔麗,刺也扎人。”

阮星辰翹起嘴角,從容道:“伍總大張旗鼓送花,到底是想上花邊新聞,還是金融報紙?”

伍錚眼神微沉,食指按在桌上,指節泛白。

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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