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虎道:“她好了,我娶她做媳婦。”
徐郎中勾脣笑了:“你是該娶個媳婦幫你操持這個家了,柳杏兒若能好起來,的確是個好人選,她是個善良勤快的姑娘,就是性子有些懦弱膽兒小。”
陳虎點頭應了一聲兒,徐郎中出屋去外頭翻他的藥箱,來之前就知道柳杏兒是風寒,因爲在前日柳杏兒洗衣服的時候掉進了河裏,不知被誰撈起來放到岸邊。
後頭就聽說她起了高熱,老柳家不肯幫她請大夫,就連他說可以賒賬老柳家也不肯讓他給看病。
逼得柳老二兩口子帶着兒子回姜氏的孃家借錢。
原來他們是想用柳杏兒抵賭債,故意不給治,故意逼走柳老二兩口子的。
給柳杏兒抓完藥,徐郎中又去看了看陳疾,陳疾的病他目前也束手無策,只能看出這孩子的病癒發地重了。
“我打聽到縣城回春堂下個月要請位從宮裏退下的老太醫去坐診兩日,不如你去打聽打聽,若能帶你家老二去找太醫看看,說不定有得治。”
“只是我聽說診費得二百兩銀子......”
二百兩銀子,也不知陳虎能不能拿出來,便是能拿出來,又敢不敢用二百兩去打水漂。
徐郎中有點後悔自己多這句嘴。
陳虎跟徐郎中道謝,讓陳行送他出去,等徐郎中走後,陳虎叮囑陳行:“給你娘熬藥,別耍花樣,她可是八兩銀子抵來的!”
陳行死死盯着陳虎:“爹,我乖乖聽給你的話,認她當娘,你會帶二哥去回春堂找太醫治病麼?”
陳虎頷首:“會!”
陳行抿了抿嘴脣,他識趣地沒問陳虎上哪兒去弄二百兩銀子,只是決定自己再少喫一點,省一點。
“你再敢將老子給你的衣裳鞋襪賣了換錢,老子就不帶老二去找太醫了!”
走到竈房門口的陳行聞言身形一僵,跟身體不太協調的大腦袋耷拉下來,蔫兒吧吧地應了一聲兒。
陳虎從牆角拿了一根兒打了補丁的麻袋往肩膀上一搭,對陳行道:“老子出門一趟,你把家守好,隔一會兒去給你娘換下額頭上的布巾子!”
“她要是死了,老子就花二十兩再買一個回來!”
“嗷。”陳行沮喪地撿起柴火往竈膛裏塞,真是的,就不能不要媳婦麼!
媳婦有啥好的!
平白添一張嘴嚼用不說,還打人罵人,成天總想着跟小白臉跑!
他的腿,就是發現第二個女人跟小白臉跑,他去追,被小白臉推下山坡摔瘸的。
好氣!
陳虎去了鎮上,他先去當鋪給陳行買鞋襪衣服,當鋪裏有不少死當,這裏的衣服鞋襪相當便宜,且他認識裏面的一個管事,能用極低的價錢淘換到比較好的東西。
“有沒有......”挑好了陳行穿的衣裳鞋襪,陳虎想問有沒有女人穿的,但話都到嘴邊了他還是嚥了回去,給錢走人。
從當鋪出來,陳虎直徑去了布莊,扯了些紅布,又扯了些碎花布,買了些棉花,再去銀匠鋪子,買了一根兒銀簪子,一對兒銀丁香。
成親。
別人的媳婦有的,他陳虎的媳婦也要有。
買完這些東西,陳虎手裏的銀錢便所剩無幾,他一頭扎進糧店,買了兩斤細糧,十斤粗糧,還買了兩斤大米。
這下子手裏的錢就徹底沒了。
兜比臉乾淨。
陳虎趕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將糧食卸到竈房裏,讓小孩兒熬粥做餅。
小孩兒幫忙歸置他買回來的糧食,陳虎打水投帕子擦了擦頭臉和身上的汗,看到桌上擺的藥,陳行就對他道:“她沒醒,我正準備把藥端過去叫她起來喝藥。”
陳虎瞥了他一眼,小孩兒忙改口:“娘沒醒。”說完整個都不自在起來。
黑着一張小臉兒扭頭不去看陳虎。
陳虎將給他買的衣服鞋襪扔給他:“自己用熱水洗了晾上,你再敢賣試試!”
小孩兒有些委屈,他是打聽過價錢的,根本就沒有賣虧,還有得賺呢!
然而,小孩兒這會兒是真怕惹惱了他爹,到時候不帶他二哥去看太醫,遂只能蔫兒吧吧地點頭。
陳虎一手提溜着裝着紅布的包袱,一手端着藥碗出去,小孩兒衝着他的背影生悶氣,這個女人一來就霍霍家裏的錢,爹竟然還買給她買新布!
要知道前幾個女人爹都沒給她們買過!
好氣!
花的都是二哥的救命錢!
他推開房門,放下東西之後去把油燈點燃,如豆的燈光亮起,屋裏的黑暗被驅散了一丟丟,角落裏還是黑的,只有牀頭的尺寸之地,有點兒黃濛濛的光。
陳虎推了推牀上酣睡的女人:“起來喝藥!”
女人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陳虎接連推了推,她都沒甚麼動靜,他將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面,她的呼吸燙得驚人。
看來是燒得不省人事了。
陳虎將她攙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端着碗給她喂藥,然而根本就喂不進去,藥順着她的脣角淌了下去,將她胸前的衣襟打溼了一片。
他的目光停滯在柳杏兒溼潤的衣衫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但......陳虎的臉還是迅速燙了起來。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藥必須灌下去,不然她就是死路一條。
陳虎想了想,乾脆自己喝一口藥,抬手將柳杏兒的嘴捏開,度了進去。
女人的嘴脣很燙,也很軟。
一口一口將藥給她度下去,爲了能讓她順利地吞嚥,陳虎還用舌頭壓了壓她的舌。
不大會兒工夫,陳虎再端碗喝,碗裏已經空了。
陳虎:......
心忽然有點兒空。
鬼使神差地,陳虎再度垂頭,含上了女人的脣,碗裏也不是一滴藥也沒有。
還是有一滴的......
女人的脣舌軟得不像樣子,原本滿嘴的苦澀最後竟變得甜絲絲的,讓人捨不得放開,直到女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
陳虎的腦子空白了片刻,身體反應極快,迅速往後彈,結果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
牀上的女人不知道嘟囔了一句甚麼,又將眼睛閉上,翻了個身,背對着陳虎。
屋裏靜謐極了,陳虎能聽到自己胸腔裏急促的心跳聲,心臟瘋狂地跳動,仿若下一秒就要從胸腔掙脫出來。
娘希匹的,他被人追S的時候都沒這麼害怕過!
“爹,你怎麼躺在地上?”門外傳來小孩兒的聲音,陳虎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他面無表情地走出房間,沒有回答陳行的話,而是問他:“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