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又不是穿越小說裏的大女主,穿越前是甚麼特工啥的。
她就是一個剛從學校踏入社會不久的女青年啊!
再說了,她也不知道這具身體的淚腺這般發達,眼淚說來就來,若是現代的她有這個本事,指定去應聘演苦情戲!
柳杏兒的眼淚讓陳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其實見慣了眼淚兒,去收賭債,誰家不是哭哭啼啼要死要活,沒有人的眼淚會讓他心軟,他覺得眼淚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除了讓人厭煩,再無其他作用。
可是這一瞬,他體會到了眼淚的威力。
柳杏兒也沒出聲兒,眼淚就這麼一滴滴地掉,每一滴都砸在了他的胸口,灼燙着他胸口的每一寸皮膚。
陳虎放下碗,悶悶地道:“不喫就不喫!”
說完就抬手去擦她臉上的淚,柳杏兒下意識就躲,但被陳虎的另外一隻手強勢扣住後腦勺,躲不開。
男人的手上佈滿了老繭,粗糲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力道有些重,她的臉頰瞬間就紅了。
“疼......”柳杏兒嘀咕一聲兒。
陳虎也看到了她臉上的紅痕,心裏鬱悶地不行,他已經夠小心翼翼的了,這麼小的力氣竟然還能將弄疼。
“真嬌!”真嫩!
他嘟囔了一句,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輕了。
光是手指怎麼可能擦乾淨眼淚,陳虎到底還是改用袖子一點點沾幹她臉上的淚水。
“老子不打媳婦!”
“別信傳言!”
陳虎悶悶地說了兩句,這兩句話,他特意壓着了點兒聲音,怕將柳杏兒再嚇着。
說完他就再度端起碗,欲給柳杏兒喂。
柳杏兒的膽子稍微大了一點點,她撇開臉躲過陳虎遞過來的勺子:“我......我真的喫不下了!”
“真的......”
似乎是爲了印證她的話,說完她就打了個嗝兒。
陳虎沒忍住笑了,又想起自己剛纔笑的時候把人給笑哭了,連忙壓下脣角,繼續板着一張臉。
他將勺子塞進自己嘴裏,這粥真甜!
“你怎麼......勺子是我用過的啊......”懷裏的人兒小心翼翼地提醒,這讓準備繼續用勺子將粥喝完的陳虎頓了頓。
哎......
陳虎端起碗將碗裏的粥水一飲而盡!
柳杏兒在他懷裏,仰頭只能看到他冒着青胡茬的下巴殼子,和上下滾動的喉結。
講道理,這個男人的喉結真的很性感。
他的五官其實也長在她的審美點上,是那種硬朗的帥法,臉部線條有棱有角,眉眼鋒利,五官立體,陽剛氣足足的。
可在原主的腦子裏,關於這個男人的零星記憶都是可怕的。
據說他S人如麻,去收賭債的時候砍手砍腳都是常規操作。
據說他打死了三個老婆。
據說他脾氣暴躁且喜怒無常,經常虐待幾個兒子。
據說他......
把人睡死過。
噫,這樣的人,他就是從頭到腳都長在她的心坎兒上,她也不敢喜歡啊!
柳杏兒,千萬不要發花癡喔!
感受到懷裏的女人又打了個哆嗦,男人放下碗之後就問:“冷?”
柳杏兒連忙搖頭。
陳虎:“還是怕我?”
柳杏兒正要搖頭,就聽男人繼續道:“老子沒打過女人,更沒打死過女人。”
“前頭三個女人是找來照顧三個孩子的,老子沒跟她們睡過。”
想了想,他又道:“那時候老三小,總是嚷嚷着要娘......”
“老子要掙錢,沒工夫看着他們,就在外頭花錢請人來。”
“只有你,是老子想娶的媳婦!”
“等你病好了,咱們就拜堂!”
陳虎覺得自己說得夠清楚了,於是便將柳杏兒從懷裏抱下來重新放到牀上躺着:“你歇會兒。”
柳杏兒:......
該咋整?
男人的話她也不知道該不該信。
柳杏兒無力地躺在牀上,狠命挖掘原主的記憶,用來拼湊眼目下的情況。
這是一個不屬於她熟知的任何一個朝代的地方,眼下是大晉朝,皇帝姓江,大晉才傳到第三代,這一代皇帝是S兄囚父上位的。
大晉朝女子想獨立生存很難,除非是孃家人死絕了,夫家人也死絕了才能立女戶。
百姓們想離開一個地方,必須去衙門辦路引,要衙門同意了,你才能離開,衙門不同意你就跑,會被當成流民抓起。
一個女人想要獨自出門更難,先別說能不能辦到路引,便是辦到了路引,一個人外出也容易被拍花子給搞去賣了。
原主的記憶中有很多關於拍花子的記憶,因爲她的一個小姐妹就是在一年的元宵節中被拍花子弄走的。
而且被拍花子弄走的女人多半都是被賣進了窯子,窯子給的錢比正經人家多,拍花子冒大風險搞走的女人,自然要利益最大化。
而且就算是想法子立了個女戶,一個孤身的女子單獨住,半夜有的是二流子爬牆。
柳杏兒光想想就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分析出眼目下的具體情況,既不是特種兵,又不是S手,也不是神醫的柳杏兒蔫兒吧了。
她的逃跑計劃根本就行不通。
那麼她想活下去就只有一條路,真的給這個男人當媳婦。
先活命,再掙錢,再偷偷攢錢,有了錢再另外想法子吧!
不然能咋滴啊?
哎!
該死的古代!
當個女人咋就這麼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