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垃圾

晚上八點,華燈初上,豪華的別墅門口鋪好紅地毯,迎賓禮儀侍應生也各就各位,已經有賓客陸續前來。

沈駿興和沈語柔一左一右,站在門前親自迎賓,足以見得沈家人對當年收養的這位程家孤女的重視。他倆一個帥氣一個柔美,時不時挽手攬腰,旁人也只覺得是兄妹感情好。

人人見了都得誇一句沈家仁義典範,不忘舊日之恩,生意場上講的就是口碑誠信,沈家靠着好名聲近年來連續談成了好幾筆大項目,身家實力蒸蒸日上。

賓客差不多到齊,沈駿興上樓敲門。

“等着。”

裏面傳來程錦冷淡的命令,沈駿興心頭的火一下子竄到了頭頂,恨不得當即踹開門——

最終他還是老老實實等了十分鐘,門被打開。

一個煙紫色紗質長裙的背影出現,修長的脖頸,纖細的背部線條……沈駿興收回思緒,不無惡意的想到,等她轉過身來對着那張臉他要不要也噁心作嘔一把?

“小錦,快轉過來。”他的語氣中透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好。”

程錦應聲轉身。

純潔無瑕的臉蛋上一點傷痕都看不出,那是一張上帝怎樣精心塑造的作品啊。

瞳仁漆黑,彷彿蘊藏了所有少女故事,嫣紅的脣角微翹,帶着一股漫不經心的懵懂。

精緻的鎖骨和肩胛露出,合該配上白色禮服才顯得更加純淨,偏偏煙紫色給她染上了一絲凡間的慾望,如同墮入凡塵的天使,讓她從高高在上不可玷污的仙女變成令人遐想的具象化誘惑。

“不趕時間了?”

程錦走過沈駿興身邊,冷淡開口。

“……小錦你妝化的可真美,不不,你本來就很美。”沈駿興任他平時口舌如簧,現在也被那美麗給震懾住,顯得反應遲鈍。

他緊走兩步想要伸手——

“別碰我。”程錦轉身,纖細的小腿踩着高跟鞋讓她氣勢大增,下巴微臺,眼神睥睨,“我說過了,你的味道好惡心,現在不只頭髮了,全身都是。想要挽着手也行,我要真的吐了可沒時間換別的禮服了,你想清楚。”

——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垃圾。

這一刻,沈駿興真實的讀懂了程錦的意思。

不是耍脾氣,不是任性,也不是作,就是徹徹底底的對他感到噁心。

她這番毫不留情的鄙視,讓沈駿興因爲震驚又心虛一時腳步停了下來,等他意識過來,程錦早已轉身下樓。

他快步追上,奈何馬上就要面對衆多有頭有臉的賓客,也只好提着裙襬,做出對她紳士又寵愛的模樣。

程錦一亮相,惹來衆多驚呼,誰也沒成想到低調的程家小女兒居然出落的如此美貌動人,如果程家沒有倒……在座的不少都對當年那場禍事留有記憶,內心忍不住唏噓。

如果程家沒有倒,這位小公主的成人禮,應該會在世界頂級名媛會的巴黎。

這麼一想,沈家別墅哪怕佈置的再奢華,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配不上小公主了呢。

真是可惜了。

這倒是沈家人所沒能預料到的,在他們看來,今晚的一切足以彰顯自家風範,再進一步的打動程錦,以便把她徹底的掌控在手中。

可沈駿興那是在做甚麼?

他是沈家的繼承人,是程錦的未婚夫,帶領程錦走向社交場所的人,不是程錦的傭人!

沈父眼底閃過一絲不滿,但很快便調整好情緒,衝着大家舉杯致辭。

而沈語柔則沒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見了程錦那張臉,直接打翻了酒杯。

她可不是沈駿興那個眼瞎的,真的以爲化妝技術高超便看不出來,她一眼便確信,程錦沒有毀容。

非但沒有毀容,好像還更美了……濃重的嫉妒和恐慌如同一把看不見的手,緊緊地攥住她的心臟,讓她踹不過起來,程錦沒有毀容,可她爲甚麼要讓所有人都誤以爲她毀容了?

難道她發現甚麼了?

不可能啊,到底哪裏出了差錯呢?

一個小時前她和沈駿興在一起時,內心還在洋洋自得,覺得程錦是個毀了臉又沒有男人疼愛的可憐蟲。

可現在,她自信全無,就衝着那張臉,哪個男人會捨得放手?

看他沈駿興的表現不就一清二楚了,都快卑微成狗了!

“感謝大家的光臨,我是程錦,借這個機會我想要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她巡視了一圈,將所有人的神色都說歸眼底,臉上重新浮現笑容,“那就是我對於沈家感激不盡!沈家這些年來對我所做的一切,我程錦發誓,這輩子都會竭、盡、所、能、一、一、報、答!”

明明是暖心的回饋,怎麼總讓人聽出心驚肉跳的味道。

“沈先生一家仁義之風,程小姐又能知恩圖報,真是一樁美談。聽說程小姐和小沈先生好事將近,那麼接下來讓我們靜靜地欣賞,程小姐親自爲大家表演鋼琴演奏《夢中的婚禮》!”

司儀說完,引來陣陣掌聲。

程錦登臺,燈光打在她身上,身後的投影顯示屏則應景的播放着她和沈駿興的日常照片。

青梅竹馬,珠聯璧合,不離不棄,感天動地。

真是一出好戲呢,程錦脣角漾出一抹諷刺的意味,緩緩起手。

“咚——”

樂隊一驚,聽着她繼續談下去,這哪是《夢中的婚禮》,分明是貝多芬的《悲愴奏鳴曲》!

可已經這樣了,樂隊也只好迅速跟上,在場對鋼琴曲稍微有些瞭解的都察覺出不對,但更多的人則覺得程小姐彈鋼琴還頗有氣勢,神態專注冷然,看起來倒不像剛出場那個嬌嬌弱女子。

沈父眉心一跳,心頭的那點不快放大,這女孩子大了就是心思多,是不滿意沈家了?

很快,越來越大的驚呼和哄鬧聲便讓他無暇顧及這邊。

他抬眼,那專門爲表演搭建的舞臺上,程錦依然神態專注,可她身後那巨大的投影屏上顯示的畫面——沈父目眥盡裂,恨不能當場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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