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陳律師!”

“我不承認他是我的父親,更不會給他提供任何擔保,我希望您不要再爲這件事情打來電話了,也不要去打擾我姐姐!”

“星子!你不出面擔保可以!但你和你姐必須要給錢!二十萬!”

電話裏突然傳出老頭兒的聲音。

她身體應激反應,一股寒意直湧上來。

“陳律師?”

她警惕地叫了一聲。

“細妹,俺告訴恁倆,恁給俺兒做擔保人,當初恁報警抓俺兒這事就過去了。否則俺跟恁倆沒完!”

這次是個老婆子的聲音。

雖然過去了六年,但這兩個聲音她一點沒忘,深深烙印在她潛意識內。

無疑,倪家倆老正在和陳律師在一起。

她氣到失語,好一會才找回聲音。

惡狠狠地懟道:“倪大壽蹲監獄,那是他罪有應得!”

倪老頭奪過手機氣呼呼地大叫:“住口!妳們姐倆身上流着的是倪家的血!”

“這幾年妳們沒有盡到半點贍養的義務!我兒子被妳們送進去了,而妳們姐倆,一個嫁城裏人,有車又有房,一個上了名牌大學,穩穩站住了腳跟!現在我兒子病了,我要給我兒子治病!妳們姐妹拿錢出來彌補,這個天經地義!”

倪老太則在一旁煽風點火。

“給她說,還要給俺們養老!”

“對!”

見老伴兒話說不到重點,她又搶過電話。

“恁現在過來接俺們,俺們現在陳律師的事務所,要是今天過不來明天就到南二里,第五看守所對面的如家旅館接俺們!”

“還有,記得多帶點錢,給俺們付了住宿的費用!”

“老婆子,你和她說讓溪子把家裏的房間拾掇拾掇,咱們就住在溪子家。”

彩星辰氣得渾身哆嗦。

“做夢!”

她重重地說到,然後掛斷電話。

站在人聲嘈雜的校門口,只有她一個人的世界是無聲的。

回了趟姐姐家,姐夫並不在家,說是在公司加班。

發現姐姐不是因爲接到陳律師的電話才叫她回來,她鬆了口氣。

姐姐說想出去找工作,看中幾個職位,讓她幫拿拿主意,其二是想把女兒轉到她學校附近的幼兒園,自己忙不過來的時候,讓她幫忙接一下。

彩星辰覺得可行,就答應了下來。

臨走時,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和姐姐說了倪大壽的事。

彩星溪氣得破口大罵,說他死了沒人收屍也不會多看他一眼。她恨透了倪大壽。

倪大壽是村裏出了名的潑皮戶,他的父母,也就是她的爺爺奶奶更是爲虎作倀的老混物。

當年,十八歲的母親陪表姐走親,被她爺爺奶奶看上,於是集結了村裏幾個壯漢,搶了親,強行將人留下。

倪大壽是個奸懶饞滑的爛賭鬼,將人糟踐生下孩子之後,又把母親轉手給了村裏的幾個老光棍生子,賺取所謂的“生子費”。

當年那些個老光棍上門討價還價的時候,她就在一旁看着,生兒子八百,女兒三百,懷上沒生出來,不幸夭折就算他倪大壽的,人送回來就行。

母親輾轉幾家,送回來的時候已經精神失常,就這樣倪大壽還不放過她,又強迫她懷孕。

倪家人怕她發病傷着肚子裏的“兒子”,就拿狗鏈子拴住她脖子,關在籠子裏。

是村長用土方子給她治療,才稍微改善了些,清醒的時候只認得兩個女兒,但發起病就抓着菜刀見人砍人。

後來一次倪大壽又賭大了,想故技重施,不過,這次他將主意打到了十幾歲的姐姐頭上。

母親大受刺激,阻攔時抓傷倪大壽的眼睛,倪大壽這個喪心病狂的,抓起汽油桶就往妻子頭上潑,接着一把火引燃。

聽到姐姐憤慨的大罵,堅稱絕對不會給這人渣做任何擔保,她才放心離開。

連續三天她都能接到倪老頭用不同的號碼打來,電話裏威脅她不出現就鬧到她學校去,去姐姐小區樓下拉橫幅,廣而告之她們姊妹倆不贍養老人,虐待老人,鬧到她姐夫的單位去,讓他們日後沒法見人。

彩星辰擔心姐姐和外甥女的安危,讓姐姐換了電話號碼,又吩咐她出門帶上辣椒水,以免遇到倪老頭帶人來鬧事,沒有防備。

拖着疲憊的心情擰開門把,就看到一抹頎長的身影在背對着她打電話。

他回來了嗎?

她以爲他出差要去一週,沒想到才三天就回來了。

“去哪了?這麼晚纔回來。”

聽到動靜,閻隱白結束通話。

“去我姐那裏了,閻先生需要我幫忙鋪牀嗎?”

“你會嗎?”

閻隱白看着她略顯稚嫩的臉。

“嗯。會。”

“跟我來。”

他表情漠然地轉身走向主臥,彩星辰尾隨而入,見他靜立一旁看着,彷彿一個考官。

彩星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就好比參加高考,可明明她只是來幫忙的。

瞭解他是個不好相與的講究人,,她脫下外套,然後掏出隨身攜帶的消毒噴霧,把自己全身上下噴了一遍,才動手去扯褥子。

指尖觸及的被子異常親膚,似玫瑰花瓣,柔軟無比。

這令她想起了影視圈某女星離婚後再婚,都不捨得丟棄與前任的兩百萬牀墊。連日來的那種精神緊繃感在這一刻鬆懈下來,她好想就這麼躺進去。

鋪好被褥,轉身時,她留意到主臥裏還放着三隻黑色行李箱。

“牀已經鋪好了,我替您把衣服都掛起來。”

她對他笑了笑,習慣性地要去收拾,指尖剛碰到行李箱的拉桿,沁心涼的聲音就凍透了她的手。

“等等。”

“怎......怎麼了嗎?”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可隨便打開我的物品,記住了。”

彩星辰心裏咯噔一下,頓時醒悟。

雖然他們之間領了證,他也說過會和自己培養感情,但終究是相識不久,彼此之間還是陌生人的狀態。

“噢。那我出去了。”

她悻悻然抬腳。

“稍等。”

“閻先生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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