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和離書?

丁香瞬間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虞晚寧。

難道小姐昨晚說的話,居然是真的?她真的不要王爺了?

而凌玄策的臉色陡然一沉,虞晚寧真是膽大包天,竟然連和離書都寫好了?!

他接過來,一眼都沒看,直接撕成碎片。

虞晚寧也不急,讓丁香先出去,對凌玄策悠悠道:“你撕了,我還可以再寫。”

“虞晚寧,就爲了不給這一滴血,你拿和離威脅本王?”凌玄策漆黑的眼眸翻滾着濃重的鬱色,“本王最討厭威脅!”

“你說反了。”虞晚寧挑眉,平靜而漠然地看着他,“我是爲了跟你和離,用這一滴血威脅你。”

“虞晚寧,你鬧夠了沒有?”凌玄策看着她冷豔的容顏,竟覺得有些不認識了,從昨晚開始她就性格大變,他以爲晾她一晚上就該老實了,沒想到今日愈發變本加厲。

他眉頭緊鎖,盡力壓着火氣,“你到底想幹甚麼?只要你肯給婉柔一滴血,甚麼條件本王都可以答應你,你大可以直說。”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虞晚寧看着他,冷冷吐出兩個字:“和離。”

凌玄策額前的青筋直跳,“虞晚寧,你死纏爛打本王多年,天天在本王面前丟人現眼,婚事更是你親自去找太上皇求的!”

“成親前一天你還堵着本王,說你要嫁給本王了,有多高興,本王跟你說妻妾同娶,你也咬牙忍了,這才大婚第一天,你就說後悔嫁給本王了,要和離?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麼!”

虞晚寧對他情根深種,簡直癡迷,他根本就不可能會信,她真的要跟他和離!

虞晚寧聽着他的話,目光漸漸放空,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笑意冰冷。

這笑是對凌玄策的譏諷,更是對自己前世的嘲諷。

前世她愛凌玄策入骨,知道他常年睡不好,她繡靜心安神的荷包,知道他嚐嚐不喫東西,她親自下廚,給他做各種好喫的,一日三餐送到他面前。

他嫌棄,厭惡,覺得她煩,她也無所謂,只要他好,就好,可是這些東西,到頭來感動的只有她自己。

至於賜婚......呵,若非他的母妃說他喜歡她,只是礙於不受皇上寵愛,以及她家世顯赫,所以不敢邁出這一步,她又何至於自己主動求太上皇賜婚?

他母妃騙她入局,他又因賜婚而厭憎她,所有的苦所有的罪都讓她一個人扛了,真是可笑的一對母子,她更可笑,還巴巴地對人家好。

被人奪了命格,就好像被人奪了腦子一樣。

“我不管你信不信,”虞晚寧看着凌玄策,清冷的眼眸透着沉靜,“我只問你,你是要放棄姜婉柔的性命,還是放棄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

凌玄策滿臉慍怒,兩手撐在椅子扶手上,“你非要如此嗎?”

虞晚寧緩緩抬起眼睛,平淡而乾脆地說:“除此之外,沒得商量。”

“你想救她,就簽了和離書,不籤,我就不救,不要想着來硬的,我父親是國公候,你不休我,我公爹就是父皇,你敢動粗,我能讓你比姜婉柔還慘。”

凌玄策眼眸狠狠一震,凝視着眼前的女人,如此漂亮的容顏,淡漠疏離,跟從前截然不同,而那看似美麗的眼眸竟然隱藏着銳利的寒意。

他心頭一緊,竟有種荒唐的錯覺——虞晚寧是真的想和他和離。

否則她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甚至敢威脅他!

但怎麼可能,她明明那麼愛他,怎麼會真的想要離開他?

沉默了好一會,凌玄策直起身,精緻的眉梢眼角陰鬱聚集。

“你提甚麼條件都可以,但這婚是太上皇賜的,剛成親一天就和離,等於拂了太上皇的面子,是在找死,本王不可能同意。”

虞晚寧挑眉,卻也沒反駁。

祖父生前和太上皇是至交,太上皇對她就跟親孫女一樣,她一說想嫁給凌玄策,太上皇立刻就同意了,如今這麼倉促地和離,恐怕會讓他老人家寒心,說不準還會遷怒國公府。

和離這事,再急也得告知太上皇一聲,可最近太上皇也不在京中,她的確得多等幾天。

“太上皇如今去雲遊四方了,那等他回來,你我再和離。”

凌玄策側眸看着她,眼中佈滿陰霾,“你確定太上皇會同意我們和離?”

虞晚寧淡聲道:“太上皇那邊我會去溝通,你只要籤和離書就行。”

“只要你簽了,我立刻給姜婉柔血,凌玄策,你不是很討厭我麼,我願意跟你和離,你應該高興,應該迫不及待答應。”

凌玄策薄脣緊抿,他是想跟虞晚寧和離,但才成婚一天,他就是再討厭她,也不可能剛成婚就和離,她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可婉柔是他的救命恩人,大夫說了,只有虞晚寧的血能根治婉柔的病,若虞晚寧執意如此,他別無他法。

“好,是你自己說的,回頭就是後悔了,本王也不會管你死活。”

虞晚寧脣角微勾,又道:“在正式和離之前,和離書雖然沒簽,但你我已不算夫妻,你不準以夫君身份自居,干涉我任何事。”

凌玄策蹙眉,真是恨不得立刻跟他劃清界限啊。

誰稀罕。

“你現在就把血給我。”

虞晚寧冷笑,“等太上皇回來,我們和離之後,我再給姜婉柔血。”

“本王現在就要,治病宜早不宜遲,這是救命的事。”

虞晚寧眼底劃過一抹諷意,救命?姜婉柔根本就沒病!

“你放心吧,在我給她血之前,她是不會死的。”

凌玄策狹長的眼眸微眯,面色沉怒,“你還有沒有同情心?”

“沒有,我冷血無情,蛇蠍心腸,你剛剛不是已經知道了麼?”虞晚寧神情淡漠,下逐客令。

“生意已經談完了,好走不送,還有,我方纔說你不準干涉我的事情,其中也包括,不準踏足我的院子。”

被下了逐客令的凌玄策臉色難看至極,氣極反笑,“本王也不稀罕來!”

說完,他拂袖而去。

他還記掛着姜婉柔的傷勢,從虞晚寧的院子裏出來後,便趕去看望姜婉柔。

進屋,他就看見姜婉柔歪在牀頭,本就白皙的面容此時更顯蒼白,人已經醒了,但精神懨懨,牀邊站着一個面龐白淨,身材瘦削的男人,正是專門爲姜婉柔看診的神醫——陳方澤。

陳方澤正在給姜婉柔包紮,那纖細的手腕纏上了厚厚的紗布。

凌玄策走過去,姜婉柔抬眼瞧見他,立刻哭了起來。

“王爺——”

凌玄策坐到牀邊,滿目憂色地看她一眼,問陳方澤:“側妃怎麼樣了?”

陳方澤拱手道:“回王爺,血已經止住了,但出了那麼多血,對身子損傷不小。”

凌玄策擰起長眉,虞晚寧的心也太狠了,她從前除了纏人,沒那麼下作的。

姜婉柔哭哭啼啼:“王爺,婉柔也是一時心急,這纔去找王妃的,本以爲王妃心慈,不會見死不救,沒想到王妃不僅不給,還放了婉柔一碗血。”

說着,姜婉柔握着自己手腕的傷處,哭得更加可憐,“只有王妃的血可以治婉柔的病,可王妃不願意給,婉柔該怎麼辦啊,王爺,婉柔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不知道......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陳方澤也說:“王爺,側妃的病的確不能再拖了,否則——藥石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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