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奢華寬敞的臥室內,濃厚的旖旎逼的人透不過氣。
“蘊蘊,我愛你,永遠都不準再離開我。”
池擎吻着女人的額頭,渾身散發着濃烈的酒氣。
江亦緊緊咬着被角,心碎的眼淚一顆顆滾在枕頭上。
“池擎,我是江亦,不是江蘊……”
她昨天查出懷孕了,醫生特意叮囑她,前三個月不要同房。
可惜,回應她的。
只有更強悍的的侵略,以及一聲聲江蘊的名字。
兩年了。。
池擎始終以這種方式懲罰她,故意將她當成江蘊的影子。
他每次酩酊大醉的時候,就會無休止的折騰她。而她,愛他愛到骨子裏。總以爲,有一天她能用真情捂熱他的心。
可惜。
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對自己的恨。
……
早晨。
江亦撐着不適的身體起牀,親自爲他準備早餐。也打算在喫早餐時,告訴他懷孕的消息。
早餐做好。
池擎拿着西服從樓下走了下來。
近一米九的身高,挺拔而健碩。英俊冷冽的五官,時刻透着生人勿近的危險和疏離。
江蘊死後,他就再也沒有笑過。
“阿擎,早餐準備好了。”江亦小意而卑微的擺好筷子。
哪怕池家是深城第一財團,家中傭人成羣。
而她,每天卻要比傭人幹更多的活兒。
“阿擎,我想和你說件事兒,我懷……”
“江亦,我們離婚吧!
“離婚協議已經寫好了,你今天就搬出去吧。”池擎說完,冷漠的將離婚協議丟到了桌上。
“你有甚麼要求,也儘管和我提。只要不是太過分,我可以滿足你。”
“……”江亦心腔一梗,呆若木雞。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不過,爲了肚子裏的孩子,她想做最後的挽救。
自小沛流離慣了,使她極度缺乏安全感。她只是想有一個安穩的家。
僅此而已。
“可以…不離婚嗎?我有甚麼做的不好的,我可以改。”江亦的聲音越加卑微,眼眶中的淚隱隱打轉。
“呵呵~,你是不是真當你是我老婆了?我們當初爲甚麼結婚,你心裏沒數嗎?”
“如果不是爲了救蘊蘊,你配嫁給我嗎?”池擎一臉不耐煩,字字誅心。
七年前。
江蘊得了白血病,急需骨髓移植。
而江亦,是江蘊同父異母的妹妹。也是江家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倘若不是江蘊得病,她這輩子大概是沒有資格邁進江家的。
在被接回江家的幾年間,她先後給江蘊輸了十多次血,更爲她移植了兩次骨髓。
在第三次要她移植骨髓時,她的身體已經不堪重負。
她拒絕了,也終於看清江家千辛萬苦將她接回家的目的。
池擎是江蘊的初戀,更是百般懇請脅迫她救江蘊。
爲了讓他知難而退,她故意提了一個極其過份的要求。想讓她再次捐獻骨髓,除非他和她結婚。
爲了救江蘊,他當天就揪着她去領了結婚證。
可惜,他們剛剛領完結婚證。
江蘊就死了。
她也徹底淪爲了罪人,千夫所指。
江亦呼吸一窒,眼淚一串串滑落,“姐姐的死,我也很難過。但醫生說了,姐姐的病已經沒有治療的價值。就算我再捐一次骨髓,也只是徒勞………
“呵~,你害死了蘊蘊,居然還有臉狡辯?”
看着她清麗柔美的臉,池擎更是一臉遺恨的說:“上天真是不公平,爲甚麼死的那個人不是你?”
江亦聽了,心腔猛地一墜,眼中的淚驟然隱沒。
“爲甚麼死的不是我?”
池擎的話,徹底擊碎了江亦的心,也擊碎了她最後的一絲期望。
她會永遠記住他今天說的這句話。
多年以來的隱忍,也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憑甚麼我死?我做錯甚麼了?”
“憑甚麼用我的命換她的命,我欠她的嗎?我已經爲她輸了十幾次血,移植了兩次骨髓和白細胞,還想我怎麼樣?
“你們都只關心江蘊的死活,有沒有想過我可能會死?”
“哦,也對!你們本來就是想用我的命換她的命。可惜,老天不讓你們如願。”
池擎聽完,眉峯一折,英俊冷冽的臉龐浮現一抹不可思議。
結婚兩年。
她還是第一次敢這樣強硬的和他說話。
他之所以拖到今天才提離婚,是因爲爺爺一直逼他娶年氏集團的千金。
可他的心裏只有江蘊。
爲了對抗爺爺的逼婚,他索性將江亦當成了擋箭牌。
昨天,年氏集團的千金和別人訂婚了。江亦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離婚就離婚,有甚麼了不起的。”
江亦忍着眼淚,拿筆簽了離婚協議,隨手仍在了他的臉上。
“你今天就搬出去,我下班後不想再看你。”池擎心腔一梗,臉色陰的厲害。
“不用你攆我,我自己會走。”江亦說完,扭身跑回二樓的臥室。
離婚也好。
這裏本就不屬於她,更不會有人愛她。她還是去她該去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