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些過往

(8)

“拍得還挺好看,而且居然還是彩印,大價錢啊。”

校長怒吼:“你還敢嬉皮笑臉?!”

臉上笑意一斂,我冷冷看向他。

“我爲甚麼不能笑?有哪條法律說我不能跟江懷同居?我又觸犯了哪條校規?”

我和江懷同住的事情早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況且我們又沒做任何傷風敗俗的事情,我爲甚麼要爲這幾張照片羞愧,該羞愧的是看見幾張照片就想象出一堆骯髒事的人。

校長還想再罵,被老班勸住了。

“當務之急是要抓住造謠的人,這種謠言傳着傳着假的也變成真的了,造女同學黃謠不就是相當於逼她去死嗎?!”

老班話一出,我才驚覺江懷到現在都沒出現。

剛想問他,突然有人闖入辦公室。

“不好了,江懷打人了。”

(9)

我跑回班裏的時候,就看見桌椅亂倒,江懷手裏拿着折斷的掃把柄,而鄭欣欣則坐在地上髮絲凌亂,哭着求江懷放過她。

“鄭欣欣,你不該碰她的。

“老子這裏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說,你用哪隻手發的傳單?左手?”掃把柄虛虛指了指鄭欣欣的左手,又移向她的右手,“還是右手?”

鄭欣欣大聲哭喊:“不要不要,是我錯了,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呵,對不起對我沒用,不說是吧,那就兩隻都廢了吧。”

說着他就要用力揮向鄭欣欣的手。

我衝出去抓住他,“你答應過我的,不打架。”

“她該死。”

“是,我也挺想揍她的,但你不動手她也會受到懲罰的,不要爲了這樣一個人髒了自己的手,好不好?”

這場鬧劇最終以鄭欣欣退學,江懷寫檢討結束。

至於那些流言蜚語,對於我和江懷來說,還沒有一頓晚飯重要。

而且託了江懷一中前校霸和我技校前校霸的福,也沒人敢在我們面前亂嚼舌根。

事情就這麼輕輕揭過了。

只是到底還有人覺得膈應。

“夏梔,江懷哥哥跟你在一起總是麻煩不斷,你忍心看他被人說閒話嗎?”

(10)

我將手上的菊花放在譚叔叔的墓前,沒去管譚文靜在說甚麼。

墓碑上的他一臉嚴肅,額頭上一片光潔。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額頭上已有了一條長長的傷疤。

譚叔叔原本是一名刑警,因傷轉爲一名普通的民警。第一次見他就是在他管轄的派出所裏。

當時我偷了小賣部的兩包方便麪,被老闆押去了派出所,而他是負責這起小案件的民警,旁邊還有因爲打架鬥毆進來的江懷。

我和江懷在派出所待了一夜都沒人來領,最後還是他帶我們去吃了一頓面,喫完我們就跑了。

過了幾天,我因爲一個包子被一隻流浪狗追了三條街,最後不小心撞倒江懷,那狗衝着江懷的腿就咬了上去。被狗咬了要打疫苗,可我和他都沒錢,他不想打,最後還是我拖着他去找了譚叔叔,因爲那碗麪,我篤定他不會不管我們。

我賭對了,他不僅出錢讓江懷去打疫苗,還想接我們去他家住,可是我們兩個流浪慣了,不想跟人同住,在我們的堅持下,他最後幫我們租了間地下室,天天喊我們去他家喫飯。

我們有時去,有時不去。小時候不懂事,天天跟着別人混,混成了幾條街裏有名的混子。譚叔叔看不過去,逼着我們去讀技校,說有一門技術傍身,日後好找工作。

我們知道他的好意,於是在他面前裝成乖乖學習的好學生,實際上我倆打架一個比一個兇。

於是我混着混着混成了夏爺,混着混着,譚叔叔因公殉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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