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右和我同歲,是我媽朋友的孩子。
我和陳右是初中認識的。
陳右家裏是農村的,來市裏上學不方便,就住進了我家。
其實高中畢業後,我和陳右就沒怎麼見過面了。
不過我和陳右都是在本地上的大學,陳右在我們小區租了一個房子,我媽總讓我去給他送點喫的喝的。
真正發生意外是在我大四實習,回家住的那段日子。
我媽那時候愛上了烘焙,總是自己烤點餅乾蛋糕甚麼的讓我給陳右送去。
我在我媽的耳提面命下拼命讀書,陳右性子野,渾了一個專科就不讀了,之後就去夜場打工。
我實習做方案累的昏天黑地,提着小餅乾給陳右送上門的時候他也剛下夜班回家。
我蔫蔫的送完餅乾要走,陳右一把抓住我的手就把我拖進了屋裏。
我成年了,我完全知道甚麼叫強迫,可是我那天發燒,根本沒法反抗。
之後我回家跟我媽哭着說這件事,我媽聽到後嚇得臉都白了。
捂住我的嘴,「這件事不許給任何人說,丟死人了。」
「從今天起,你和陳右就是男女朋友關係,你們倆是在正常交往,你是自願的!」
我哭着說我不是,我媽扇了我一巴掌。
「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不要臉了嗎?」
我知道我反抗不了了。
就這樣,我和陳右在一起了,並開始同居,家暴也就自此開始。
我大學一畢業,我媽就讓我和陳右結婚。
我不願意,我不喜歡陳右,而且他還打我。
「你不結婚,誰要你一個破鞋,全小區都知道你和陳右同居了!」
「你是個老師,你能不能要點臉!」
然後我媽自作主張的和陳右家裏人見了面訂了婚,草率的買了三金首飾就把我嫁出去了。
就這樣,我結婚了。
可是我婚姻並不幸福,我和陳右結婚當天,陳右喝多了。
回來之後就按着我打了一頓。
這次我沒有跑,我沒有地方跑。
我沒有朋友,我的朋友都被我媽以交朋友影響學習的理由打發了。
我沒有家,我媽只會讓我忍。
回門那天,我臉上的淤青還在。
我媽看見了,幾次都欲言又止,後來是我實在忍不住纔跟我媽哭着說他又打我。
那次陳右也在,他解釋說是自己喝多了。
我媽竟然信了。
「跟小右回去吧,小右都說了不是故意的。」
「說到底啊,還是賴這個酒!」
「女人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忍忍就過去了。」
我媽親手又把我交給了陳右。
一次兩次三次,數不清的家暴和背叛。
我質問陳右爲甚麼這麼對我。
「你嫁給老子,老子想怎麼就怎麼。」
「你媽都不管你,你還能折騰到哪去。」
他說的對,我媽都不管我,我還能到哪去。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非常的消極,幾乎是抑鬱。
有過幾次自S的行爲,陳右一開始還會擔心的給我媽打電話,後來次數多了,他也就放任我自殘。
我媽也來問過我怎麼回事,我說現在的生活讓我喘不過氣。
當然喘不過氣,沒有朋友,沒有社交,每天兩點一線的回家買菜做飯收拾家務,偶爾還會挨一頓打。
我媽帶着我去醫院,一檢查,中度抑鬱症。
我以爲我媽會擔心我,起碼會把我接回家住兩天,離陳右一家遠點。
沒想到檢查結果一出來就被我媽撕了,撕的粉碎。
「我可知道,這甚麼抑鬱不抑鬱的都是假的,那都是唬人的。」
「再說了,你們現在生活這麼好,還抑鬱,我看你們就是沒喫過苦!」
我木訥的點頭。
我媽把碎片往垃圾桶裏一扔,「那抑鬱症是不是屬於精神科啊,是不是精神病啊?」
「你可別告訴陳右,到時候人家一家子嫌棄你,再給你離了婚,我看你咋辦。」
你看,明明生病的是我,可是該躲起來的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