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靠在病牀上，扯着脣瓣嘲諷地看着陸景欣：
“我折磨他？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能對他做甚麼？”
“你怎麼能這麼理所當然！你知不知道我哥爲了你——”
“陸景欣！”
陸景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景知的呵聲止住了。
陸景欣看着陸景知，面上委屈極了，哭着跑出了醫院。
我看向陸景知，不過幾天沒見，他瘦了很多，面色蒼白，脣瓣乾裂，下巴上還有很多胡茬。
整個人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頹廢了不少。
他走到我面前，聲音很輕也很溫柔：
“悅悅，我來給你辦理出院了。”
說着，陸景知抬手將我病牀上扶了起來。
我任由陸景知動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然後笑了起來：
“陸景知，你怎麼還沒死啊？”
陸景知動作一頓，蒼白的脣瓣動了動：
“等你好了，你要是還想讓我去死，我會去的，但你現在還需要我照顧。”
聞言，我猛地推開陸景知：
“我早就已經好了，我也不需要你虛情假意地照顧我！你現在就可以去死！”
不過陸景知似乎是已經習慣了我的謾罵詛咒，對於我的話已經沒有甚麼反映了。
見狀，我補充道：
“最好能帶着你那個情人一起去死就好了。”
果然，陸景知面上終於有了變化，他眼神痛苦的看着我：
“悅悅……”
我心中得了暢快，我開心地大笑出聲，但笑着笑着，我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了。
我抬手撫上自己的胸口，我不知道自己爲甚麼會哭，明明已經麻木了。
難道，即便麻木，也還是會感受到疼嗎？
13
陸景知將我接了回去，卻以我生病還沒好爲由，將我囚禁在了家裏。
不許我外出，不許我社交。
這段時間他每天定時定點上下班，將我看得牢牢的，似乎是因爲我和他提了離婚，所以怕我跑了。
“悅悅，該喝藥了。”
陸景知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湯藥走了進來。
我坐在牀上偏頭看向他，沒有回話。
“趁熱喝。”
陸景知將湯藥遞到我的面前，我抬手一掀，那個湯藥的碗就飛了出去。
掉在地上，碎了。
陸景知見狀也不生氣，熟練地低下頭撿起地上的碎片，然後清理着藥湯。
“沒事，我煮了很多，不喜歡這一碗，我們就喝下一碗。”
陸景知將碎片放到袋子裏，拿在手裏出去了。
這不是我第一次打翻藥碗了，之前陸景知將碎片留在屋內，被我撿起藏了起來。
在他進來時，用碎片給他胳膊上留了一個大口子。
但即便是手臂滴滴答答地流血，他也依舊是看着我喝完藥，纔出門去了醫院。
“悅悅，這段時間依依會過來住幾天。”
陸景知又端着一碗湯藥進來，還順便通知我了一件事。
我眼珠微微轉動，看向他：
“她過來做甚麼？看我甚麼時候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