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司機左眼當即被南婉手裏的石頭一通猛砸,鮮血狂湧。
“他孃的,找死!”司機咒罵着抓住南婉的手,奪走那塊石頭時,粗壯的手臂突然傳來一陣刺骨的劇痛。
南婉像是一頭掙扎的小困獸,下了狠勁,死死咬住男人的手臂。
嘴底一抹濃厚的血腥味......司機被她咬得耐性全失。
忽然,纖細的天鵝頸被男人粗糲的大手一掐。
“唔......”
“臭娘們,你去死吧!”
話落,她的呼吸瞬間被一道巨力扼住,牙口被迫鬆開,渾身血液暴漲衝向大腦。
靈魂似是被掐出身外,耳邊嗡嗡作響。
“咚、咚、咚......”
死亡的鐘聲震耳欲聾,南婉腦海裏湧出爸爸的面容,眼淚溢出。
果然還是不行嗎,她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啊!”
突然一聲慘叫傳來。
與此同時箍住她脖子的那隻手驀地一鬆,南婉像個被抽走了全身力氣的洋娃娃跌在地上。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個高大、逆光而立的人影將司機踹在地上。
再之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整個世界逐漸變得輕盈,南婉轉眼間身處雲端。
白雲的深處,一棟小巧而精緻的小房子被花卉包圍,懸空而立,旁邊就是一座唯美的彩虹橋,身後有一座雪白的瀑布。
這個夢幻的場景就是她夢裏的家。
南婉眸仁顫動,雙腳循着熟悉的雲中階梯走上去。
隨着“吱呀”聲響,米白色的大門開啓,屋內的香氣撲鼻而來,暖黃色的燭光包圍着一塊六寸的小蛋糕,卻就是這團小小的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婉婉,慶祝我們的新婚快樂。”
溫柔的嗓音響起,一個穿着白色襯衣的男人從燭光裏走出,五官模糊不清,但渾身散發着似漫畫裏男主那般的溫柔氣息。
“我......我是已經死了嗎?”
她說話時,鼻子酸酸的。
每年都會無數次重複這個橋段,他們結婚了,在家裏吹蠟燭慶祝,爲未來的幸福許下美好的願望。
但這個夢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以至於南婉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死了。
“傻瓜。”
男人走近她,像以往那樣擁着她的腰,走向餐桌。
他挽起襯衣的袖子,小心翼翼地給她戴上一頂女王頭冠,磁性的聲音裏攜着濃濃的笑意:“來,阿貴陪你吹蠟燭。”
阿貴......
久違的稱呼喚出了南婉剋制許久的淚水,這是她夢裏老公的名字:王富貴。
她也不知道爲甚麼他會叫這個名字......回想起三年的夢境,心裏委屈不已。
“阿貴,你真的是我老公嗎?可是三年了,我連你長甚麼樣都不知道。”
“那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的偶像,只要婉婉喜歡。”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髮,聲音依舊清潤溫和。
南婉凝着他那道高大、若隱若現的輪廓,吸了吸鼻子,冷靜下來後不禁自嘲:“瞧我,明知道不是現實,還較起了真。”
說到這裏她斂起悲色,衝男人釋然一笑,“我們還是吹蠟燭吧。”
“嗯,婉婉,”他從她身後抱住,溫熱的雙手覆上她的雙眼,溫柔道:“閉上眼睛,許下你最想實現的願望。”
“我想要爸爸回家。”
躺在汽車後座、昏昏沉沉的南婉哽咽地說出這句話時,傅寒洲正在車外打電話。
電話裏頭傳來凝重而嘶啞的男聲。
“睿兒,這十年來你一直不肯認祖歸宗,三年前更是爲了斷絕崇家和金家的氏族聯姻,不打招呼就跟來歷不明的女人領了證,過去這些事我也不計較了。”
“下個月是你奶奶七十大壽,你帶着那個女人,回崇家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