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李昭容露出半張臉。

嗯?

給她錢?

書裏他給的可是信物。

堂妹李昭環正是因爲從她手裏騙走了顧九卿留下的信物,千里跋涉去了國都,騙顧九卿說她就是李昭容,只是餓瘦了。

才讓顧九卿出於責任娶了她。

而兩人大婚之日時,原主正被流民肢、解分食!

現在給銀票,是要與她撇清關係嗎?

她心亂如麻,門外忽然有人擂門,“砰砰”作響。

“容容,你開門!墨九卿這小王八蛋是不是走了?”

是她爹李老三!

小夫妻倆新婚燕爾,都還沒起牀,哪有做爹的一大早就來鬧的!

李昭容有些煩躁,“沒走!爹,你讓我靜靜行不行?”

李老三卻很是急切,“你先開門再說。”

又是一頓砸門,墨九卿不勝其擾,示意她躺好,便去開門。

門才半開,他便迎來當頭一棒。

“咚!”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仰面倒下。

李昭容看着門口手持木棒、凶神惡煞的老爹,整個人都傻掉了。

墨九卿被李老三五花大綁,扔回牀上。

李昭容無奈,“爹,咱不能這樣對他。”

李老三苦口婆心,“容容,你聽爹的,這小子不厚道,奪了你的身子就想跑,咱關他個三五年再放出來,到時他就老實了。”

李昭容嘆氣。

她只好換個說法,“爹,我不喜歡他,不想要他了。”

啊?

閨女昨日還說非他不嫁的,怎的睡一覺就又變了?

哦,對了,定是墨九卿昨晚沒讓她滿意。

思及此,李老三鄙夷地瞪了墨九卿一眼。

瞧這小子身子硬朗,胸膛鼓囊囊的,沒想到卻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呸!

“閨女,那你喜歡甚麼樣兒的男子?爹給你擄來。”

李昭容裝出苦惱的樣子,“街上英俊的男子那麼多,我還沒想好要哪個呢。”

墨九卿眼皮子狠狠顫了顫。

李老三卻大讚一聲“好。”

“閨女你人見人愛,真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李昭容嘴角抽了抽。

老爹你莫不是對“人見人愛”是不是有甚麼誤解!

“只是,閨女啊。”李老三忽然又有些顧慮,“你若是懷上了……”

李昭容老臉發燙。

她很喜歡小孩。

可前世她是社畜,喪屍爆發後就一直打怪升級,都沒來得及談戀愛。

她死之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機會做母親。

所以,如果她真懷上了,就生下來。

她感應過了,她上輩子覺醒的復甦治癒之力還在,她有能力養育孩子。

“爹,不過一次而已,沒那麼容易懷上的啦。”

聽她這麼說,墨九卿只覺得心頭一悸,昨晚的畫面又在腦海翻騰,面色有些不自在。

李老三果斷搖頭,“不行,容容,咱不能冒這個險。一會兒爹去給你熬藥喝。”

李昭容正要說甚麼,忽然看到她老弟李昭宣急匆匆進來,“爹,許威帶着他的狗腿子到咱家來討債了。”

李昭容一驚。

這許威是一家賭、場的管事,也兼着幫那些權貴放印子錢,也就是“九出十三歸”的高利貸。重利盤剝,利滾利,多少人因此而傾家蕩產!

李老三瞪眼,“我都說了是借來給閨女扮酒席的,才隔了三日他就來催,催命啊催!”

李昭宣說,“許威說他想了一晚上,怕咱還不上錢。爲穩妥起見,要我們先把祖傳的玉瓶抵押給他。”

“我給他個卵!”李老三怒氣沖天,“容容,你在這兒看好墨九卿,不要讓他跑了,爹去去就來。”

他說着捏着拳頭,風風火火走了。

李昭宣跟在他身後,有樣學樣,滿臉兇戾。

那副架勢,像是不與他人大幹三百回合不罷休。

李昭容哪裏放心,把金鐲子帶上,匆忙鎖好屋子,就追上去。

四下裏安靜了下來。

屋內的墨九卿緩緩坐起。

侍衛馮清也出現在窗戶外,掰斷木窗欞,跳了進來,欲言又止。

幾日前,主子帶着他們追S衛臨淵時受了傷,途中遇到山匪攻擊,又恰巧下雨山洪爆發,他們便被衝散了。

昨晚上他找到李家村,卻查探出主子和李昭容成了親,生米煮成熟飯!

他現在還不清楚,主子是被強迫洞房的還是……

若是被強的,主子內心是不是羞憤欲死?

墨九卿睨他一眼,“啞巴了?”

馮清忙單膝跪下,“屬下來遲,請主子責罰。”

墨九卿一揮手,“起來回話。”

“是。”馮清起身稟告,“主子,屬下已摸清,這村子最近兩個月,並無外人進入,那衛臨淵定是選了另一條道逃走,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墨九卿沒做聲,手下意識的撫了下胸口。

馮清眼尖,發現主子的氣色居然好了許多,“主子,您已發作過一回了麼?”

墨九卿搖頭。

自小他的身體便與尋常人不同,如陷入泥潭般滯重,舉手投足都拖泥帶水。

尤其是胸口,就像壓着一塊大石頭,憋悶得難以呼吸。

他習武后,身體狀況好了些。

可心臟每個月都會發作一兩次,被人千刀萬剮般劇痛無比,藥石無效。

國師說,他被人下了噬心咒。

此咒霸道、無解,施咒者和被害者都會死。

他身上的紫氣和大氣運能抵抗些傷害、延長壽命,可最終他仍會心衰而亡。

但是,他方纔突然感覺到,自己全身松乏了許多,心口也沒那麼憋了!

“主子,這個月已盡,您還未曾發作……”

這是主子發作間隔時間最長的一次!

那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主子的病可以抑制?

思及此,馮清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主子,您想想,您都吃了甚麼或是做了甚麼?”

墨九卿沉吟不語。

前世他回去後發作頻繁,痛不欲生,也就沒有信守承諾,回來迎娶李昭容。

今生的軌跡與前世並無不同,爲何病症卻得以緩解?

但不管如何,這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他黑暗的生命照進來一束光,他得抓住這個機會!

“此事日後再說。”他往外大步走去。

馮清愣在原地。

“不是,主子,您再仔細想想……主子!”

他就不明白了,還有甚麼事比主子您自己的身體更重要的?

墨九卿又忽地站定,“把你錢袋子給我。”

也不知那李老三欠了多少高利貸,他的錢夠不夠。

馮清怔了下,有些不捨的掏出錢袋子,“主子,您說過,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主子自己身上都有一千多兩啊!

墨九卿接過,“你與崔楓帶人去追衛臨淵,我要在這兒待幾日。”

啊?

主子您不遠千里追蹤衛臨淵,到這裏怎的就放棄了?

馮清不解,有些擔憂,也有些委屈,“可是主子您身邊無人,屬下擔心您的安危……”

“無妨。”墨九卿大步離開。

……

許威帶着一幫打手,把李家門口團團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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