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直到此刻，趙恆才注意到還有個男人在，疑惑的問道。
看着顧晏回的背影，林念淡淡道，“他是我……朋友！”
“趙恆，我朋友找我有點事，我就先走了，今天謝謝你！”她說完，就快步走出去。
五分鐘！
他知不知道商場有多大，知不知道走路是需要時間的，知不知道……
算了！
誰讓是自己遲到在先，自覺理虧，便不跟他計較了。
林念一路小跑到商場門口，外面的雨已經小了不少，正在她眯着眼從人羣中找尋那個身影時，突然聽到一聲汽車喇叭。
驚了下，回過神來就看到門口附近停着一輛黑色的車子。
後車窗落下一半，剛好可以看到顧晏回那張側臉。
低咒一聲，一手擋在頭頂，飛快的跑過去拉開車門，從另一側坐進車裏。
一身水汽跟着席捲進車，顧晏回蹙了蹙眉。
細小的微表情落入林唸的眼裏，原本她也是無心的，但看到他嫌棄的樣子，心裏也不爽。
要不是他擺甚麼架子，坐在車裏跟大爺似的，商場裏隨便找家餐廳不能坐着聊會兒麼？
況且，自己都沒嫌棄他不夠紳士，害的她淋雨跑過來，他倒嫌棄起自己帶進雨水來了。
想到這裏，她故意揚了揚手，又甩了甩頭髮，水滴飛濺——
抬手擋在自己的一側，飛濺的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顧晏回瞥了她一眼，“你屬狗的嗎？”
林念也不生氣，“那你屬貓的嗎？這麼怕水？”
伶牙俐齒！
顧晏回不免多看了她一眼，也不廢話，直接切入正題，“林小姐，你失約了。”
林念擰髮尾的手一頓，沒有否認，“對不起，下雨沒打到車，手機也摔壞了。”
脣角輕輕扯了扯，顧晏迴心裏有些不屑。
果然善於找藉口，而且理由還那麼的蹩腳，跟自己預想的一模一樣。
不過也無所謂，很快，她就是一個跟自己不相干的人了。
“不重要。”顧晏回從一側拿出份文件遞給她，“這是擬好的離婚協議，你看看沒甚麼問題，就簽字吧。”
林念有些喫驚，沒想到離婚協議這種東西，他竟然還隨身帶着。
接過來很快掃了一眼，有點頭疼。
協議其實不多，一共就兩頁紙，但是密密麻麻打了許多的條款，非常中規中矩的格式那種。
她最討厭的就是看合同和條款，工作室籤合同的時候，都是唐宋和李肖去研究，沒問題了她再簽字，現在讓她看這些條款，簡直是要命的。
不過她發現大部分都是關於財產分配的，這男人可真是個生意人啊。
顧晏回見她看得皺眉，以爲她是不滿意，便道，“如果你有甚麼異議，可以提出來。不過——”
“你我只有夫妻之名，以我們的關係，你能分到這些，應該知足了。”
原本林唸對這些不甚在意，但聽到他說這句話，臉頰蹭的熱了起來。
“你我只有夫妻之名”——他果然不知道昨晚的人是她，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爲了多分點財產，才故意爬上他的牀？
咬了咬下脣，在他詫異的目光中，她把離婚協議收了起來，“我要回去慢慢看。”
“……”顧晏回想說甚麼，又咽下了，點點頭道，“也好。內容可以再協商，不過，我不希望這件事拖得太久。”
他做事喜歡速戰速決，拖泥帶水實在不是他的個性。
“當然。”林念有些賭氣。
她把那份協議丟進拎着的衣服袋子裏，動靜有點兒大，叮噹作響。
顧晏回掃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似又想起了甚麼，“不過我有一句話想要提醒你。”
林念轉頭，氣鼓鼓的瞪着他。
顧晏回視若無睹，繼續說了下去，“在正式離婚之前，不要忘了我們的約法三章，不要在婚姻存續期間，違反了約定。”
林念：“？？！！”
順着他的視線看向自己手裏提着的袋子，才反應過來他是甚麼意思。
他是以爲自己跟趙恆有甚麼吧？這是暗示她不要紅杏出牆呢？
要說自己先前還因爲遲到失約而有些歉疚的心理，那現在就被他這幾句話完全打消了。
他有甚麼資格指責暗示自己出軌？那他呢？
兩年不見人影，回來就把她給睡了！
而且從他的反應來判斷，他根本就不知道睡的是她，也就是說，無論是誰都可以，那他有甚麼資格，有甚麼臉指責她？
林念冷笑一聲，“我當然記得。不過，顧先生也要明白，協議是雙向的，對雙方都有約束力。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應該負責任的！”
說完，她突然拍了拍駕駛座後背，“停車！”
開車的周信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踩了一腳剎車。
剛好是紅燈，林念拉開車門下車，轉身揚長而去。
看着她越走越遠的背影，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顧晏回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她好像，話裏有話？聽上去感覺怪怪的。
——
林念輾轉回到家，天都黑了。
她今天真是特別衰，先是被林嫣半道丟下車，後是顧晏回半道……不對，那是她自己下的車。
萬幸在下車的地方離家不算遠了，硬是兩條腿走回來的。
洗了澡往牀上一趴，整個人像癱爛泥一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得越來越熱，耳邊還有嘈雜的聲音吵的要命，有人說話好像還有車子的喧囂，但是眼皮特別的沉，根本都抬不起來。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不在她的小牀上，周圍一片白。
大腦彷彿斷層失憶，直到看見趴在牀邊的唐宋，“唐唐？”
一開口，聲音沙啞喉嚨乾澀。
聽到聲音，唐宋抬起頭來揉了揉眼，“你醒啦？”
“這裏……”
“這裏是醫院，你發燒了！”說起這個，唐宋一堆的吐槽，“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燒到快40度昏迷，你幹甚麼去了呀？”
“我？高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林念這才發現手上還掛着點滴。
“對，就是你！”唐宋沒好氣的數落，“你發高燒，你那個表妹腿骨折了，你舅舅這是辦的甚麼生日宴啊？沒看黃曆吧！”
林念聽得一愣，“你說林嫣？”
唐宋嗯了一聲，“你還有幾個表妹啊。喏，就住你樓上。”
說着，手指往上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