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趕路的周立仁腳下突然一頓,視線也隨着變得模糊起來,這是精神力消耗過度的體現。
“警告!大凶!”
四個鮮紅的大字突然出現在周立仁腦海。
他站在原地緩了緩神,抬起頭遠遠的望着天武殿,那座恢弘雄偉的大殿,就像是一條對他虎視眈眈的毒蛇一樣,等着他送上門。
前面的侍衛發現他停下,轉過身皺眉看着他,似乎下一秒再不走,就要刀劍伺候一般。
周立仁咬了咬牙,袖中的拳頭緊握,無不顯示出他的緊張。
他壓下身體的不適,再次邁開步伐,朝天武殿走去。
來到天武殿,只見寧王閉着眼睛端坐在案桌前,張總管站在一旁,臉上毫無表情。
周立仁看了對方好幾次,想要得到對方的提示,但對方都沒有任何表示。
周立仁心裏瞬間沒了底。
“周立仁,你可知罪!”
寧王的聲音傳出,雖然不緊不慢,毫無感情。
但這樣更讓周立仁警惕,他感覺到了一絲S意。
爲何?
周立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低到挨着地面,“奴才知罪。”
“哦?既然你知罪,吾便斬了你。”
臥槽!來真的!
周立仁急忙驚呼,“吾王明鑑,夜留明珠殿,乃公主之命,奴才不敢不從,還請吾王開恩。”
看來,寧王一直都派人監視着他。
“明珠是吾的女兒,吾清楚她的想法。至於你這個狗奴才,竟然在明珠跟前耍起了小心思,來人,將這狗奴才拉下去砍了!”
很快,兩個暗黑守衛走進大殿,一左一右架起周立仁的胳膊,就往外拖,周立仁根本反抗不了。
一旦出了天武殿,他可就真的可能被砍頭。
他只能大聲求饒。
“吾王,公主久居深閨,心思繁重,雖表面開朗嬉笑,可內心封閉,長此下去,對自身不利,恐有抑鬱之症,奴才只是想哄公主開心,還請吾王明鑑!!!”
眼看就要被拉出天武殿,寧王也沒有出聲,周立仁只好繼續喊道:“袞師我驕兒,美秀乃無匹,奴才知道吾王愛惜明珠公主,可這種愛,是否過於沉重了些!”
轟...
周立仁的話,猶如寒芒,直指寧王內心。
終於,寧王抬起頭,“慢着!”
離大殿不到一米的地方,周立仁呈跪拜姿勢,等候着寧王開口。
“你是在教訓吾?”
大殿內的氣息瞬間下降,從寧王身上散發出的威壓,讓周立仁覺得背上壓着萬斤巨石。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周立仁額頭貼着地面,渾身冒着汗水。
“我看你敢的狠,你是第一個敢這麼對吾說話的奴才。”
“請吾王開恩。”
周立仁一遍遍求饒着。
“袞師我驕兒,美秀乃無匹,這是一句詩?”
周立仁愣了愣神,不知道寧王甚麼意思,如實回答是。
“你一個奴才,竟然還有如此文采....”
周立仁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寧王開始懷疑他的身份了。
不過他早已有準備。
“奴才未進王都前,有學習過一些,自己經常琢磨,久而久之,就養成了習慣。”
“所以,昨晚在明珠殿裏做的那首詩,也是你寫的?”
周立仁大驚,他沒想到,對方連這個也知道。
只好老實交代,好在寧王並未多想,不然,他死定了。
至此,大殿內突然陷入一片寂靜,周立仁就這麼跪在地上,不知道下一秒是生是死。
這時張總管走到寧王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後,寧王微微點頭。
隨後周立仁便聽寧王說道:“看在你如此爲明珠的份上,吾便饒了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周立仁膽戰心驚的趴在地上,心裏祈禱着,不要是甚麼特別重的懲罰。
要是往他屁股上來十幾個板子,他就得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最近教幾個王子學習的老師告假,你就先代替他的位子,教王子們學習,明珠殿那邊,就不要再去了。”
周立仁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看來,明珠公主那邊走不通了,不過,眼下如果操作得當,也是一個機會。
“可奴才只會作詩,其餘的...”
“教作詩就可以。”
“是。”
寧王命張總管帶着周立仁前往書林苑。
這裏是專供王子和公主們學習的地方。
只是經過明珠公主這件事,寧王已經安排所有公主在另外一個地方學習了。
這些都是周立仁從張總管口中得知的。
周立仁這才意識到,寧王剛纔只是嚇唬他,要不然也不會提前將公主和王子們學習的地方分開,還讓他來教學。
MMP,老子被唬住了。
周立仁心裏十分不痛快,給穿越者丟臉了。
老的暫時鬥不過,先從他的兒子身上找回場子!
“張總管,這書林苑有幾個王子在學習?”
“一共有二十五個王子。”
“二十五個?!”
周立仁驚訝不已,寧王剛纔明明說的是幾個,他是不是對“幾個”有甚麼誤解。
張總管微微一笑,“吾王子嗣衆多,各個都是人中龍鳳,小主可要好好教導纔是。”
周立仁臉上波瀾不驚,心裏卻一頓輸出。
啥意思?這些王子要是學壞了,都是我的鍋唄。
沒一會兒,兩人就到了書林苑。
還未進入,周立仁便聽到裏面喊聲震天,他略感疑惑的看了一眼張總管。
發現對方面無表情,似乎對此見怪不怪。
周立仁帶着疑惑,隨張總管走進書林苑。
書林苑裏,梅蘭松竹傲立,溪水順着小橋下方潺潺流動,一切景象都和書林苑這個名字相互映襯。
可再往裏面走,一番熱鬧的場景將所有的美好全部打破。
兩人不遠處的學堂裏,一羣身穿錦衣的少男們挽着袖子,站在並起來的課桌上大打出手。
有幾個人臉上都已經掛了彩,依舊衝上去與對方廝打。
周立仁突然想到寧王說,原本的老師告假的事情。
想來並不一定是告假,說不定是被打跑了,或者是打殘了。
就在周立仁頭腦風暴的時候,一旁的張總管出聲喊道:“各位王子都停手吧,寧王派了新的老師教你們。”
果然,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紛紛轉頭看向他們,隨後都將目光停在周立仁身上。
周立仁扯出一絲微笑,抬起手打了個招呼,“你們好。”
“是個太監?!”
“父王怎麼找了個太監來教我們。”
“張總管,父王不會搞錯了吧?”
“就是,一個小太監,估計連字都不認識吧。”
一衆王子紛紛調笑周立仁,沒人相信。
張總管也不繼續解釋,而是轉過身對着周立仁嚴肅的說道:“記住我剛纔說的話,好好教導王子們。”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張總管的背影,周立仁第一次感覺到了寄人籬下,低人一等的感覺。
還不待他轉過身,卻聽到有人說道:“狗奴才,見了我們還不快快跪下。”
周立仁準過身,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
冷笑道:“除了身份,你們有甚麼可驕傲的,一羣只知道逞口舌之快的臭小子而已,把你們扔到王都外,你們估計連乞丐都不如!”
一個站在邊上的王子上前一步,手中拿着一把戒尺,指着周立仁。
“放肆,我們是王子,你只是個狗奴才...”
只是他話還未說完,便被周立仁懟了回去。
“不要一句一個狗奴才的亂叫,有本事咱們手底下見真章,讓我看看衆位王子的水平如何。”
衆位王子互相看着對方,沒有回應。
周立仁嘲諷技能拉滿,繼續說道:“我以爲王子都是才高八斗,沒想到,是一羣縮頭烏龜。”
“狗奴才...找死!”
剛纔說話的王子惱羞成怒,跳下課桌,就要朝周立仁衝過來。
“等等。”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課桌上的人羣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