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的脊背陡然僵了僵,難不成,荊向陽是要綁走她嗎?
這可不像他。
“結婚五年,所有人都覺得我配不上你,我也會累的。”
荊向陽眼裏閃過一抹困惑之色,不懂她爲甚麼要在乎除他以外的人?
“那是別人的事。”
“難道你不是這麼認爲嗎?”
“自以爲是。”
見她神色莫名,他抿了抿薄脣,有些不自在地將臉瞥到一邊。
“我沒這麼想過,你少自以爲是。”
薔薇一愣,沒覺得欣喜,反而有些苦澀。
如果他的在意,是冷淡到他所有親朋都以爲他不在意她……
那她真的不想再繼續下去。
五年了,薔薇以爲自己終有一日能焐熱這塊冰,這一刻突然發現,他根本就是冰山。
“隨便吧,那是你的事。”薔薇把這話還給荊向陽。
荊向陽本就冷凝的臉龐驟然陰沉。
“這麼大人了,離家出走的幼稚把戲適可而止。”
這話像是油星子濺到火裏,薔薇心頭的火苗倏地竄得老高。
她在他眼裏,是像條狗嗎?
召之即來?
“你纔是自以爲是!我不喜歡你了!行不行!非要逼我說實話……”
荊向陽像是聽到甚麼笑話,竟露出見面以來的第一次笑,眼裏是毫不掩飾地傲慢。
“這話你自己信嗎?”
薔薇心頭的火焰頓時被澆滅,隨即蔓延着一股無力感。
她無論蹦躂得多高,他好整以暇的伸出根手指,就能將她摁回去,輕而易舉。
氣悶了半晌,薔薇無言以對,轉身朝臥室走去。
“走的時候記得關門。”
話落,身體忽的像是滯住。
在雙眸慢慢的慌亂驚恐中,她直直朝前面摔下。
荊向陽已經反應極快衝過來,卻還是來不及。
“咚”一聲,薔薇整個身體落地,下巴直接磕在木地板。
瞬間就痛出了眼淚,大顆大顆滴到地板上。
“你怎麼走路的?”荊向陽將她扶起來,冷冷不耐的神色讓薔薇感覺更痛了。
她捂着磕破流血的下巴,虛弱開口:“踩到油了……我在這裏半個月都挺好的,你一來就……你是不是克我?”
“閉嘴。”荊向陽臉一黑。
出門前,他回頭看了眼乾淨的地板,眉心微蹙。
醫院,急診室。
今晚值班的恰好是荊向陽的熟人。
“怎麼這麼不小心?”穿着白大褂的慎星宇關切問道。
他利落給薔薇磕破的下巴簡單消毒包紮,倏地拉起衣袖看了看手臂。
總覺得她的摔傷有點蹊蹺……
薔薇懨懨的,不發一言。
慎星宇笑着叮囑道:“過兩天來換藥。”
“慎星宇,你爲甚麼不討厭我?”薔薇斂起眼裏的落寞,忽的發問。
他是荊向陽的朋友裏,唯一對她和顏悅色的。
“爲甚麼要討厭你?”慎星宇無奈搖頭,“不要在意崔啓的胡鬧,向陽也已經把崔霓趕出去了。”
“走。”
荊向陽皺眉打斷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生硬地拉起薔薇的手臂。
他有些意識到薔薇可能不是鬧情緒。
曾經她眼裏只有他,哪可能看得到其他男人?
“向陽,女孩要好好哄。”慎星宇在身後喊着。
荊向陽本來要直接載薔薇回別墅,但考慮到到慎星宇那句話,所以她說還有東西要收拾時,他難得的妥協。
“明早來接你。”
第二天一早,荊向陽特意摘了幾朵沾着晨露,鮮活蓬勃的薔薇花,用綢帶匝成一束。
他拿着花束來到出租屋,按響門鈴,門很快打開。
這竟然給他帶來難得的愉悅。
然而下一刻,眼前的人便令荊向陽笑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