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羲眉頭微皺:“如此淺薄之意,還需我重複?”
蕪霜捏緊了冰涼的手指,才能穩住發顫的嗓音:“我只想問一句,你爲何執意要娶花顏那個女人……”
“與你何干?”玄羲薄脣緊抿,眼角壓緊,“本君希望,日後你莫再提花顏的名字,本君嫌髒。”
嫌髒——
蕪霜被他的話刺得紅了眼。
她深吸一口氣逼回眼淚,壓下洶湧的委屈。
“那日她擅闖神獸潭惹了火麟獸,你不分青紅皁白將我定罪,目的就是讓她將我取而代之吧?”她怔怔問道,說不清是不甘還是悲痛。
玄羲眼神逼仄:“我今日來只是與你斷姻緣,不言其他。”
說着,他自指尖逼出一滴血揚至盛放姻緣果的竹筒之上,竹筒發出紅紫光芒是,隨即封口上的囍字出現了一道裂痕。
竹筒開,結界破,姻果散。
做完這一切,玄羲轉身就往外走,一刻都不想多留。
蕪霜攔住門,帶着一絲卑微的倔強看向他:“別走……好嗎?”
玄羲垂眸看着她,蹙着眉宇閃過一絲不解。
她從未朝自己這般放低姿態過,今天是怎麼了?
就因爲和離一事?
玄羲譏笑,這百年來他也不是第一次提和離之事。
“蕪霜仙子還幻想讓本君留下陪你過夜?”他嘲諷。
蕪霜的眼神很亂,她小心翼翼的攥住玄羲的衣袖,想觸碰到他的大掌。
“我……”我已時日不多,不想所剩無幾的時光裏沒了你。
話到嘴邊,卻卡在喉間,怎麼都說不出口。
玄羲甩開一反常態的蕪霜,拂了拂被她觸碰過的衣袖,就好像剛纔自己被甚麼髒東西碰過一般。
轉眸看向那女人,眼眶通紅,頭髮凌亂,臉色蒼白。
玄羲瞳孔微縮,頓了片刻。
但他還是推門離開。
“好自爲之。”他清冷的話被風吹散。
看着他無情離去的背影,蕪霜倚靠着門框滑坐到了地上。
胸口一波一波泛着疼,讓她連氣都喘不過來。
玄羲,成婚百年,你還真是一點憐憫都不願給到我……
……
蕪霜最終還是沒有毀掉竹筒上的囍字封印。
她將體內薄弱的靈力注入在竹筒之上,再次做了結界。
玄羲要毀,她攔不住。
但至少在她走了後,再讓這姻緣果散滅。
一夜無眠。
蕪霜頂着淤青的眼眶服了藥,阿蓮稟報有人前來關雎宮拜訪。
“何人?”蕪霜問道。
阿蓮眼神閃爍,欲言又止:“是……西廂那姑娘……”
蕪霜手一頓,沉聲道:“不見。”
只是她的話音剛落,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由遠及近。
面容姣好的花顏搖擺着婀娜身姿,不顧門侍的阻攔徑直走了進來。
“花顏見過姐姐。”花顏微微頷首,算是行禮。
阿蓮在一旁氣憤這女人的不請自來,更氣憤她對堂堂君後竟然姐妹相稱。
蕪霜側眸看向阿蓮,示意她沉住氣,隨即繼續拿帕子擦拭着手中的流星鞭。
花顏見自己被蕪霜視爲透明,姣好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隨即莞爾笑道:“姐姐是在生氣小仙沒有喚您君後孃娘嗎?玄羲哥哥說了,這百年來他從未承認你的身份,命我不得那般喚你,還請姐姐大人有大量,別生我和玄羲哥哥的氣。”
她的一番話將玄羲拉扯進來,若蕪霜再不說話,倒成了她的過錯了。
“你有事直說,本宮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之上。”蕪霜冷漠的掃了她一眼。
花顏一怔,終是沉不住氣來。
“無關緊要?哼,這關雎宮日後的女主人將會是我,我今天來只是好心勸姐姐早些收拾東西,別到時候被趕出去給外人看笑話……”她囂張跋扈說道。
蕪霜荒唐一笑:“本宮與玄羲神君的姻緣乃上古三生樹下親定,你不過一株下界的桃花精就妄想做天靈界的君後,到底誰纔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