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城,月黑風高。
廢棄的破柴房內,關芷沁手腳被綁,雙眼亦被人蒙上黑紗。
“你是誰?你想幹甚麼?”她顫聲問着,回應她的卻是一雙粗糲的手。
異樣的觸感從頸脖緩緩往下滑,讓關芷沁感覺身處地獄。
她從扶桑島外祖母家祝壽回來,路上耽擱了時間導致天黑才返城,沒想到剛入城門就被人綁了。
男人的手越來越不安分,關芷沁已然在崩潰的邊緣。
“救命……來人啊……”
關芷沁扯開嗓子尖叫着,劇烈掙扎起來。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驟然響起:“關大小姐想讓誰來救?”
那陰冷到令人打寒顫的聲音,落在關芷沁耳畔帶着一絲異樣的熟悉感。
“你……到底是誰?”她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得罪過誰,但腦海裏一片空白。
難道,這是一個有備而來的採花賊?
男人的手來回摩挲,薄涼的脣也落在了白皙的鎖骨之上。
關芷沁眼淚四濺,身體的受辱和心靈的恐懼讓她如臨酷刑。
“別碰我……求你……”
她帶着哭腔的嗓音,卻激發男人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又不是未經人事,關大小姐裝甚麼純?”
男人冰冷的脣再次落下,是親吻,也是啃噬。
關芷沁心底的恐懼和絕望傳遍四肢百骸。
但男人的話如一根利刺撬開了她塵封的祕密。
曾經的過往,只有她和那個人知道……
似乎就在一瞬間,一個熟悉的名字突然印入關芷沁腦海。
“章……煦颺?!”
男人的身軀一僵,隨即扯下了蒙着關芷沁眼睛的黑紗。
昏暗房間內,只有一盞閃爍的燭光在搖曳。
關芷沁瞪大眼睛,看清了近在咫尺的男人。
男人的眉眼如初,和記憶中五年前的那個人完全重疊,只有眼眸中的情緒,卻陌生到猶如閻王索命。
“真的是你……”關芷沁不敢置信看着他,甚至忘了他們兩人是衣衫不整的貼在一起。
她從未想過,自己在這有生之年,還能夠遇見章煦颺。
那個屬於她年少時的祕密,也屬於整個關家禁忌的男人。
章煦颺冷冷看着她,嘴角忽的勾起一抹譏誚,攥着她纖細的腰肢用力一壓——
“啊!”乾澀而又撕裂的疼痛,讓關芷沁慘叫出聲。
一切來得猝不及防,又那麼真切殘忍。
“這樣的重逢方式,關大小姐可喜歡?”章煦颺加大力道,眸中毫無溫度。
明明是親密無間的動作,關芷沁卻只感受到深入骨髓的恨意。
他是章煦颺,卻不再是她的章煦颺。
“你回南詔城了……”關芷沁嘴脣發顫,渾身徹涼。
章煦颺臉上帶着揶揄的笑容,居高臨下看着她。
“是,我回來了……從地獄爬出來了。”
說完,他低下頭,堵住了一切聲音。
……
待關芷沁從昏沉中睜開眼,天已微亮,而身邊空無一人。
若不是身上的泥濘太過醒目,她真想騙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
涼風透過開着的窗拂來,讓她清醒了幾分。
數年前,南詔城的護城軍由關章兩家共同掌管,在一次抵禦外敵中,章家軍全軍覆沒,關家軍大獲全勝被城主大肆嘉獎,並賜予象徵身份的虎符。
當時,所有人都認爲章家軍的隕落是關家軍故意爲之,而父親關振東也沒有過任何解釋和澄清。
至此,章關兩家水火不容勢不兩立。
回想起當初關章兩家的恩怨,關芷沁心底竄起一抹濃郁的不安。
她顧不得腿心的澀疼,踉蹌起身往關府跑。
章煦颺回南詔城的消息,她必須第一時間讓父親關振東知道!
街上三兩的行人看到衣衫不整的關芷沁,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着她。
但她無暇顧及,因爲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至於章煦颺時隔五年回來,便對她做了那種事的行徑……
想到這裏,關芷沁心底又是一陣苦澀。
她好不容易邁着沉重的腿氣喘吁吁跑到關府臨近的巷口,遠遠的便看到父親關振東被幾個身穿戎裝的士兵押上了囚車。
關芷沁心頭猛地一揪,連忙朝前奔去。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