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諾，我讓你跪在這裏贖罪，可沒有叫你在這裏睡覺！你的心到底是甚麼做的，才能殘忍到在這裏堂而皇之地睡着？”
“我沒有……”
“我親眼看見的，你還告訴我沒有？你覺得我是瞎了嗎？”
顧言城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刃，一下子就捅進了夏以諾的心口。
夏以諾自嘲地抿了抿脣，眼底全是苦澀。
她知道的，他不信她！
他當初就覺得是她故意下藥爬上他的牀，還找來記者把事情鬧大，硬逼着他娶了她。
後來在婚禮上又爆出了一大堆她和不同男人的親密照片，緊接着顧新北自殺了，自殺的原因還是因爲她。
在這些事情面前，她的解釋太過蒼白無力，顧言城也根本不信！
夏以諾勉強地撐着身子跪好，膝蓋上早就青紫一片，已經不知道在這裏跪了多久，之前更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但是她的暈倒在顧言城的眼中卻成了偷懶睡着！
顧言城就站在一邊冷眼看着，哪怕是看着她瑟瑟發抖的樣子，眼底都沒有一絲憐憫，只有冷漠和憎恨。
她那麼骯髒不堪，一邊下藥爬上他的牀，一邊勾引新北，還和那麼多的男人……
新北爲她死了，她還能口口聲聲說他們根本沒有在一起過。
這樣有心機又惡毒的女人，她所有的軟弱都是裝的，都是有目的的。
根本不值得他可憐！
“夏以諾，如果再讓我看見你不好好跪着的話，你妹妹的藥會馬上被停掉。”
他的話冷酷得不帶一絲感情，一句話瞬間瓦解了夏以諾所有強忍的堅強。
“不……不要！言城，求求你，停了藥小希會死的。她還那麼小，我求求你了……”
夏以諾紅了眼眶，淚水不斷滑落。
她的父母早亡，妹妹就是她唯一的親人，如果連她都死了，那這世上她真的就再沒有親人了。
顧言城居高臨下，冷冷地看着她，“夏以諾，這都是你欠新北的，你欠他一條命！”
夏以諾跪着，一點一點挪到他腳邊，伸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褲腳，嗓音一直在顫抖：“我欠他的，我來還，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停了小希的藥……”
就算她否認，顧言城還是把顧新北的死強加在她的身上，那麼只要懲罰她一個人就夠了。
只要小希好好活着，就夠了！
顧言城蹲下身，伸手狠狠掐住她的下顎，力道大得幾乎將她的下巴碾碎，“夏以諾，你還，你拿甚麼還？拿你這條卑賤骯髒的命來還嗎？”
卑賤、骯髒，這樣的詞，再一次戳痛了她的心。
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斷滴下，滴在顧言城的手背上，微燙的溫度一下子灼痛了他的心。
他狠狠蹙眉，猛地一把將她甩開，夏以諾被這力道一甩，頭重重地撞在一邊的牆角。
鮮血從額角滑落，溫流的液體一下子便模糊了她的半邊臉頰，看上去很是觸目驚心。
顧言情看都沒看一眼，他低聲開口，嗓音極端地冷酷，“你就在這裏好好跪上一夜，好好向新北懺悔，如果再被我看到你擅自睡着，就別怪我無情！”
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一瞬間變得空蕩冷寂的大廳，夏以諾一身單薄地跪着，臉色透白，背脊卻挺得很直。
她面前供奉着一個香案，上面擺着各式供品，今天是顧新北的頭七，而徹夜跪在這裏，就是顧言城對她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