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遍又一遍的說着,“曉月,對不起。”
誰能知道有着五年駕齡的她會犯那麼大的一個低級錯誤,又有誰能知道,坐在副駕駛的紀曉月被對向駛來的大貨車衝撞,一條腿卡在那裏。
宋小可看着滿身是血的紀曉月,她慌亂的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對不起。
直到醫生說,病人的雙腿以後恐怕很難恢復到以前。
她慌亂的拽着那個醫生的手說。“醫生,你在開玩笑對不對,怎麼會恢復不到以前呢?她是芭蕾舞演員,她不能失去那條腿的,醫生你一定在開玩笑是不是。一定是。”
可是醫生說,我們已經盡力了,就算恢復也不能在跳芭蕾舞了。
而紀曉月是一名優秀的芭蕾舞者。
她會恨她的。
她知道。
深刻的知道。
而她的臉也在這一場車禍之中留下了細小的疤痕。
可是比起紀曉月不能跳舞的雙腿,她這又算的了甚麼。
……
宋小可焦急的在長長的走廊上來來回回的走。
醫生進進出出。
只是告知了,很可能恢復不到以前,但手術還在進行之中。
她顧不上臉頰上流下來的血水。
手術室的燈亮着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曾經有人說過,手術室裏滅燈的時間越長代表還有活下來的希望,但時間太長也有風險。
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宋小可的臉上突然一陣火辣辣的疼。
男人略帶怒意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宋小可,曉月要是出點事情,唯你是問。”
宋小可站在那裏,臉色蒼白。
如果可以,她也想出事的是她,而不是紀曉月。
但是誰又能預料那個意外。
“宋小可,怎麼不說話,你倒是和我說,那車禍是怎麼造成的。”
眼前的男人,紀曉月最愛的男人,也是她宋小可最愛的男人,只可惜他不會知道的,付清言的眼睛裏只有紀曉月,沒有宋小可。
可笑至極。
他盛怒的一張臉,犀利的目光,彷彿隨時都能將她殺死。
對,他爲了紀曉月。
她啞口無言,不知道應該在此刻說着甚麼樣子的話。
解釋着,她沒有做那樣子的事情,還是說,她該死,不該讓紀曉月出事。
她愣愣的站在那裏,巨大的長廊上,安靜到可怕,濃烈的消毒水的氣息在她的鼻尖醞釀開來,她的身邊站着這個男人。
黑着臉,憤怒的眼神看着她。
“宋小可,你竟敢膽子那麼大,你竟敢傷了曉月。”
心,在那一刻開始害怕,她想說,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根本就沒有做這樣子的事情,車禍是個意外。
對,是個意外。
但是這個男人像是瘋了一般,突然推了一把她的身子,伸手就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將她推到牆壁上。
重重的,後背的刺痛告訴她這是真實的。
“宋小可,我以爲你很單純,我以爲將你放在曉月身邊,是放心的,可你太讓我失望……”
付青言失去了理智,一遍一遍的問着她。
問她爲甚麼這麼做。
她張張嘴巴,所有的苦澀都被嚥了回去。
根本就說不出話來,說不出這件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
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醫生穿着白大褂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醫生,我是,我是,曉月怎麼了。”
醫生的話突然再一次重複在她的耳邊,病人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一條腿可能保不住了,需要48小時之後觀察,但是跳舞是不可能了。
……
跳舞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