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
這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嘛?
顧嚀栩說過這輩子只愛她一人,又怎麼會拋棄自己?
任姿不明所以仰起臉,晶亮的眸子望着顧席擎,“小叔,你是在拿我取笑嗎?”
顧席擎輕嗤一聲,輕薄脣角上揚,勾起一抹嘲諷,他居高臨下看着趴在地上女人。
曾經也是任家捧在手心,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
而現在的她,單薄狼狽,卑微到塵埃裏。
無權無勢無背景,還是個坐過牢的人,恐怕連家裏集團出了甚麼事,都不知道吧?
“顧大少,您怎麼來了?我去給您…”
前臺看見顧席擎,端着咖啡杯,殷勤又膽怯的迎上來。
顧席擎冷眼嗖去,帶着厭惡。
特助陳晗出聲,壓迫感十足的問,“怎麼回事?在集團門口吵吵嚷嚷?”
前臺瞥了一眼狼狽倒地的任姿,添油加醋的解釋事情來龍去脈:“不知道在哪裏來了個瘋女人,還說是顧二少的未婚妻,還在這裏喊您小叔,真是瘋魔了。她影響到公司秩序,我馬上讓保安,把她清出去!”
說話間,兩個保安過來。
任姿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左一右的架住,向外拖去,她掙扎着,“小叔,她不認識我,你也該知道,我是任姿啊!”
前臺得意,“還不趕緊拖走?”
“等等。”
低磁的男音響起。
顧席擎矜貴優雅,他宛如神祇,清淡中又帶着壓迫感:“放開她。”
隨即對着陳晗低聲耳語。
陳晗本就黑冷的臉,更看不出神情,指着前臺:“你去財務領這個月的工資,以後不用來了。”
風向一轉,前臺都沒反應過來。
任姿站起身來,她狼狽瘦弱,骨子裏卻帶着大家閨秀的那骨子傲氣,纖細潔白的天鵝頸,良好的體態,終於有些大小姐的模樣。
誰知下一秒就被打回原形。
“就因爲這個瘋女人,顧大少您就開除我?憑甚麼?”前臺還不服氣。
顧席擎冷眼看向她,脣畔輕啓,“顧家,不會用眼高於頂的人。”
前臺被拖了出去。
任姿拳頭攥緊,自卑垂眸低頭,脊背也不自覺地弓了下去,努力的縮着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當年,顧家去任家拜訪。
正值過年,任宅一片喜氣洋洋。
顧席擎不受顧老爹寵,身形單薄的坐在任家長廊裏,吹着烈烈寒風。
“哥哥,你怎麼坐在這裏?”
伴隨着清脆的喊聲,任姿踩着融黃的地燈走來,她好看的猶如仙女,五官精緻動人,未施粉黛,小臉被風吹得如同上了妝,笑吟吟的看向他:“這裏冷,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那時,她剛滿十五歲。
如同一顆璀璨明珠,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如今,她狼狽不堪。
哪裏還有半點當年的風姿。
“你去找顧嚀栩?”
顧席擎眼神示意任姿跟上,闊步向電梯間走去。
身後嬌俏的身影還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任姿手足無措,還帶着幾分慌亂,果真是卑微到骨子裏。
他轉過身,耐着性子重複一句,“我帶你去找他。”
找顧嚀栩?
任姿後知後覺,連忙點點頭,小跑着跟過去上了電梯。
電梯上行。
78樓。
是當年爸爸辦公樓層。
如今再來,物是人非。
任姿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她抬頭看向身旁挺拔的背影,開口聲音都帶着哭腔,“小叔,嚀栩現在怎麼樣?”
顧席擎面色一如往常,“你自己去問他。”
連向來不顧人情的陳晗都覺得殘忍,嘆了口氣,移開視線。
‘叮咚’
電梯到了。
轎廂門緩緩打開。
穿過走廊,就是任父當年辦公室,悲愴淒涼情緒湧上心頭,任姿眼睛都紅了。
還沒來得及傷心,聽見辦公室裏傳來**的聲音。
“嚀栩,好棒,再快點,啊~你說,在牀上,是任姿活好,還是我更有趣。”
“當然是你啦寶貝,任姿那個死魚木頭,談戀愛三年嘴都沒讓親過,哪裏有你有趣啊,再叫大聲點。”
“那她出獄,你們別再搞一起了。還有,任姿在任氏集團的股份早就被拆分了,你答應我會全部轉到我名下,甚麼時候籤合同啊?”
“任姿啊,五年前就被人騙上牀,不知道被多少個男人輪着上過了,我還會喜歡她?至於甚麼時候籤合同,就看你今天賣不賣力了。”
是顧嚀栩和任琳媛浪蕩交和的Y叫。
任姿臉色蒼白,手捂住嘴脣纔沒哭出聲,眼底透露着無盡的絕望。
和恨意…
五年前。
是在她籌資的宴會上,不知道誰敬的酒有問題,喝完之後她**難抑。
被人帶去酒店發生性關係。
她就這樣失去了第一次。
除此之外,她再也沒和其他男人有染。
顧嚀栩怎麼能這麼誤會她呢?
顧席擎餘光掃到任姿,伸出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指着辦公室的門,問她:“還要進去,給他一個驚喜嗎?”
這纔是最大的驚喜。
任姿搖頭,甩開攙扶她的那隻手,跌跌撞撞的上了電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逃離的。
走廊靜悄悄的。
彷彿她沒來過一般。
陳晗嘆了口氣,無奈道:“任姿小姐,這些年也受委屈了。”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顧席擎周身氣場清冷強大,“讓你準備好的文件,都妥當了?”
“全都準備好了。”
他來任氏,另有原因。
……
辦公室內。
是一派歡愉過後難聞的味道。
顧嚀栩邊穿衣服邊打開窗戶透風,他臉上還有沒褪去的情慾,慌張道:“小叔,你怎麼來了?合同報表我下午讓人給你送去就好,還勞煩你親自跑一趟。”
說着,他翻找桌子上的文件。
把黑色蕾絲點式內衣扔給任琳媛,眼神示意她趕緊走。
任琳媛手忙腳亂的披上外套,眉眼含情偷偷掃了一眼顧席擎,羞赧的捂着胸跑開了。
文件被遞過來。
顧席擎睇了一眼,並未伸手去接,他緊蹙的眉頭中寫滿嫌棄。
“之所以讓你來任氏集團,是鍛鍊你,要是連城西的小項目都需要顧家出手,以後怎麼放心你接手顧氏?”
顧嚀栩心虛的把文件遞給陳晗。
“小叔,我知錯了。”
城西項目事關政府、商圈、地產,多行業投資不少於十幾億,硬是被顧嚀栩砸在手裏。
顧家不想顧嚀栩在外名聲不好,特地讓顧席擎出手相助。
顧席擎沒多和他廢話,點到爲止,冷着臉離開。
踏上電梯,光潔無暇的電梯轎廂倒映着顧席擎的身影,他臉色鐵青,怒意濃郁。
伴隨着電梯下行的提示音響起。
他驀得笑了,“顧嚀栩,還真是個廢物。”
電梯到達停車場。
黑色勞斯萊斯停在電梯門口。
能聽見司機小王無奈的聲音:“小姐,我們這不是出租車,你想上就能上的,私家車!你懂私家車是甚麼意思?”
冷風蕭蕭,那道嬌瘦落魄的身影,筆直的站着。
任姿聲線顫抖,又透着絲絲堅韌:“明白,我是專門來找顧大少的。”
她在監獄裏好好改造,盼望着快點出來。
沒想到出來要面對這幅場面。
她連信息網都沒有,任氏集團到底怎麼樣,她一無所知。
等待她的,就是這夥餓狼的反撲。
想要活下去,只有拼命的向上爬。
整個京城,能壓的住顧嚀栩的人,只有顧氏集團掌舵人,顧嚀栩的小叔——顧席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