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她胡鬧,你也跟着胡鬧!”我爸邁着大步衝到我們面前,對我媽怒斥。

“她這麼任性妄爲,也都是你......你慣的!”

我爸氣得說話都不利索。

我媽反駁他,“喬喬過得不幸福,我心疼她,支持她重新找歸宿怎麼了?我們盛家的長孫女,還要過得委曲求全?”

我爸橫了我媽一眼,“當初也是你支持她下嫁給傅言深的!”

“沒錯!我就是無條件支持我姑娘!我們盛家的公主離個婚又怎麼了?搞不懂你在激動甚麼!”

“我們喬喬今天離,明天娶她的人,要從京城排到法國!”

“剛剛有幾個老姐妹問我,是不是真離了,她們等着給喬喬做媒!”

我媽說這些話時,我爸極度隱忍着不耐的樣子。

“她不懂事,你也裝傻!”

“喬喬現在跟他離婚,你是想讓盛世回到解放前?董事們已經跳腳了!”

“盛世之前被你那不成器的兒子、外甥搞得還不夠慘?”

我爸衝我媽一頓輸出,令我震驚的是,傅言深現在已經這麼厲害了?

難道我重生的時間晚了一步?

這時,說曹操曹操到,西裝革履的傅言深邁着長腿,走了進來。

“爸爸,不管怎樣,我就是要跟他離婚!我當初是賭氣才下嫁給他的!我天天秀恩愛,那都是裝給沈煜看的!”

我刻意拔高了音調,態度決絕。

我也要傅言深知道,我當初嫁給他,只是一時賭氣。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偌大的別墅客廳迴響。

我爸重重地甩了我一巴掌。

剎那間,我懵了。

從小到大,他從沒打過我一下。

“盛喬喬,你太任性了!”

我爸臉色鐵青,衝我訓斥。

我捂着火辣辣的半邊臉,看着我爸,泫然欲泣,

“爸爸......我過得不幸福,他的心也不在我身上......”

我知道,我之前的理由很任性,我以爲爸爸會像媽媽一樣,無條件地支持我離婚的。

我爸微怔,轉瞬,他又道:“言深爲了盛世爲了盛家日理萬機,你不體諒他,還——”

他說着說着,又抬起了手,朝我打來。

我嚇得聳肩側頭躲閃。

我爸的巴掌卻遲遲沒有落下。

一道高大挺拔的背影護在了我面前。

寬肩闊背,給人以安全感。

“你——”

“言深,你別護着她,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我爸氣得聲音發顫。

我立刻清醒,繞開傅言深這個始作俑者,只見他居然一手緊扣着我爸的手腕。

“盛董,我和喬喬之間的事,我們自己處理。”

傅言深鬆了手,看着我爸,神情清冷,語氣疏離,聽不出半點的尊敬。

我爸卻慣着他,“言深,你就護着她罷!”

他又瞪着我,“盛喬喬,你要是再敢胡鬧,折騰言深,就別認我這個爹!”

他的眼神告訴我,他是動了真格的。

爲了討好傅言深,爲了他的利益,他對我撂這麼狠的話。

不,不是的,爸爸纔不會這麼對我。

他肯定是在想先安撫好傅言深。

“老盛,你怎麼能對喬喬說這麼重的話?”

我媽替我叫屈。

“你還有臉說!她這樣,都是你慣的!”

我爸不顧情面地數落我媽。

我受不了這個窒息的氣氛,邁開腿朝着門口小跑而去。

剛出院子,傅言深拉住了我。

“別碰我!”

我掙扎,他不管不顧,粗魯地把我塞進他的邁巴赫座駕裏。

我摔坐座椅裏,傅言深隨後上來,我恨恨地剜了他一眼,便別開頭看窗外。

爲甚麼這個渾蛋現在就很厲害了?

厲害到我爸都要捧着他。

想起我爸衝我大發雷霆的樣子,我現在都還覺得心酸、委屈。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對我發這麼大的脾氣。

左半邊臉頰,火燒火燎似的,又脹又疼。

我攥緊雙手,忍着疼。

“嘶——”

這時,臉頰傳來一股冰涼的感覺,我倒吸一口涼氣。

定睛時,對上傅言深那張精雕細鑿般的俊臉。

他一隻手臂圈着我的肩膀,手裏握着白毛巾,緊貼着我半邊腫脹的臉頰。

毛巾裏裹着他從車載小冰櫃裏剷出的冰塊,隔着毛巾,散發着冰涼的冷意,鎮住了我臉頰火辣辣的痛。

聞着他袖口傳來的獨屬於他的氣息,我心臟一悸。

他不是很討厭我麼?

剛攔着我爸打我,現在又幫我冰敷......

想起他的可惡,我的脾氣上來,推攘他,“傅言深,你少裝模作樣!”

“啊!”

他手上用力,裹着冰塊的毛巾狠狠碾壓我腫脹的臉,折磨我。

我疼得尖叫,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還敢亂動麼?”他拿開冰塊,似笑非笑地問,語氣裏透着威脅。

我滿眼含淚,恨恨地瞪着他。

“腫得像豬臉,有礙觀瞻。”他又淡淡地嫌棄我一句。

虧我剛還以爲他是在關心我。

我在心裏自嘲一笑。

他攔着我爸打我,一副對我爸不客氣的樣子,實際就是故意演給我爸看的。

給我冰敷,是我臉腫得難看,礙了他的眼。

一大顆眼淚滴落在我的米白色的絲裙上,我指尖深深掐進手心裏。

轉瞬,我又覺得好憋屈。

離婚根本沒我想得那麼簡單,那麼爽。

我也是沒想到,傅言深才上位不久,就這麼有能耐了。

他以前就是個高中都沒讀完的混混,遊走於夜店街頭,每天打打SS,在社會最底層摸爬滾打。

前世,我這個戀愛腦對他有濾鏡,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他非池中物。

婚後,他也如我所期待的那樣,步步高昇,飛黃騰達。

我也看着他,利用完我,把我一腳踹飛。

我悄悄側目,身旁的他,另一隻手握着手機,拇指不停地滑動,眉心微蹙,神情嚴肅、認真,像是在處理公事。

他一直是個工作狂。

“傅言深,你說的,離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我是堅定要離婚的,我們這樣耗着,沒意思。”

我打破安靜,對他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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