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大氣。
這樣的大氣,榮國公只有在一個家族身上纔看到過。
那就是手握着人生死性命的皇族,纔有這樣從容不迫的大氣雍容。
榮國公一雙歷眼眯起,語氣冷然開口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在他的書房門口打下人,這大孫女的膽子是換了一個虎膽嗎?
榮國公的眼神銳利,語氣嚴厲,在一瞬間原本還有些喧鬧的前院書房在轉眼之間就安靜的詭異非常。
下人們都低下了頭,只是在低下頭的剎那,每個人的嘴角都帶着看好戲的惡意。
老爺已經生氣了,現在就等着看大小姐被懲罰,然後哭哭啼啼的醜樣子吧。
衆下人在心底躍躍欲試,只等着看冷如凝出醜。
可惜,冷如凝是註定要讓這些下人在今天都明白,甚麼叫做瞎了他們的狗眼。
“孫女的丫鬟剛剛讓這個小廝通報,可是這小廝站在門前卻是兩個人眉來眼去的。
孫女覺得,這前院是榮國公府的面,既然做了祖父的奴才更應該心裏面有祖父,以祖父爲尊纔是。
這兩個小廝站在這裏,若是祖父的門客叔父的門客偶然如果這裏,豈不是讓這兩個小廝丟了祖父的臉,所以孫女正讓丫鬟教教這兩個小廝,甚麼是臉面。
這樣,纔好讓那些眼裏沒主子的奴才都看看,咱們榮國公府是有規矩的門第。”
冷如凝對上榮國公的眼睛,卻是毫不畏懼。
看着榮國公那漸漸變色的臉,冷如凝的臉上卻是綻放出了一個淺淡卻優雅萬分的笑容來。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聲音輕玲悅耳,雖然臉上帶着笑。
可是那不吭不卑的語氣,那尊貴不可冒犯的威嚴卻是難以忽視的。
只在在場的下人一時之間都噤若寒蟬,嚇得不敢再省着耳朵聽動靜,有膽小的還嚇得瑟瑟發抖。
榮國公原本一雙歷眼看着冷如凝,心底也不悅這孫女在前院居然就這般的放肆。
只是,在聽到冷如凝那句加重語氣的“眼裏沒主子的奴才”的時候,榮國公卻是瞳孔猛地一縮。
這丫頭,難道知道了甚麼嗎?
榮國公一雙經過歲月洗禮過的稅利眼眸在冷如凝的臉上游移着,想要找出一點點的異常來。
可是,等了一刻鐘,冷如凝的臉上依舊是那麼的淡定從容,絲毫沒有因爲時間的推移而出現慌張膽怯。
“老,老爺,小的,小的冤枉啊。”
那被青兒打的滿臉通紅的小廝,一臉的淚痕,哭哭啼啼的捂住自己的臉,一雙眼睛不甘心的瞪着青兒,口齒不清的說道。
“大小姐剛剛纔來,我還沒有來得及通報,大小姐身邊的丫鬟就上前來打我。
是在不是小的,小的,”
那小廝原本就看不起冷如凝,冷如凝從來就不打賞下人,就連自己的衣食住行也都時常被剋扣。
而且還不敢向撫養她的老太太稟明,這就讓下人們更加的有恃無恐起來。
時常藉着機會欺負冷如凝,這讓這些下人覺得他們也是了不起的。
連府裏面的主子小姐都是他們可以欺負的,主子也不過如此。
可是,隨着那小廝口齒不清的話,冷如凝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溫和。
就好像,這小廝說的不是她丫鬟的壞話,而是她的好話一樣。
小廝卻感覺到,隨着冷如凝的眼神,他卻越來越沒有辦法將話說清楚了。
榮國公的呼吸一蜇,雙眼圓瞪。
冷如凝居然有這樣的氣場,在短瞬之間這四周居然就再也沒有人敢抬起頭來了。
這還是一個單純的閨閣女兒家嗎?
這樣凜冽的殺氣,就是榮國公都渾身開始泛起雞皮疙瘩來了。
“來人,把這沒帶眼睛的奴才給本小姐拉下去打。”
冷如凝的臉上掛着笑,可是語氣卻是猶如寒冬風雪一般的冷然。
她雙眼微微眯起,在無形中那股凜冽的氣勢更加逼迫的人抬不起頭來。
在場的人再次愣住了,這還是那個懦弱到沒了炭火過冬都不敢吱聲的大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