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幾乎都炸了。
沈嘉柔滿意地欣賞着他們的神色,特別是最前方的一位美婦人,正森森地盯着她看。
此人正是許知嚴的母親,趙意珊。
就是這個女人,當初裝作一副慈母的面孔將她騙進了許家。
可她只是看上了她當初校花的皮囊、學霸的身份,想要讓她做許家毫無反抗的精緻擺設罷了。
而此刻,她也不會坐視自家兒子受辱。
趙意珊端出了滿臉的慈祥,忙到臺上做說客:
“嘉柔,怎麼回事?你們小兩口鬧矛盾,也不該在大家面前吧?”
“您想知道?”沈嘉柔故作爲難,“那您想知道哪件事呢?是他多次公然出軌,還是屢次家暴,或者說……”她朝江黎悅瞟了眼,抬手朝她一指,“把小三恬不知恥地帶到自己的訂婚宴上?”
這話一出,臺下又是一片譁然。
只是沈嘉柔沒注意到,角落處的霍行舟正倚着高桌,脣角掛着抹欣賞的笑,看得津津有味。
許知嚴嚇得臉色發青:“你別胡說八道!”
趙意珊也咬着脣,眼中帶着警告:“嘉柔,再怎麼說也過了!”
“也是。您提醒我了,我今天是來報恩的。”沈嘉柔懶洋洋地打了個響指,門外的服務生將一輛手推車推進來。
而車裏,堆着小山一般高的鈔票。
沈嘉柔纖細的手指直接捏起一疊鈔票,反手朝許知嚴臉上丟了過去。
這一甩用了十足的力氣,宛如一記耳光,抽得他身子一晃。
趙意珊和江黎悅也嚇得一聲驚叫。
“自己數數吧,當初借我的都在這兒,一分不差。”
許知嚴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瞪着她:“你怎麼敢……”
啪!
話沒說完,又是一疊鈔票摔在臉側。
“我還沒說完。”沈嘉柔冷冷地湊近他,勾起脣角,“但你欠我的,我會讓你加倍還回來。”
許知嚴何曾受過這種氣,當即揚起手就要打她的耳光。
“你如果要公然對我動粗。”沈嘉柔不緊不慢地開口,“就是落實了我之前的指證。”
許知嚴的手霎時停留在沈嘉柔的臉側,僵住不動了。
“許大少爺,很識時務嘛。”沈嘉柔眼中的嘲諷鉤子似的,“那我祝你們這對賤男女天長地久。”
許知嚴氣得發瘋,頓時也顧不得周圍一雙雙眼睛,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這就想走?”
沈嘉柔皺眉掙扎:“欠你的連本帶利都還了,自己去查證,少無理取鬧。”
“就這點錢,你唬弄誰呢?”他粗重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當初是你跪在我面前,求我給你媽拿手術費!”
“除了手術費,你的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哪樣不是我花錢?”
沈嘉柔滿面漠然:“別大言不慚了。你每個月那仨瓜倆棗我分文沒動,都轉回了你卡里,除此之外,我沒用過你的錢。”
“說出去誰信?”許知嚴漸漸提高了聲音,“沈嘉柔,你不懂知恩圖報就算了,還辱我許家的名聲,誰知道是不是你出軌在先,倒打一耙?”
周圍的人忍不住開始議論紛紛。
也對,誰會相信平日裏揮金如土的許家少爺能吝嗇自己的未婚妻?
恰逢此時,想趁機溜走的江黎悅瞄見了角落裏的霍行舟。
她心中大喜,一個箭步衝出來:“要說浪蕩無恥,誰能比得過你沈嘉柔?”她朝霍行舟抬手一指,“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那狗男人在廝混!”
看到霍行舟那張臉,沈嘉柔一顆心頓時涼了大半。
他一個牛郎,怎麼會在這裏?
面對衆人如針般的目光,霍行舟卻只是眉頭一挑,故作訝然:“這位小姐,你確定是我?”
江黎悅滿心報復,顧不上太多,恨恨地道:
“就是你!你個狗男人,我是親眼看到的,你和她在酒吧男廁所裏纏綿!”
沈嘉柔臉色的血液一絲絲被抽乾,她只能強作鎮定,以警告的目光望向霍行舟。
她只盼這個牛郎能多點腦子,別再給她添亂。
只見他垂眸低笑,總算邁開長腿,紆尊降貴地挪了地兒,朝江黎悅走去。
他雖在笑,眼底的凜意卻震得她身子打顫。
“你一口一個狗男人地叫……”他似笑非笑,“我霍行舟向來名聲不太好,但也輪不着你來對我評頭論足吧?”
霍行舟。
聽到這個名字,江黎悅腿一軟,直接癱在地上。
就連沈嘉柔的臉色都變了。
他怎麼會是霍行舟?
江城最喜怒無常的公子哥,幾年後霍家不可動搖的掌權人?
“許大少爺品味獨特啊。”霍行舟目光冷淡地掃過江黎悅,最終居高臨下的落在許知嚴身上,“放着好好的未婚妻,和這麼個貨色攪在一起?”
許知嚴哪敢和霍行舟硬碰硬,登時氣焰矮了八分:“霍、霍少說笑……”
“和你說笑?你?”霍行舟淡笑出聲,眸色驟冷,“你算甚麼東西?我是要你這姘頭,當着大家的面給我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