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母親眼神躲閃了下,沒好氣道:

“甚麼你爸送給你的畢業禮物?你爸死的時候你可還沒畢業。

“再說,我跟你爸是夫妻,他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

“我現在想送給誰就送給誰,你沒資格拿回去。”

我氣得胸腔大起大伏,咬着牙怒道:“那就是爸爸提前給我準備的畢業禮物。

“喬茵,你還給我!”

我上前就要搶回爸爸給我的玉佩,卻被母親推得差點摔倒。

她眉心蹙起,憤怒又嚴厲地質問我:

“江挽月,我跟你說話你聽不懂是吧?

“你還敢跟茵茵搶東西,你嚇到她了!

她用力掐了我胳膊一把,疼得我眼淚差點飈出來。

“現在就跪下給茵茵道歉!不然我要你好看!”

我只是想拿回爸爸留給我的玉佩,憑甚麼要我道歉?

見我拒絕,她揮起巴掌就要扇我。

我不躲,反而仰着腦袋等着她的巴掌,憋屈又賭氣地開口:

“好啊!你打死我吧!反正在你眼裏,我從來都不是你的女兒,喬茵纔是!”

不知道我話裏哪個字刺激到她,巴掌停在半空久久沒能落下。

她眼神閃爍地瞟了眼喬茵,而後怒道:

“你瞎說甚麼?我是你親媽!”

“我就是見不慣你搶別人東西,纔要教訓你一頓!”

我冷笑一聲,直視喬茵:“我搶別人東西?那明明是我爸留給我的!

“是你自作主張拿走送人,我要回來有甚麼錯!”

母親氣結,那停在半空中的巴掌隱隱要落下。

喬茵也不像之前那般裝得無辜可憐,把玩着手裏的玉佩,得意地勾脣。

“這玉佩我原本是不打算要的,但見你這麼想要,我又想要了。

“你要拿回去可以,跪下給我磕幾個響頭,並且保證不再糾纏阿珩,我就還給你。”

我不相信她會這麼好心。

但有母親在,我肯定是搶不回來的。

我再三與喬茵確認,她答應只要我肯跪下磕頭,她就還給我。

我猶豫幾秒,就在喬茵得意挑釁的眼神下,逐漸屈下膝蓋。

卻在最後一刻,趁她們不注意伸手去搶玉佩。

等喬茵反應過來,我已經搶回玉佩。

她沒站穩,摔倒在地。

我正要說甚麼,眼角餘光就瞥見顧驍珩的身影。

他一來,就急忙將喬茵從地上扶起來。

噓寒問暖一番後,臉色黑沉,怒視着我,咬牙切齒地喊出我的名字:

“江挽月!”

只有在他真的動怒時,他纔會這麼連名帶姓喊我。

我心頭一沉,囁嚅着嘴脣想解釋,就聽到他冷得能凍死人的嗓音響起:

“我之前與你說的話,你都當做耳旁風了麼?

“以爲有你媽撐腰,就可以對茵茵爲所欲爲麼?!”

我媽嚇了一跳,連忙與顧驍珩解釋她並沒有欺負喬茵。

“都是江挽月這個賤蹄子不聽話,我都把玉佩送給茵茵了,她還來搶,害得茵茵受傷,等會兒我就好好教訓她!”

顧驍珩不給我辯解的機會,冷着聲音命令我:

“玉佩給我。”

我緊咬着下脣,雙拳緊攥着玉佩,不肯給他。

喬茵被顧驍珩護在懷裏,聲音軟軟的,“阿珩,算了吧,這個玉佩本就是江先生給挽月準備的,我不好奪人所愛。”

“呵。”

顧驍珩冷笑一聲,“奪人所愛?她搶你東西的次數還少嗎?

“既然這枚玉佩是江夫人送給你的,那便是你的東西,不算她的。”

他說完,又一次看向我,那死亡視線看得我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搖頭,努力想保留爸爸唯一的遺物。

“哥,之前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搶喬茵的東西,我願意把之前的東西都還給她,求求你讓我留下玉佩可以嗎?

“這是爸爸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真的不能給。”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他的聲音愈發冷了,犀利的眼神凝視着我。

見我始終不肯交出來,讓女傭過來控制我,硬生生把玉佩搶走,送給喬茵。

“既然你心腸歹毒,屢教不改,那就去地下室好好反省吧,一天不肯認錯,就一天不許喫飯!”

“地下室”三個字瞬間讓我的臉褪去所有血色。

自從前世被送進精神病院,我就對黑暗格外恐懼。

而顧家的地下室做了特殊處理,一絲光亮也透不進去。

我小時候有一次不小心闖入,被嚇得發燒了三天三夜。

更別說此時此刻的我!

我惶恐不已,拼了命掙扎。

“我不要去,你們放開我!”

“媽,救我!我不想死!媽!”

我朝母親求救,卻只在她臉上看見得意的神色。

我想說的話頓時都凝固住,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我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四周彷彿遊蕩着許多喫人肉喝人血的惡鬼。

我嚇得全身蜷成一團,止不住地顫抖。

夢境跟現實混爲一體。

眼前是精神病院裏的護士拿着電棍跟木棒來打我,用鑷子拔我的指甲,硬生生掰斷我的手指......

還有很多變態的精神病人在我身上亂摸,扯下我的衣服,將我一次又一次拉入陰暗之地......

“救我、驍珩哥哥救我......”

“啊,不要過來,不要扒我的衣服......”

“爸爸、爸爸,爲甚麼你還不來救我......”

“啊......救命!”

不喝水不喫東西,還連連做噩夢,處於極度驚恐之下,我很快發了高燒,神志不清。

被帶出地下室,已經是三天之後。

渾渾噩噩之中,我似乎看到顧驍珩。

他臉上掛着擔憂之色詢問我怎麼了?

我想說話,卻發不出一言,最後意識陷入一片黑暗。

我以爲我又死了。

卻不想醒來看見自己在吊點滴,而顧驍珩坐在我身旁的沙發上,手撐着腦袋,似乎睡着了。

我想到昏迷前的事情,不覺緊張起來。

第一想法就是逃!

我要逃離錦川,逃離雲城!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在這裏的!

誰知,我剛一動,沙發上的顧驍珩就睜開眼,睡眼朦朧地看了我一眼,蹙了蹙眉。

“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倒了一杯水給我,又問道:

“爲甚麼不喫東西?”

我猶豫了下,顫顫巍巍地接過他遞來的水杯,微愣了愣。

他再次開口:“傭人說,次日就給你送了飯菜,但你一口都沒動,在跟我賭氣?”

我反應過來,脣片抿緊。

當時我已經陷入噩夢之中,分不清現實跟夢境。

根本不知道傭人給我送了飯菜。

我想解釋,他卻摸了摸 我的腦袋,無奈嘆息。

“挽月,哥哥不是故意要懲罰你的,但你若一直這麼耍小性子,去傷害別人,只會成爲一個人人憎惡的壞人。

“我只是不想你走上歪路,纔對你嚴厲一些,你能明白嗎?”

我的腦袋條件反射地躲開他的觸碰,身體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戰。

往常他都會很溫柔地摸 我的腦袋,我也很享受這種親暱的舉動。

可現在只會讓我感到無比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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