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起身要走,卻被一個陌生的聲音攔了下來。
“你給他施過針了?”一位醫生說道,摘下了口罩,佈滿汗珠的臉倒是略顯老態,估摸着也有個六七十歲了,應該是這個醫院元老級別的人物,不然也不能挽救了一個一條腿已經踏進鬼門關的人了。
“對!”蘇靖說道。
“你是中醫世家?”醫生問道,他治病救人半生,對於中醫也是略知一二,卻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針法,步步看似皆錯亂,實則抓住了十足的命脈,估計也就只有中醫世家纔能有如此造詣。
“你笑話我了,只是略懂一二,談不上精。”蘇靖倒是十分謙虛,可是那針法卻十足的出賣了他。
“李老,他不是甚麼中醫世家,他只不過是一個被醫院開除的破實習生。”說話的正是朱一志,而眼前被尊稱爲李老的便是遠近聞名的醫學界泰斗,李國斌,李教授。
“甚麼?”李老不敢置信的問道,眼前的年輕人倒是頗有幾分醫者的姿態,更是像極了當年的自己,秉承着醫者仁心的態度,在醫學的道路上,披荊斬棘。
“李老你有所不知,他可是申江第一醫院的實習醫生,現在被開除了,你看他嘴上說的好聽,醫者仁心?就是給屁,把自己說的那麼清高,那可是申江第一醫院啊!況且被開除的人你覺得能是甚麼好人啊!”朱一志自顧自的演了一出好戲,倒是讓蘇靖覺得佩服,他這個消息倒是真靈通,估計自己放個屁,他都能聞着屁味趕過來。
“申江第一醫院又怎麼樣,我照樣也沒在那裏工作,怎麼?你小子看不起我?”李老說道,倒是白了朱一志一眼,若不是兩家像來有來往,他還真的不願意去搭理這麼個遊手好閒的大少爺。
“李老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是說我廢物還是慫貨啊?朱一志,論學醫,我甩你幾條街,但是我不和你一般見識,請你嘴巴放乾淨一點,對誰都好!”如今的蘇靖覺得沒有必要忍讓了,這種惡魔和他撕破臉皮又能怎樣!
“蘇靖幾日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黑卡了不起啊?誰知道你是從哪來的,一張黑卡,也掩蓋不住你窮酸的氣息,怪不得莉莉瞧不上。”朱一志言語裏面帶着譏諷與嘲笑。
“夠了!”李老一聲令下,遏制住了兩個人激烈的場面,卻孰不知一個趔趄,腦袋一片空白,應該是手術疲乏導致的。
“李老不好了,病人出現大量嘔血的情況,脈搏和血壓急劇上升。”一個小護士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去看看,你也跟着。”李老說道,同時指了指蘇靖,雖然之前他們素未相識,但是李老卻覺得一見如故,同時也肯定,蘇靖的醫術,也絕非表面這樣的皮毛。
趕往急救室,就連李老都搖了搖頭。
“李老,如今病人能活過來已經是奇蹟了,現在病情危機,咱們還是請家屬簽字準備後事吧。”一個年輕的醫生說道,他叫李放,是申江第三醫院年輕醫生中的翹楚,也是個醫學奇才。
“連你也這麼覺得?”李老問道,眼神滿是失望與失意,本來在這個崗位已經數十年,卻每每見到這樣的情形,他的心裏還是無比的痛,他無法救活每一位患者。
“或許我有辦法。”蘇靖此言一出,衆人皆是震驚,先不說他們不清楚蘇靖的身份,就以他的年齡,李老都無法完成的治療,他一個黃口小兒……簡直可笑。
“你確定?”李老說道,眼神放了光一樣。
“嗯呢!”蘇靖肯定的回答道,衆人更是鄙夷。
“你說話未免也太大口氣了,這個患者具體情況你知道嗎?他現在生命體徵微弱,已經是休克狀態,我們現在都可以下病危通知書了。”李放說道,完全沒有把蘇靖放在眼裏,他只不過覺得蘇靖就是個說大話的人罷了,至於醫術,也只不過是皮毛。
“李醫生你真是慧眼識珠,就他?人家申江第一醫院開除的貨色,現在在這裏找存在感!”朱一志嘲諷的說道。
“況且你現在連個醫生資格證都沒有,我們憑甚麼相信你?萬一你的救治過程中出現了甚麼差錯,這個責任誰去承擔?你的隨口一說,你知道我們整個醫院是要擔多大的責任呢?”李放說道。
“李老,請你相信我,要是耽誤了病情,你的心裏就沒有譴責感嗎?”蘇靖一時間無法讓所有人相信他,但是他知道,只要李老同意,一切便是皆有可能。
“你確定?”
“我確定!”蘇靖無比堅定地說道,如今只不過是看上去傷者正處於病危狀態,但是在護送他來醫院的路上,蘇靖便發現了異常。
“好!”李老說道。
“怎麼可能,李老?你知道這樣我們會擔多大的風險嗎?這是一條人命,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就這樣交給他去處理,你覺得他能勝任嗎?何況他現在只是一個被開除的實習生而已。”李明勸解道,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患者已經處於病危的狀態,現在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沒有任何用處。
“出了一切事故全部由我一人承擔。”李老說道,不顧任何人的勸阻,因爲他內心無比相信蘇靖,從他的針法來看,他便知道這個人便是醫學界的聖者,別看他小小年齡,實則對醫學方面的造詣比自己都要高出好幾倍。
李老一定是老糊塗了,衆人皆是這樣覺得,此時一切手術前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只見患者被抬進手術室,紅燈亮起,醫院的其他人也都聞風敢來。
“腎上腺素0.5mg靜脈注射。”蘇靖說道,一旁的小護士則是呆愣住了,她也不敢相信蘇靖的能力,甚至心中有些鄙夷,李老都束手難測的病情他怎麼能行?李老喫的鹽比他喫的白米飯都多。
“快!還傻愣着幹甚麼?”蘇靖催促道。
“清理口腔異物,馬上建立兩條靜脈通道,注射阿托品,緩解支氣管痙攣。”
麻醉師,護士,一切都聽從蘇靖的安排,一切都照常進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