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砰砰,酒店房門又被粗暴地砸響。

昏暗的室內,後背緊貼在門上的蘇染,驚得一粟,瞬間清醒了大半。

面前的男人抿脣低笑:“男朋友?”

“是前男友,就是他給我下的藥。”

敲門聲遲鈍了一秒,繼而更加瘋狂,壓着嗓子怒斥:“你他媽給我出來。”

蘇染聽見渣男的聲音就噁心:“去臥室。”

“那多無趣?”

陰影中,男人眸色漸深,待門外又砸了一會兒,大手才啪一聲拍在對講門鈴上。

隨着話筒開啓屏幕點亮,暗啞地呵了一聲:“滾。”

氣勢強大,明顯是位習慣了發號指令,容不得半點忤逆的主兒。

外面的敲門聲隨之嗄然而止,徹底安靜下來。

皇巢是薊城最奢華的會館式酒店。這一層又是總統套房,住的人非富即貴,他惹不起。除了砸門甚麼都不敢。

呵,又渣又慫。

但凡他有一點兒膽子,也能報個警來攪局。

-

次日,天矇矇亮。蘇染醒來,臥室裏安安靜靜只有她一個人。

身邊斑駁皺褶的牀單是涼的,人應該已經離開有一會兒。

這樣也好,不用浪費時間說甚麼互相幫助兩不相欠的話。

手機在牀頭充着電。開機,99+條語音消息蹦出來,絕大多數都來自前男友薛義。

“你是不是故意往樓上跑的?以爲這樣就能攀上有錢男人了?在他們眼裏,你這種身份頂多算個廉價玩物。”

“媽的賤貨,跟我裝矜持,原來是想留着雛高價賣給野男人!”

“你家的破廠子等着貼封條倒閉吧。”

蘇染深吸一口氣,胸口隱隱作疼。

曾經一度認爲他穩重可靠。也確實想過這輩子就他了,打算找個好日子,給他個驚喜,更進一步。

但是他以恩挾報,要求必須和他睡了,才幫她找門路去見陸景行。

蘇染是有點兒逆骨的。

餓死也不賣身,除非饞。

哈,如果不是他求而不得偷偷下藥。她也不會慌不擇路,求救到昨晚那個自稱也被下藥的男人,被一把拽進沒開燈的屋裏,直接原地淪陷。

蘇染越想越氣,還有點發軟的手指點開語音回覆,故意說:“昨晚的人是陸景行,不止體能好身材棒。還答應給我投資。你這種噁心男,下地獄去吧。”

發完,立刻拉黑。

心裏舒坦了不少,正準備去門口找散落的衣服,抬頭就看到一個衣冠楚楚的高個男人,長腿交疊,高冷肅穆地半倚在門框上,微眯着深邃好看的眼睛,審視般盯着自己看。

一個西裝革履,一個只錦被纏身。屋子裏滕然升起一股旖旎又尷尬的微妙氣氛。

蘇染下意識緊了緊裹在身上的被子。有種被猛禽緊盯的不安。但還是裝作淡定,抬眼回看他。

男人勾起脣角,緩步逼近。手裏還違和地拎着件她再熟悉不過的黑色蕾絲小衫。

“我當是好評了。”

說大話被抓個正着,蘇染有點心虛:“抱歉,我是爲了氣渣男,隨便說了個名字。”

男人筆挺地坐到蘇染身邊,帶着淡淡的檀木暖香和壓迫感。

柔軟的指腹輕輕撩撥着她裸露在外的雪白肩膀,聲音玩味磁厚:“你還挺會隨便的。”

溫暖的肌膚被微涼的指尖劃過,蘇染陣陣發麻,不甘示弱道:“彼此、彼此。”

男人雅痞輕笑,手指沿着蘇染的鎖骨肆無忌憚地向下滑。繼而勾住被子邊緣,瞥眼往裏面看:“幫你穿?我學會用卡扣了。”

蘇染語頓。

別看他哪哪兒都不錯,但不會解卡扣。

她當然不會因此覺得他多純情。光他手腕上這塊手工定製機械錶,就比她家的食品廠裏裏外外加在一起還值錢。

這種食物鏈頂端的男人,投懷送抱的女人肯定是主動寬衣解帶,根本不用煩勞他親自動手。

蘇染不禁揶揄:“恭喜你又多了一項技能。”

男人的大手攏在纖薄的衣服裏,用詢問報表數據的正經語氣問:“比我的拳頭大一圈,是甚麼尺碼?”

蘇染挺想再咬他兩口,最好把嘴脣咬爛,讓他再說不出話。

見她一臉慍怒,男人不緊不慢問:“還有力氣嗎?”

蘇染一句漂亮的乾淨話滯在胸口:“你還是穿着衣服更好看。”

男人抬眼想了想,確實這樣更有趣。

幽黑的眸子染了慾念,目光糾纏在她微腫的脣上,色氣濃濃:“那我穿着上衣。”

蘇染桃紅的臉頰忽地染了一層熱氣,有點違心地別過頭:“沒興趣。”

男人勾着她細長的脖子,迫她轉回頭:“不想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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