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亂世

“快,快啊。快把他擡回去。”一羣八九歲的小孩抬着一個小男孩。在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帶領下,朝着山腳下跑去。

山腳下是一個村落,這個村落四面環山,村中有一條河流貫穿其中。沿着河流悉悉索索居住着四五十戶人家。

雖然村落很大,但人們居住還是相對集中。在這大山中隨時都會有匪徒或者猛獸襲擊,住的靠近一點一旦有個風吹草動相互支援起來也比較方便。

此時,一羣小孩抬着小男孩跑進了其中一所院落,剛剛到來就喊叫道:“秦爺爺,不好了,虎子從崖上摔下去了。”

“甚麼?”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激動的從屋子裏跑了出來,由於速度太快,差一點讓門檻絆倒。剛剛穩住身形,就緊張的道:“在哪裏?快帶我去。”

“我們已經把人擡回來了,秦爺爺你快看看虎子他怎麼樣了。”

聽到這句話,秦爺爺匆忙從幾個孩子手中接過了虎子,抱着進了屋子。緊張的給他把起脈來。一把抓下去,忽然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整個人開始哆嗦,而此時屋外相繼湧來許多人,他們也是被剛纔孩子們的喊聲所驚來的。一進門領頭的一個老人就急道:“秦陽,虎子沒有大礙吧?”

叫了半天看到秦陽沒有說話,來人就知道事情不太對頭。匆忙上前兩步用手摸了摸孩子的胸口,整個人一下瞪大了眼睛。轉身怒視着一羣孩子道:“怎麼回事?”

看到老人擇人而噬的眼神,幾個孩子顯然受到了驚嚇。那年級稍大一點的孩子指着其餘的幾個孩子道:“老太爺問話呢,怎麼回事?”

幾人之中一個怯生生的身影站了出來道:“昨天三哥和虎子爭吵了起來,說虎子是個怪物,是個災星,剛剛出生就害死了自己的爹孃。虎子氣憤不過就相約今天在後山上比鬥,我們剛剛到哪裏的時候忽然從樹叢之中竄出一隻狼來,那狼撲向三哥。卻被虎子拽住了腿,扔了出去,然後與那狼在山上扭打起來。扭打期間一不小心從山邊的懸崖上掉了下去。”

“三子又是你,我給你說過多少遍了。同族之間禁止私鬥,以往你欺負他們也就罷了。沒有想到今天又惹出禍事。不打你我看你不長記性。”老人顯然在村中很有權威,一把抓住三子拉了過來,拔下褲子就準備動手。

一旁秦陽有些失魂落魄的道:“大哥算了,不怪三子。是這孩子命不好,沒有想到我這一脈到了今天竟然斷了根了。九泉之下,我如何去見孩子的父親。”

“哎,六弟啊,你也別太傷心了。老哥今天把話給你擱在這,族中的孩子你看上哪個就把哪個過繼到你的名下,族中任何人不得反對。”

“呵呵,不用了大哥。兒子,孫子都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活着有甚麼意思。”秦陽笑得有些悽慘,說着看了看屋子裏的柱子,就準備朝着上面撞去。

幸好在他說出這句話時那老人就已經預料到了不對,猛撲了過去把他抱住,可秦陽尋死之志已決,那股勁氣怎麼小得了。一下把老人帶倒在地,喊叫着還要繼續。

老人匆忙扭頭對着屋外的衆人喊道“你們還愣着幹甚麼,還不快過來幫忙。”

隨着老人的呼喝,跟着走進來幾個精壯的漢子。幫起忙來,秦陽有些痛苦的哀嚎道:“你們別管我,讓我死了算了。”

“六弟啊,人死不能復生,但我們的生活還得繼續下去啊。你不能想不開啊。”老人說着也跟着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拉扯着道:“我們兄弟六個如今就剩下咱們兩個了,你在走了就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世上了。”

“大哥啊,你放開我,放開我…………”掙扎了半天沒有掙脫衆人的拉扯,秦陽慢慢的坐到了地上,痛哭了起來。

看着兒子離世都不曾掉一滴眼淚的男子,此時卻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一羣趕來阻止的鄉鄰,誰也沒有覺得好笑,反而有看不下去的默默跟着流淚。

有男子走了進來道:“六叔,你別這樣。四哥走了還有我們,我們一定會給你養老的。”男子說着話自己先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秦家兄弟一共六人,在收復河西之戰中戰死了四個。家中只留下了嗷嗷待哺的孩子,孤兒寡母。一直以來都是秦老大與老六照看的。

而秦老六的兒子也在一次出城爲村人購買貨物的時候,返程中遭到魏軍殺害。留下了一個一歲大的兒子,如今這最後的希望也要破滅,難怪秦老六會選擇自盡以結束自己的痛苦。兒子與兒媳是自己親手掩埋的,那個時候他沒有哭泣,因爲他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氣,他要把這個孩子撫養**。

事實上這孩子確實沒有讓他失望,不過就是有些離譜。自幼力大無窮,一個六歲大的孩子竟然能舉起百斤重的巨石,雖然有些出人意料,但他在村中也是乖巧無比。

俗話說得好,三歲看老。這讓秦老六一直引以爲傲,豈料這場變故突兀的發生。讓堅強的秦老六瞬間崩潰。

幾人原本是來勸解秦老六的,可話一出口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只能陪着他一起哭泣。

忽然,一聲咳嗽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剛纔那怯生生的男孩指着虎子喊道:“快看,虎子醒過來了。”

這突兀的一聲大喊,一下勾動了衆人的心。秦老六連站都沒有站起,迅速爬到了牀邊,朝着牀上的虎子看去。

看着虎子瞪大的雙眼,滴溜溜的亂轉。老人忽然一聲痛哭:“虎子啊,你可算醒了,你可嚇死爺爺了。爺爺以爲要失你了。”說着一下把虎子抱了起來,緊緊的摟進了懷中。

被這突兀的一抱,虎子還有些不習慣。而四周的衆人呼啦一下圍了過來,開始安慰了起來。

虎子瞪大明亮的眼睛,打量着這四周的環境。雖說這些人穿着有些怪異。可這房屋卻與他們家原來的幾乎一樣。

看着抱着自己痛哭的老人,對於這個老人虎子也是倍感親切,也許是老人長得很像自己後世的爺爺,也許是這具身體殘留的意識。

虎子原名秦嘯,原是秦嶺大山之中秦家村的孩子。據說他們家是先秦皇族流傳下來的,當年徐老總北上抗日,他爺爺響應號召,參了軍。

一個連的隊伍,在一次戰役之中就剩下了爺爺一個人,爺爺胸部中彈。一個人堅強的爬進了一家老鄉家中被老鄉收養,但是因爲醫學條件的原因。他的傷口化了膿。在頻臨死亡之際,大部隊路過,那老鄉把此事告訴了大部隊,最後是白求恩爲爺爺做的手術。

康復之後,爺爺爲了救治更多的人在醫療隊學了醫術,解放以後,退伍在家成爲了方圓百里之內最有名的醫生。

不管是誰家看病寫藥方,他從來不收錢。大半夜的還起來給人掛吊瓶,六歲那年秦嘯的父母出城辦事,回來的路上遇到劫匪,雙雙離世。

爺爺成爲了秦嘯唯一的親人,秦嘯時常一個人從夢中哭醒。那時村中有一個百歲老人,他有一身絕技,喜歡養各種各樣的動物。能模仿各種動物的語言與之交流,平日裏秦嘯閒來無事總是去找老人,老人也害怕自己研究出的這些仿獸語失傳,就毫不保留的交給了他。

十歲那年,爺爺害怕秦嘯在生活中迷失了方向。原本想託人讓他參軍,正好,國家組建第一支特戰部隊,那少將看中了秦嘯。就把他帶到了部隊。

從哪以後秦嘯與爺爺聚少離多,在爺爺病重的時候秦嘯也沒能看到他最後一眼。這件事一直讓他引以爲憾事。

這次一夥悍匪帶着一枚裝有輻射性的核彈摸進了首都,揚言要炸燬首都。秦嘯就是執行這次任務之時用身軀抱住了核彈,被炸彈從六樓炸到了一樓。

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六歲的孩童。孩子那尚未消散的記憶充斥着他的腦海,慢慢的兩個聲音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只是秦嘯吞噬了虎子還是虎子吞噬了秦嘯,反正秦嘯的腦海中多出了許多記憶。

通過虎子的記憶,秦嘯知道自己來到的這個世界乃是戰國昭襄王時代。他穿越了那時間逆流回到了過去,想想這都有些扯淡,可事實上卻真真正正的發生了。

正應了前人的一句話,過去的時間在哪裏消失,現在的時間又去向何處。也許,這只是時間記憶下的一個投影也說不定。

瞭解了自己所處的時代,秦嘯不自覺的心底升起一股悲涼。國無寧日,邦無定數。這是這個時代真實的寫照,小小一個秦家村就有諸多血債,那外面呢?

戰國乃是華夏史上的黃金亂世,百家爭鳴。各種奇才爭相上臺一展所學。帝王將相們努力的展現着自己的風采,而百姓們的生活卻越加的困苦。

十室九空,道德在這個時代根本就不值錢。禮義廉恥遠遠無法束縛天下,有的只是無窮的慾望充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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