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裏猜疑不斷，卻得不到驗證。
姜南韻只能暫時吩咐，“先別急，再去和厲氏溝通一下，既然他們要取消合作，必然是對合約條款有所不滿，問清楚他們的顧慮。”
“若是價格問題，那就拿出我們的誠意，還可以再商談。”
王濤“啊”了聲，面露難色。
“可是我們的價格已經很低了，我們的材料都是一級的，若是再往下降......”
王濤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降低價格，公司的利潤，必然會大幅縮水。
姜南韻卻沒猶豫，問他，“那除了厲氏集團，你覺得還有哪家公司，可以和我們合作？”
王濤斟酌了下，回答，“可以合作的有很多，其實這個項目，有不少公司給我們投過企劃書，但只有和厲氏合作，我們才能開發出最好的產品。”
姜南韻露出“這不就得了”的表情。
“你也說了，厲氏集團的軟件開發是最強的，他們可以給我們提供的技術支持，是其他公司都達不到的高水平，既然如此，那盛世集團就不會退而求其次。”
她身子向後倚，姿態從容，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
“你們是公司的高層，對公司的認識應該更全面，定位也該更深刻，盛世集團要麼不做，要麼就要做到最好。”
“不要只看眼前的得失，針對這個項目，公司可以讓利，而真正長遠的利潤，是在完美的產品開發出來後。”
王濤恍然，立刻改了精神面貌，正色道：“明白了，我這就去談。”
散會後，姜南韻回了辦公室。
屁股還沒坐熱乎，王濤就被助理請了進來。
他神色匆匆，面上有喜有憂。
“總裁，厲氏的意思，並不是對價格不滿意。”
姜南韻放下水杯，“那是爲甚麼？”
“是這樣，他們覺得，這個項目原本是和前任總裁談的，但現在執行總裁換了人，之前談的，也就不能作數了，咱們若是還想合作，就得重新和他們談。”
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
但姜南韻總覺得有點牽強，倒還不如“價格不合適”來的實際點。
難道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真不是厲司宴，故意針對自己？
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想再和厲司宴，有任何瓜葛。
若這公司是自己的，她肯定就直接放棄這個合作了。
奈何，她只是這家分公司的執行總裁，一切都要從公司的利益出發。
“之前談這個合作，厲氏籤合同的是甚麼人？”
“是厲氏集團的業務部經理。”
這個回答，倒是讓姜南韻稍稍鬆了口氣。
只要不和厲司宴直接對接，倒也無妨。
“行吧，那你和他約個時間。”
王濤立馬告訴她，“總裁，時間已經約好了，今晚八點，在名山會所。”
姜南韻點點頭，“知道了，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
......
晚上七點五十，姜南韻提前抵達。
包廂裏空着，厲氏的人還沒到，姜南韻和王濤先坐下來等。
幾分鐘後，門開了。
幾名黑衣人魚貫而入，排場不小。
緊接着，一道頎長的身影，就氣場十足地邁步進來。
出於禮貌，姜南韻下意識地站起來，卻在看到來人後的瞬間，面色驚變！
原來厲氏派來的，根本不是甚麼業務部經理。
而是大名鼎鼎的厲氏總裁——厲司宴！
頃刻間，姜南韻的心沉了下去。
看來她猜得沒有錯，這個傢伙就是故意的！
先是針對盛世集團，然後又放出重新談合作的餌，就等着她上鉤！
一種被針對的感覺湧上心頭，姜南韻不覺捏緊了拳頭。
這男人......到底想幹甚麼？
身旁的王濤也沒料到，堂堂厲總居然會親自前來，頓時緊張又無措。
“厲、厲總......您怎麼親自來了！”
明明他比厲司宴還要大上十歲，可不知爲何，一看到這個男人，他就莫名發怵。
這個男人渾身裹挾着，一種無形的威嚴和迫勢，讓人無端覺得被壓了好幾頭。
氣場強大又冷肅，很難不讓人時刻吊着神經。
厲司宴把他當空氣，理都沒理，視線直直朝姜南韻看去。
他長眸微眯，目光明明充滿了針對性，卻彷彿第一次見。
“你就是盛世的新總裁？”
姜南韻擰眉，眼裏掠過一抹疑慮。
這傢伙，明知故問，想幹甚麼？
不過，裝作不認識這一點，她倒是很樂見其成。
畢竟，她本來也沒打算和他有甚麼瓜葛！
因此，她很快鎮定下來，不卑不亢地回道，“沒錯，我是。”
不等對方發難，她先開門見山，“厲總，關於項目的事情，我們兩家公司原本已經談妥，但厲氏今天卻出爾反爾，這未免不太妥當吧？”
說話間，那邊的陳澤恭敬地拉開椅子，厲司宴徑自坐下。
男人坐姿隨性霸氣，一雙深眸，幽幽抬起。
雖是仰視，但氣場卻沒有絲毫的減弱，依舊凜冽十足。
“沒甚麼不妥當的，厲氏要評估風險，你們盛世臨時換執行總裁，誰知道坐上來的人，有沒有這個能耐？畢竟不是甚麼人，都有這個資格，和厲氏合作的。”
聽出他話裏的諷刺，姜南韻面色有些沉。
這是暗指自己沒本事嗎？
厲司宴卻彷彿看不到，一手隨意地搭在桌沿，手指輕敲着桌面。
“你想要合作可以，先說說，自己做出過哪些亮眼的成績，我來判斷判斷，若我覺得沒問題，那這合作就能繼續。”
姜南韻目光微寒，沒立即吭聲。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男人美名其曰，是來談合作，其實就是來找她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