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生殘廢

帝都京城,早朝。

皇帝心情不錯,還不待李公公喊話,便自行說到:“第一批滑輪式鋼弩已經抵達北牢關,根據傳回來的消息,效果很不錯,俄卡第七軍團數次進攻都傷亡慘重,主將斯諾林也受了傷,現在俄卡人已經退後十里,縮進烏茲特堡了。北牢關壓力大減,朕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下面的衆大臣,隨之附和着一片可喜可賀之聲。但葉天聽得出來,這賀喜之聲,怕是十有八九不是發自內心的,僅僅只是附和皇上的心情而已。

皇帝忽然話鋒一轉,衝禮政大臣楊啓案說到:“啓案哪,咱們原先求問天壁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此言一出,林承周和秦儒華不約而同的咳嗽了一聲。

楊啓案聽得後背發冷,但面對皇帝的發問,只好硬着頭髮說到:“回稟皇上,咱們求問天壁的時候,是想爲楚玉公主求一個駙馬來着。”

“嗯”,皇帝點點頭,繼續說到:“如今,大傢伙也都看到了,這個駙馬現在就在這裏,葉卿,聽旨。”

葉天猝不及防,沒料到皇帝一下子衝自己下旨,剛準備跪拜接旨,便聽身旁的軍務大臣林承周說到:“皇上,駙馬人選,關係到帝國興衰,不能只依問天壁一由,還要綜合考慮其它因素。”

皇帝眉頭一皺,問到:“還要考慮甚麼其它因素?”

政務大臣秦儒華上前說到:“皇上,歷代駙馬人選,不僅文學工造過人,還需具備一定的武力或法力,正所謂文武兼修,方能威服天下。否則的話,這滿朝大臣,如何能心服口服。”

皇帝的眉頭皺得更緊:“那依你二人的意思,該當如何?”

“武技或魔法,葉會長若能使出一樣,我等自然無話可說。”

皇帝轉過頭,看向葉天:“葉卿,武技和魔法,你擅使哪一樣?”

“啊?”葉天尷尬的說到:“武技和魔法?我,我哪樣也不會。”

皇帝再次皺了皺眉頭:“怎麼能哪樣也不會?或多或少總要會一些的吧。”

葉天搖了搖頭:“回稟皇上,臣實在是一竊不通。”

皇帝仍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伸出手指,只聽“砰”的一聲,指尖燃燒出一個細小的火球,皇帝晃動着手指上的火球,再次問到:“葉卿,這個,也不會嗎?”

葉天緊張的搖了搖頭。

衆臣有些發笑。

皇上使出的是最簡單的魔法,火球術,一些魔法天分稍高的小孩子都能使出來,可葉會長卻愣是不會。

此時,皇帝的表情微微有些失望,吹滅了指尖的火球,又伸出另一隻手的手指,衝身旁的案几輕輕點去,指尖微觸到案几,只聽“咚”的一聲,一個手指粗細的孔洞,出現在案几之上。

皇帝又問到:“這個,也不會嗎?”

葉天再次尷尬的搖搖頭。

衆臣有的已經笑出聲來,皇上幾乎是在戲弄小孩子了。這是最簡單的武技,硬指功,十幾歲的小孩子必修的入門技,葉會長卻還是不會。

皇帝臉上的失望之色,顯得更加濃烈。

此時,林承周忽然又說到:“也許葉會長沒有學過武技和魔法,使將不出具體的武技招式和魔法技能,但只要體內蘊含有武力或法力,日後加以修煉,有潛力成爲真正的法師和武士,便也算過關。”

皇帝點點頭,微微一笑:“承周,如何查看葉卿具備的是法力還是武力?”

林承周微笑到:“皇上健忘了,軍務院每年徵兵之時,必用神山靈石查驗每一個報名入伍之人的武力和法力,此刻,那靈石便在軍務院之中。”

“快差人去取。”皇帝說到。

不到一刻鐘,靈石便被送來。

爲了證明靈石的效果,林承周主動第一個用手撫在靈石之上,那靈石瞬間便放出異樣華彩。

軍務院裝備部參事趙得志喜到:“紅綠相間,內含黃白,恭喜林大人,已到中級聖鬥師的級別了。”

隨後,軍務院衆人一一撫過靈石,光華或明或暗,或單一色或五彩色,無一而同。有人驚喜,有人得意,有人尷尬,也有人失落。

輪到政務院衆人查驗靈石,光華普遍黯淡,只有刑部大臣劉驚雷,光華五彩斑瀾,令衆人唏噓不已。

最後,政務大臣秦儒華把手按在靈石之上,一時之間,光芒逼射,令人不可直視。衆人驚呼,秦大人已經是高級魔靈師的水準,功力猶在林承周之上。

林承周輕哼一聲,不屑的轉過頭去。

秦儒華試後,把放置靈石的托盤推到葉天面前。

葉天嚥了一口口水,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輕輕把手放在靈石之上。

衆人睜大了眼睛,看着靈石。

那靈石卻如同死去一般,無一絲一毫的光華亮起。

葉天有些不自然,抽回手去,又換了一隻手,再次按在靈石之上。

靈石依然沒有活過來,一片灰敗色。

皇帝怔在龍臺之上,半晌沒回過神來。

武力和法力,人一生下來,就天生具備。

有人擅長前者,有人擅長後者,但兩者均不通的人,卻很少見,確切的說,就算有,也屬於那種不健全的人。

這就像人的視覺和聽覺,正常的人都是兩者兼備的。如果不具備哪一種功能,都會被視爲是殘疾人。

而今日的葉天,在這朝堂之上,以這個世界的標準來看,分明便是一個不健全的殘疾人。

皇帝頹然坐在龍椅之上,眼睛有些發直。

問天壁降下的駙馬,竟是一個廢人。

一覺醒來,葉天伸了個懶腰,翻身坐起。

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葉天忽然有些如夢似幻的感覺。

昨日朝堂上那場鬧劇,已經傳遍了京城,成爲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柄。

城裏的百姓們都知道一件事,問天壁降下的駙馬是個天生神匠,做出了滑輪式鋼弩,解了邊關之危。但這駙馬竟是個殘廢,真真正正的手無縛雞之力,怕是連牀第功夫都使不來的。

葉天坐在牀邊,自嘲的笑了笑,自言到:管別人說甚麼,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說完這句話,葉天自己都感到一陣惡寒。

正待下牀穿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宋予哲推門而入,指了指外面的天空,笑着說到:“看看,日頭都快晌午了,你還在睡覺,皇上昨日準你三天休假,你卻不可荒廢時日哪。”

葉天尷尬的笑了笑:“前些日子趕着做弓,着實有些累了,一睡便不起。”

宋予哲坐到牀邊,看着葉天:“可是在爲昨日朝堂之事鬧心?”

葉天搖搖頭:“鬧心倒還不至於,只是我這身體,與常人大爲迥異,除了做個匠人,怕是不能爲國家做更多的事了。”

宋予哲拍着葉天的肩膀:“你現在的地位很微妙。”

葉天看着宋予哲,分明聽得出宋予哲話裏有話。

“你切記老朽一句話,你身爲皇家工會副會長,無論將來誰拉攏你,你都要站在皇上的立場上。”

葉天點點頭。

宋予哲拿出幾張銀票,遞給葉天:“這是你這個月的俸祿,裏面還包含了你主持監造滑輪式鋼弩的獎勵,一共三十兩銀子。”

葉天把銀票拿在手中,對這三十兩銀子卻沒甚麼概念,一兩銀子在這個世界的實際購買力究竟有多少,葉天並沒有一個直觀的感受。

“一兩銀子,大約能買多少大米或白麪?”葉天問到。

“京城的糧價偏高,一袋米麪五十斤,約二百文錢,一兩銀子摺合一千文錢,可以買到五袋米麪。”宋予哲解釋到。

葉天點了點頭,對這個世界的貨幣實際價值有了一個初步的估算。

後世的一袋普通的米麪,大約也是五十斤重,一百元的價格。如此計算的話,一兩銀子大約相當於後世五百元人民幣。

三十兩銀子,就是一萬五千元人民幣。

月薪一萬五,差不多也相當於後世高級白領、中層企管人員的薪酬了。這個薪酬水平,對應葉天的職務,也算是相當合理。

宋予哲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以及牆角處凌亂的圖紙和製圖器具,開口說到:“稅政部的財政支出相當嚴苛,皇家工會也沒有多餘的收入來源,咱們就只能指着這點俸祿。不過,你身爲朝廷二品大員,身邊沒有丫環僕人甚麼的,總是不太像話,這點俸祿雖然不多,但買個管家和丫環,還是綽綽有餘的。”

停了一下,宋予哲又說到:“京裏南部的花街,是有名的人肉市場。你抽個時間去逛逛,挑幾個伶俐勤快的回來,再添置一些家當,把這個家先撐起來。”

聽到宋予哲的話,葉天那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再次氾濫起來,這個家裏要能有一個聽雪那樣的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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