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香豔坊

葉天的臉早已變得一片陰沉,沒等年輕人發完感慨,便轉身離去。

上了馬車,葉天充滿火藥味的衝車夫喊了一聲:“調頭,去製藥局。”

車伕也是個年輕人,眼看着心情很不錯的葉大人從宮裏出來,在回生堂門前轉了一圈之後那臉色便像有人欠了他一百兩銀子。不敢怠慢,車伕甩着鞭子,五里多的路程,愣是用了不到半刻鐘。

葉天火火的衝進製藥局,一進門便喊到:“南塵,你給我出來。”

聽到葉天叫他,南塵溜溜的一路小跑,從隔壁的藥園子裏衝到葉天面前。

“你把藥賣了?”

“啊。”南塵看着葉天,反應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葉天伸出指頭點着南塵的鼻子:“誰讓你賣的?你賣了多少錢?”

略略回憶了一下,南塵說到:“起初十兩一斛,現在差不多要四十兩。”

葉天的手指繼續點着南塵的鼻子:“誰讓你賣這麼貴的。”

南塵被葉天點的有些眼花,皺着眉頭說到:“這價不是我定的,是他們炒起來的。”

“誰?”

“就是他們。”南塵指着隔壁的藥園。

葉天進了藥園,一眼看到戶部侍郎陳效忠,趕忙行了一禮。一轉頭又是禮部尚書楊啓案,又趕快行了一禮。

一個一個細細看去,全都是軍政兩院的大臣。

心裏吃了一驚,葉天謙遜的說到:“不知衆位大人到此,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楊啓案先開了口:“無妨無妨,只要葉大人多賣一些口服液給我們,甚麼招呼周不周的,那都無所謂。”

“是啊,是啊。”衆人一片附和聲。

葉天神色微微有些尷尬,這藥本來是試驗的,一開始就沒打算賣,沒想到現在竟引起這麼大反響。

還沒開口,卻又聽陳效忠說到:“葉大人,一共只有一百斛,實在是太少了。只要大人肯多生產一些,我願再加十兩銀子,每斛五十兩。”

陳效忠話還沒說完,便有人說到:“我願加十五兩。”

“我加二十兩。”

葉天與南塵面面相覷,敢情這兒成拍賣會了。

衆人爭論了一陣了,葉天有些頭大,擺了擺手:“好了,大家都別吵了,從明日起,我每天生產一百斛,衆位大人滿意了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班大臣,葉天回到藥園中,陰着臉看着南塵。

南塵一臉苦相:“大人,一開始我沒打算賣,是刑部侍郎姚忠堂姚大人,七日前差僕人來取一副早就預訂的方子,結果那僕人手腳不乾淨,臨走時順走了一斛我還沒來得及放進庫房的口服液。那僕人回到刑部侍郎府中,以爲順來的是一斛好酒,就藏在一個丫環房裏,誰知那丫環又是姚大人的姘頭,夜裏姚大人到丫環房中行樂,無意中竟喝了口服液,第二日硬是動用了刑部的差役,全城追查來源,終於查到了這裏。”

“可沒您的首肯,我也不能讓他隨便進來拿藥啊。誰知姚大人竟夥同了一班三品以上的大員,天天來央求買藥。都說是姚大人那斛沒喫完的藥液,分了一些給其他的大人們,第二日這些大人們就一致來求藥了。”

“我只是個工頭,人微言輕的,怎麼拗得過十多個三品大員。那時大人您正昏迷在牀,我抵不過他們央求,便象徵性的收了幾文錢,賣了他們一些。”

“事情還沒完,很快他們就又求上門來,出的價一個比一個高,我不收都不行。到了最後,竟炒到了三十兩銀子一斛。”

“這不,您今天來了,又成五十兩一斛了。”

葉天聽得目瞪口呆,敢情這藥的效果,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哪。

南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瞞您說,見那些個大人這麼看重這藥液,我也拿回家一斛。大人,您之前都沒提過,這藥液還有結胎的效用呢?”

“甚麼?結胎?”葉天不解的問到。

南塵點點頭:“我那婆娘,進了門都三年了,一直沒動靜。前日她老說不對勁,我求着羅太醫給看了看,羅太醫竟說是有喜了。我算了算,正好是喝了藥液那晚上的。大人,我那婆娘還念叼着要謝謝你,哪日若是得了空,我得請你喝一場酒。”

葉天瞪着眼,不會吧,敢情還有治療不孕不育的功效?

葉氏·複合動力口服液兼具提神、補血、益氣、回陽甚至結胎的功效,在京城裏名聲大噪。儘管葉天爲了保證質量,強令製藥局每天最多生產一百斛,但還是防不住有的工人私自多配製了一些,祕密帶出製藥局,流向了黑市。

在葉天的算計中,限制藥液的生產數量,不僅僅是爲了保證質量,更重要的是物以稀爲貴的市場理論。一件東西多了,難免要跌價。葉天以配製流程複雜爲由,每天只向京城各大藥鋪供應八十斛,剩下的二十斛,被葉天用來送禮。

送的人,自然是軍政兩院的大臣,尤其是那些年過不惑,在牀上已有些力不從心的大人們。

這些大人們的婚配正房,都不是普通百姓,個個出自名門大家。如今老爺們力不從心,這些貴婦們自然滿肚子怨氣。況且老爺們應酬多得很,不時的便會去香豔坊這些地方消遣一下,眼看着如花似玉的姑娘們,可就是不來勁兒,老爺們其實也着急得很。

現如今有了這藥液,不僅家庭矛盾得到了極大的緩解,流戀煙花時也是昂心挺胸,底氣十足,老爺們又怎會不將此藥視如珍寶。

別說五十兩一斛,便是五百兩,那也是照買不誤。

葉天很大方,每次送兩斛,軍政兩院的大臣,被他送了個遍。除了秦儒華和林承周,朝堂之上,對葉天已是一片感念。

葉天到皇家制藥局的時候,已是正午時分。

還沒等南塵迎出來,葉天便嚷到:“趕緊給我報報帳。”

南塵小跑到葉天面前,一邊默數着,一邊說到:“一共賣了八天,每天八十斛,每斛五十兩,日進四千兩銀子,八天便是三萬二千兩。”

聽到一天就四千兩,葉天瞪了瞪眼,這帳他還真沒細算過,沒想到回報這麼高。

“那現在帳上一共有多少?”葉天問到。

“僅動力口服液便進帳三萬餘兩,其它藥材從您接手至今,一共進帳兩千餘兩,刨了各項費用,除去工錢和原料,大致盈利約兩萬兩。”

葉天又問到:“每月給宮裏多少?”

“少則三千,多則五千。”

葉天點點頭,應付宮裏的開銷綽綽有餘,說到:“先給我支三千兩銀票。”

南塵應了一聲,轉身去了帳房,不多時便拿着一疊銀票,一路小跑回來交給葉天。

葉天也沒點,說了一句:“凡是局裏的人,不論幹活兒的還是管事的,若是家裏有需要,儘可以到你這裏來支取銀子,只要不超過一百兩,你不用跟我彙報。”

“哎,曉得了,大人。”南塵應到。

葉天轉身離去。

南塵看着葉天的背影,站在原地怔了半天。

品味着葉天臨走時說的話,南塵心裏七念八想,充滿着各種滋味。

葉天分明是把一百兩銀子的支配權交給了他,這種信任在前任局長那裏是絕對得不到的。

魯尚鐸在任時,就是十文錢也捨不得多給他。皇上定下的俸祿,只有扣罰的時候,從來沒有獎勵的時候。

可那點俸祿,在京城裏混個溫飽倒沒甚麼問題,若是想衣食無憂,還差之遠矣。

南塵轉過身,默默的向配藥房走去。

葉天揣着銀子,坐上馬車,一路急行來到花街。

抬頭看了看那個寫着“香豔坊”三個粉色大字的招牌,葉天抬腳進了大門。

立刻有姑娘迎了上來,葉天躲閃不及,被抱了個正着。姑娘叫憐紅,眼見葉天一臉貴氣,渾身都是錦鍛,這樣的人不是王公就是巨賈,憐紅直接拉着葉天上樓進房。

葉天好不容易掙脫,衝着憐紅說到:“老闆娘呢?我要替人贖身。”

“喲?公子還是個多情人呢。不知公子要替誰贖身?”憐紅不甘心到手的銀子就這麼飛了,一邊打趣的問着,一邊拽着葉天的衣服往樓上走。

“跟你說不清楚,讓老闆娘來見我。”葉天說到。

就在此時,樓梯下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這不是葉大人嗎?”

葉天回頭一看,樓下站着一個白衫錦袍的年輕男子。瞧那相貌,總覺得有些面貌。訝然一聲,葉天想了起來,正是那個在第五大道險些廢了他的刑部職司方輝。

如今方輝早已知道了葉天的身份,在第五大道被媚柔逼退之後,方輝將這個情報通知給軍務院中央情報司,情報司很快便弄清了葉天的身份,隨即在林承周的指示下,派出黑衛監視葉天。

但葉天憑空在屋裏出現的情況,驚動了一個原本隱蔽得很好的黑衛,結果反被葉天發現,以致於被釘死在牆上。其它三名黑衛出手後,被葉天、媚柔和碧翎合力擊殺,情報司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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