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雲淡風輕,卻令何晚音的心不由一沉,手死死地攥着衣角。
知道她的祕密,知道甚麼祕密?
是……女兒的事嗎?
“何小姐,請你無論何時都記住自己的身份,我不希望聽到甚麼閒言碎語。”
話音輕飄飄的落下,時景嶼已然與她擦肩而過。
聽見咔噠的門響聲,何晚音這才如夢初醒,她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嘀鈴鈴!
一陣鈴聲喚回了她的思緒,緩緩接起電話。
“今天謝謝你了,園園說她在遊樂園玩的很開心。”
“這算甚麼,咱倆誰跟誰,再說,我跟園園可是好搭檔呢呢。”
打電話來的是園園的母親,自己的同學兼合作伙伴葉曉。
何晚音是表演專業出身,但在國外的時候不方便拋頭露面,便選擇了配音。
而葉曉畢業後開了一家影視後期公司,包含了配音業務。
兩個人機緣巧合,成爲了合作伙伴。
這次葉曉的公司接到一個項目,關於母愛的動畫電影配音。
甲方爲了逼真的效果,要求裏面的小女孩必須用真童聲。
何晚音便建議讓葉曉的女兒園園試一試,並願意幫忙引導培養她。
“對了,那部電影的臺本已經發過來了,你看看甚麼時候跟園園一起試音。”
“明天吧,明天我過去找你。”
掛了電話,何晚音心底突然湧上一陣淡淡的悲傷。
她對園園確實有一種莫名親密,或許是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吧。
回想起唯一的一次視頻通話,女兒雖然穿着很普通的衣服,但是卻掩蓋不住天生麗質,身上那股靈巧勁兒跟她小時候一模一樣。
只是看到自己的眼睛,就立刻猜出了自己是她的媽咪,顯然是個聰明靈慧的小姑娘。
她那麼想跟女兒多說兩句話,可是……
卻被那個突如其來的男人給打斷了。
想到這裏,何晚音心裏忍不住多了幾分怨念。
這個混蛋,詛咒他喝水被嗆死!
“咳咳咳!”
時景嶼猛烈的咳嗽了幾聲,他放下杯子,表情有些不悅。
“奶奶,我已經聽你的話領證了,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插手了吧。”
“既然領證了,你們就是夫妻,我聽羅藝說,領完證到現在十天了,你總共就回去過兩次……”
時景嶼微不可察的皺起眉頭,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礙於面子只能站起身。
“知道了,我這就去。”
他動作優雅的,穿好西裝,扣好紐扣,正準備出門——
“爹地。”
一個軟軟的聲音響起。
時景嶼停下腳步,只見兒子站在二樓,兩隻手抓着欄杆,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爹地,你要出去嗎?”
“爹地有事,你乖乖回去睡覺。”
“爹地,小遇剛纔做噩夢了,可以陪着小遇嗎?”
看着淚光點點的小臉蛋,聽着軟軟糯糯帶着哀求的聲音。
算了,明天再去也是一樣。
時景嶼輕嘆一口氣,長腿一邁,走到二樓將兒子摟在懷中,帶去睡覺了。
“爹地,小遇不可不可以抱着你呀?”
時遇直挺挺躺在牀上,眨巴着眼睛,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開口。
從小他就受到教育,作爲世家未來的繼承人,必須站有站相,睡有睡相。
“得寸進尺?”
時景嶼的聲音倒不算嚴厲,但還是讓時遇身體爲之一顫。
他立刻乖乖的平躺好,兩隻肉肉的小手放在肚子上,一動不動。
到底是小孩子,沒過多久便睡着了。
聽着輕微的呼吸聲,時景嶼最終還是伸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
突然,時遇的身體抽搐了一下,隨即開始嚶嚀起來。
“嗚……媽咪……媽咪……”
聲音軟軟的,儼然帶上了幾分哭腔。
時景嶼正在撫摸的手爲止一頓。
沉默良久,伸手將兒子摟在懷中。
時遇的身體好小好軟,就像抱了一個糯米糰子。
這般乖巧的兒子,遺棄他的那個女人真是罪該萬死!
說來也奇怪,被摟在懷裏之後,時遇逐漸安靜下來,似乎不再被噩夢所困擾。
兩隻肉肉的小手,死死的攥着時景嶼昂貴的絲綢睡衣。
翌日清晨。
何晚音早早的起牀,洗漱完畢之後,準備去葉曉家裏。
然而,剛一打開門,便看到外面站了一個女人,身上滿滿都是的敵意。
何晚音卻淡淡一笑:“上次在遊樂園的時候跟蹤我的人是你?”
韓欣怡愣了,還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早早就被發現了。
“哼!別以爲嫁給景嶼就能飛上枝頭。”
見狀,韓欣怡也不隱瞞了,聲音帶上了諷刺。
飛上枝頭?
何晚音很快抓住了重點:“他很有錢?”
“你別在這裏跟我裝,誰不知道你是處心積慮!我不知道你用了甚麼手段嫁給他,但我警告你……”
聽着面前女人的喋喋不休,何晚音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哈欠。
看來是時景嶼這個傢伙的桃花債。
不過兩個人約定互相不干涉,所以她根本懶得理眼前這個囂張的女人。
韓欣怡健壯氣的跳腳,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就是用無視來羞辱她。
“這位小姐,你說完了嗎?”
何晚音看了一眼時間,快要來不及了。
“我還有事兒。”說着,徑直與韓欣怡擦肩而過。
“站住!像你這樣的女人,景嶼根本不可能真心喜歡你!”
何晚音漫不經心的拿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看來不把這個女人趕走,她是沒辦法去找葉曉了。
“說實話,就你拿他當個寶貝,在我這裏甚麼都不是。”
聽着這雲淡風輕的話語,韓欣怡整個人都愣在那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何晚音對這個效果非常滿意,正準備轉身離開,身後便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