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第四章

程澄戰慄着,喉嚨泛起苦澀。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早已經不再是她的主動招惹。

她騙了秦深,秦深打定注意要懲罰她,無論說甚麼,他都不會改變主意。

她不再掙扎哀求,攥緊的手指節發白,勉強擠出一個笑:“可是我沒有禮服,一件禮物,穿着病號服,太簡陋了點。”

“沒事。”秦深見她這麼快繳械,被逗笑了,笑容極爲肆意,“我幫你準備好了。”

他從後座下方,拿出整整齊齊的盒子,禮服,高跟鞋,甚至連搭配的首飾都一應俱全。

程澄抱着盒子,身體發僵,笑容也越發勉強。

秦深大喇喇靠在椅背上:“不喜歡?”

“特別喜歡。”程澄調整情緒,擺出順從的姿態。

秦深似笑非笑看着她,揚眉示意她打開。

程澄硬着頭皮打開盒子,禮服全貌展現在眼中。

和秦深身上這件暗紋黑西服,明晃晃的情侶裝。

程澄臉上的笑更加勉強。

他就是要讓她半點退路也無,穿着這件衣服進去,傻子都能知道她和秦深關係不簡單。

“好看。”程澄咬牙敷衍,大腦飛速運轉,後背冷汗涔涔,浸溼一片。

竟是找不到一個藉口逃離這個局面。

前方顧瑾川握着她奶奶虎視眈眈,後方秦深更是逼得她無處可逃。

她只能盯着禮服,禮服的黑映在眸中,目之所及,一片絕望。

驀地,她想起顧瑾川給的那盒遮瑕。

“深爺。”程澄把禮服往秦深身邊送,側着身子趴向他,聲音誘惑,似旖曖氛圍中的嚶嚀,“我脖頸上,可全是您弄出來的紅痕,這衣服穿了......”

她嬌笑一聲,似羞似嗔。

秦深眸色暗了片刻:“沒關係,正好秀一秀我對你的寵愛。”

程澄噎住,片刻又勾住他的小指,無辜狀把玩:“我雖然想要深爺給的名分,但更在意您的名聲,要是讓人知道您翹了侄子的女朋友,率先指責的是您的人品,我聽不得別人這種污衊。”

“是嗎?”秦深輕笑一聲,反手摩挲她的臉頰。

可這笑,卻和他的聲音一樣,冰冷到了極致:“我記得這是今天早上有人信誓旦旦給我出的好!主!意!按照你的說法,那個人是個可惡的騙子,我這就讓人把她扔到太平洋喂鯊魚,好不好?”

他撫摸她臉頰的手極盡溫柔,卻彷彿利刃在肌膚上尋找突破口。

隨時都要她的性命。

程澄似被利刃緊緊抵住咽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摟住他的脖頸,爬到他腿上。

小小的駕駛座,擠着兩個人,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程澄越發輕言軟語:“早上是我思慮不周,只想留住您的寵愛,我回去仔細想過,您直接把我帶過去,這臉怎麼能打的響?不如讓我苦心追求您,在合適的時機和您告白,這才能達到最佳的打臉效果,您覺得呢?”

秦深只睨着她,不說話。

程澄拉着她的手放在鎖骨上,在他耳邊吹氣:“這片紅痕,可不能給人看見,壞您的大事呢!”

“這麼說,你還是爲我着想了?”秦深笑意不減反增,撫摸着她的後腦,語調也溫柔,“這片紅痕......”

秦深拉長尾音:“的確不能給人看見。”

程澄緊繃的脊背一鬆,大喜:“謝謝深爺,我一定......”

“不急着謝。”秦深打斷她的保證,壓住她的鎖骨,眸內惡意滿滿,“瑾川不是送了你遮瑕嗎?來,給叔叔展示一下你們小情侶愛的信物。”

程澄瞠目,懸在脖子上的利刃還是插了下去。

她騙他,不光裝病,更在和顧瑾川來往,每一項都惹在秦深的爆炸點上。

“不是情侶!”程澄不顧被壓痛的地方,急急解釋,“我跟顧瑾川纔是逢場作戲,他帶走了我的......唔!”

雙頰被掐住,剩下的解釋也只能含糊吞下肚,秦深眉宇間陰戾盡顯,野到了極致:“嘴裏沒一句實話的小騙子,誰給你的膽子繼續撒謊?”

程澄淚眼朦朧,她被捏着,說不出話。

即便說出來奶奶被綁架,秦深也必定不相信,甚至可能推波助瀾,讓奶奶陷入更危險的境況。

她硬着頭皮不放開他的脖頸,雙手在他後背寫字。

歪歪扭扭,寫的是“沒有”。

秦深冷笑,打開她的手,旋即面無表情盯着程澄:“一分鐘,說服我。”

程澄如獲大赦,思忖幾秒,不能從奶奶着手,她不再敘說和顧瑾川來往的原因,聲音帶着哭音的顫:“深爺,不管您信不信,我都對您一片真心。在酒吧匆匆一眼,我就知道,這輩子,我的心只能是您的,只要您開心,赴湯蹈火我也願意做,那天在酒吧,您的羞辱,我都全部接受,還不夠證明嗎?”

“不撒謊你會死?”秦深眼底一片不耐,嘲弄道。

“沒有撒謊。”程澄拿着他的手,“深爺您摸一下我的心跳,小鹿亂撞,看見您就歡喜。”

胸腔底下一顆心,強有力跳動,亂了脈搏。

秦深一臉雲淡風輕:“嘴挺甜。”

“真心的話,才能甜。”程澄含着淚,卻掛着笑,細聲細氣討好。

“真喜歡我?”秦深把玩她的耳垂,漫不經心問。

“千真萬確。”程澄舉起四根手指,“我可以發誓。”

“不用。”秦深按下她的手,脣角勾起一抹笑,“我同意你的要求。”

程澄不敢相信他這麼好說話,吊着的心始終放不下。

不過片刻,秦深便開始扒她的衣服:“嘴甜,行動也要跟上,你的方案挺好,一會兒下車,你就抱着我的大腿苦苦哀求,訴說你的真心。”

“你剛剛的情緒就挺好的,真情實感。”秦深笑容不減反增,越發危險。

程澄攥住衣服,滿目絕望,只能拖延:“我自己來。”

“你的真愛給你換衣服,你不開心?”秦深意味深長,指向窗外,“還是你更希望我喊瑾川出來幫你?我都看過了,他還沒過眼福,你挺遺憾是嗎?”

“您!來!”程澄咬牙吐出兩個字,配合秦深穿好衣服。

順着他,還有可能活下去,惹惱了他,只能更快死亡。

裝扮完畢,秦深心上地看着她剛剛好露出的紅痕,在上頭摩挲了下,:“好好演,別讓我覺得,我侄子的間諜就這點水平。”

程澄連笑都擠不出來,胸口像是塞了團棉花,只能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您先下車,咱們一起過去,我跑到人堆前再撲您大腿,太假了,我追您兩步。”

秦深撥弄着手機,脣邊笑意愉悅,好說話的很:“行,你三分鐘後下來。”

他先下車,背靠着車身,燃着一支菸,勝券在握的姿態。

程澄手不由自主一緊,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她悄悄打開車門。

停車位旁,是一個小小的花園,穿過花園就是大路。

她只要跑到大路邊攔上車,秦深就無法再把她扔給顧瑾川磋磨。

她屏息下車,秦深根本沒回頭看一眼。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走進花園。

一點點,再走一點點,她就能拐進小路,掩蓋自己的身形,爲搭車爭取最足夠的時間。

最後一米,程澄忍不住泛起喜意,終於逃出生天了!

“程澄寶貝!”身後,秦深磁啞清冷的聲音猶如惡魔的低吟,乍然敲碎她的頭骨,“過來。”

一隻手,緩緩攥住她纖細的脖頸。

溫熱的呼吸貼在她耳邊,他微涼的脣瓣刺着她耳廓,愉悅的笑意打着旋,無比旖曖:“跑甚麼?回頭,看看叔叔送你的大禮。”

程澄瞬間墜入冰窟,渾身凍得僵硬,如機械般轉動脖頸。

秦深身後,站着滿臉疑惑望向她的......顧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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