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縷陽光透過粉紅色的窗幔射到一張大牀上,溫暖而不失愜意。
秦陽正躺在牀上,雲裏夢裏。
“啊——”
一聲驚叫,忽然將他驚醒。
驀地,他從牀上坐起,下意識地用枕頭擋住赤果的下身,一臉詫異地望着身邊那個發出噪音的女人。
女人大概二十多歲的年紀,標準的瓜子臉,彎彎的峨眉,一雙如秋水的眼睛勾魂懾魄。
瑤鼻嬌俏,朱脣點絳。
那一頭披肩長髮,加一副曼妙的身姿,活脫脫地將她的傾國傾城之色展現了出來。
“秦陽,你混蛋,你無恥——”
女人從驚詫中回過神來,身子一側一仰,抬起一條白皙的大長腿就朝秦陽腰間踹去。
雙眼的淚水,更如泉水一樣洶湧而下。
彷彿,她受了萬千委屈一般。
秦陽身子一側,躲過一擊,氣呼呼道,“林詩雨,昨晚明明是你強了我,搞得你還跟受害者似的?”
“都特麼結婚一年了,就算老子把你睡了,那又怎樣?”
原來,秦陽跟這個叫林詩雨的女人,還是一對夫妻。
只是這個林詩雨,壓根兒就不喜歡秦陽,結婚一年以來,不准他碰不說,每晚還讓他睡在臥室外邊的陽臺上。
既然如此,林詩雨爲何又要嫁給秦陽呢?只因一年之前,林詩語爺爺林鴻飛在新世界商場內偶遇正給一個暈倒的老年清潔工做人工呼吸的秦陽,沒看幾眼就指着這廝,連連點頭晃腦地說道,“此子心善品正,將來前程不可限量,詩雨,認他爲夫,每個月給他一萬塊零花錢,日後你必定跟着他輝煌騰達。”
這話林詩雨沒聽進去,其父林平章卻聽進去了,於是主動找到秦陽,招他入贅。
可惜,一年時間過去了,精通相術的林鴻飛都榮登西方極樂世界了,秦陽卻還是一個沒工作沒能耐,完全只能靠林家拿零花錢養活的窩囊廢一個!
這可氣壞了林平章夫婦,多次勸林詩雨把秦陽踹了,只是被秦陽軟求硬跪幾次,林詩雨又動了惻隱之心。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這廝不但睡了她,還敢吼她——
儘管她腦子裏還有些意識,昨晚去糖果酒吧喝了幾杯酒後就渾身燥熱,隨後急急打電話讓秦陽把她接回家了;本以爲回到家裏衝個涼水澡能讓那種如火如荼的感覺降下來,可根本不容她進衛生間,她就不由自主地將秦陽推倒了。
她知道,她喝的酒裏,肯定被人下藥了。只是昨晚,明明是跟要好的三個小姐妹一起喝酒的,誰會暗算自己?
“秦陽,你個王八蛋,你睡了我還敢兇我?”
“離婚,今天就去民政局離婚!”
林詩雨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叫道。就算是她的問題,打死她也不會承認的。
“離就離,誰怕誰啊林詩雨?不過今天星期六不上班,咱們星期一民政局大門口見!”
秦陽毫不客氣地回敬,隨後大咧咧穿上衣褲。這一年來,雖然每個月能按時收到林詩雨發來的一萬塊零花錢,但那些冷嘲熱諷,他真的是受夠了。
“星期一就星期一,誰特麼不去誰是烏龜王八蛋!”
林詩雨氣得將枕芯和抱枕都扔了出去。
秦陽後腰接連被砸,卻屁感覺沒有一般。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的花——”
忽然,褲兜裏的手機響起了急促的鈴聲。
摸出一看,是妹妹秦思思打來的。
“哥,不好了,媽剛剛出門掃地的時候暈倒了,吐了一地血,現在我和黃叔送她上了救護車,你趕緊來一趟人民醫院。”
秦思思的啜泣聲,伴隨着“烏拉烏拉”的救護車聲在聽筒裏響起。
秦陽心急如焚,掛了電話就往門外衝去。雖然王淑英是秦陽養母,但她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不容易,上天保佑她千萬不能出事啊。
“秦陽,你個王八蛋,昨晚的事還沒說清楚,給我滾回來!”
“你今天要是走了,以後就別回來了!”
林詩雨的強勢和霸道在此時淋漓盡顯,只是面對秦陽匆匆離去的背影,她卻是一臉的無可奈何......
等秦陽趕到人民醫院的時候,王淑英已經被推進了住院病房裏,消炎液點滴緩緩從手背血管注入體內依然不能緩解她慘黃的面色。
一雙黯然無神的眼睛,更如死魚一般沒了生氣。
“哥,你可來了!醫生說媽是肝癌晚期,如果不進行肝臟移植手術,最多隻有兩三個月時間了,嗚嗚——”
見到秦陽來了,秦思思慌忙將他拉了出去,可還沒說得幾句,十八歲的小Y頭就哭得梨花帶雨。
“手術費要多少?”秦陽心頭一怔,如被針紮了一般難受。
現代醫學雖然發達,但肝癌的五年存活率,依然不高。自己若是得了這病,秦陽絕對會放棄治療。
但現在是王淑英,他不能見死不救!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把手術費湊齊。
“醫生說前期手術費保守估計得三十萬,醫院讓我們先交一半,不然就讓我們轉院。”秦思思個頭足有一六五了,身材又是前凸後翹的,這一哭一靠,都搞得秦陽胸口一陣亂顫啊。
“思思,我這卡里還有十萬塊,你先拿着去給媽交醫藥費,剩下的錢我馬上再想辦法。”
“對了,密碼是媽和你的生日。”
很快,秦陽從褲兜摸出一張建設銀行卡交給秦思思,心中暗道:幸虧這一年省喫儉用存了些錢,不然連十萬塊救急錢都沒得交。
“哥,難爲你了——我也再想想辦法。”
秦思思拿着秦陽的卡,心情複雜,她知道至從秦陽入贅林家後,就受盡了誹議和白眼;這十萬塊,肯定是他付出了巨大代價才換來的吧?只恨自己還在師大讀書,幫不上甚麼大忙,只能向寢室裏的小姐妹借點錢了!
“那個——詩雨,能不能先借給我二十萬,我日後一定會想辦法還你的!”
“要不你從每個月的生活費里扣也行。”
迫不得已,秦陽給林詩雨打通了電話。
林詩雨正在氣頭上,連連冷笑着問,“秦陽,你剛纔不是很能耐嗎?你繼續跟我牛啊!”
“我告訴你,不但二十萬沒有,以後每月一萬塊的零花錢也沒有了!星期一我就跟你離婚!”
“詩雨,我知道昨晚睡了你不對,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嘟嘟!”
林詩雨不給秦陽任何解釋的機會,很快掛了電話。
等秦陽再打過去的時候,直接陷入了忙音中。
不用說,林詩雨一定把他拉黑了。
沒奈何,秦陽只能給林詩雨發了條短信,大意就是:我媽住院了,急需二十萬手術費,請老婆大人高抬貴手救媽一命。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林詩雨沒有迴音。
秦陽知道,他跟林詩雨的關係,這次是真走到盡頭了。
沒奈何,秦陽又給秦家大伯和二伯打了幾個電話,可對方要麼說只能借幾百,要麼就說才幫兒子買了房子,一毛錢都拿不出來。
“呵,真是世態炎涼,人情淡薄啊!”
拿着就要淘汰的榮耀手機站在醫院空曠的走廊裏,秦陽欲哭無淚。
就在這時,他的右手不自覺地滑到了電話簿裏一個叫陳文靜的聯繫人上面。
這個陳文靜本是秦陽的女友,只因被有錢有勢的室友羅軍挖了牆角,所以現在她變成了他的前任。
聽說二人現在連開了幾個飯店,身價雙雙邁入千萬的行列了。
若是看在同學加昔日戀人的情份上,這二十萬,她應該能借吧?
秦陽惴惴不安地撥通了陳文靜的電話,開門見山地表明來意,“文靜,我媽得了肝癌需要做肝臟移植手術,能不能借二十萬給我救救急?”
“到香雪海飯店來吧。”
陳文靜很是爽快地回答。
有希望!
秦陽掛了電話,掃了輛共享單車就往香雪海飯店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