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方姓陸,陸煥的陸

蘇絳雪看着,連楚舞兒的臉色也變了。

楚舞兒咬着脣,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王妃姐姐別說氣話了,你纔剛嫁進來,日子久了,淵哥哥一定會喜歡你的。”

蘇絳雪根本不理楚舞兒,朝白子淵道:“不跟我和離,我就不給她解毒了,你等着她死吧。”

楚舞兒頓時變色。

白子淵的面色陰鷙無比:“你休要再拿舞兒來要挾本王,本王從未說過喜歡你,是你自己要嫁進來,本王只是奉皇命娶你。如今更加肆意妄爲,想嫁就嫁,想和離就和離,世上哪有這麼輕鬆的事情?”

“我告訴你,這端王妃,你不想當也得當!”

蘇絳雪噁心壞了:“你要我做端王妃,可給過我一點王妃的待遇?”

“不就是一個婢女?本王將動手打她的人發賣出去,你滿意了吧?”白子淵不耐煩,心中冷笑,這纔是蘇絳雪的本來意圖,她根本就是想當名正言順的端王妃!

蘇絳雪眼底閃着深惡痛絕的冷光:“你是非不分,愚蠢至極!”

白子淵胸口不斷起伏,想起今日錦衣衛的警告,強行把所有的憤怒都嚥了下去。

“本王今日睡書房。”白子淵冷不丁道。

他不去楚舞兒房裏了,蘇絳雪這次該滿意了吧?

楚舞兒神色凝滯,絞着自己的衣袖。

蘇絳雪嗤笑一聲,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他睡哪裏關自己甚麼事?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白子淵見她沒說話,以爲她恢復了原本的乖巧,語調也平和了些:“你是王妃,以後行事之前想想自己的身份。帶你的婢女回去吧,本王會讓劉媽媽好好照顧你們。”

蘇絳雪想起那個老婆子,冷笑一聲:“我不要她,我要自己挑人。”

“好。”白子淵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她分明就是想引起自己注意,再跟她爭吵下去,豈不是如了她的意?

“還有,先把我的嫁妝還給我。”蘇絳雪又道。

“好。”白子淵也毫不猶豫答應了。

蘇絳雪的嫁妝雖豐盛,但和將軍府所有的財產比起來,卻差得多。

她想要嫁妝,還給她也無妨。

等事情都說完之後,白子淵臉上滿是厭煩,轉身就走。

“淵哥哥。”楚舞兒連忙追上去。

白子淵拍拍她的手,柔聲道:“先回去吧,本王明日去看你。”

楚舞兒咬着脣,泫然欲泣,一副理解他的樣子:“舞兒知道淵哥哥的難處,舞兒會等你的。”

白子淵的心情好了許多,他和楚舞兒年幼相識,她有多善解人意,他再清楚不過了:“縱使蘇絳雪是正妃,但本王心裏只有你。”

楚舞兒點點頭,嬌羞道:“舞兒知道。”

等白子淵走了,楚舞兒回到自己的降霜院,才皺起了眉:“這個賤人,藏得夠深。”

婢女採星跪在她腳下,和她是同一副刻薄的嘴臉:“這個賤人以前只會裝乖巧,今日一進門,卻學會了頂撞王爺,一定是有錦衣衛撐腰的緣故。王爺原本要來您這裏的,現在都來不了了,側妃您要想辦法纔是。”

楚舞兒眸色中泛着冷光,道:“你明日去將全京城的大夫都請來,我就不信,她下的毒,別人就解不了。”

只要她的毒解了,白子淵就不會受蘇絳雪威脅了。

另一邊,蘇絳雪扶着銀硃回梧桐苑換衣服,劉媽媽已經被叫走,梧桐苑一個下人都沒有,顯得冷冷清清。

蘇絳雪拿出陸煥送的膏藥看了看,隨手扔到了桌上,沒有生產廠家和成分表的三無產品,她纔不用。

她從空間拿出生理鹽水,給銀硃清理鞭傷。

銀硃雖然痛,但眼中的雀躍顯而易見:“小姐今天好威風啊,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小姐對端王殿下也能這麼威風!”

她的威風從來都是衝着別人,面對端王的時候,除了溫良恭儉讓,就看不到別的。

蘇絳雪輕笑,笑完了,又嘆一口氣:“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要不是我非要嫁給他,我們姐妹二人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你從前跟我說的,句句都是真理,我卻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銀珠轉過頭,怔怔的看着她,隨即歡喜道:“小姐你終於開竅了,那端王早有了喜歡的人,還跟小姐曖昧不清,小姐送甚麼他就收甚麼,哪有這麼無恥的人。”

“還有,他蠢得跟豬似的,連人都能認錯,那芙蓉玉分明就是小姐的……”

她話說到一半,自知失言,趕緊閉了嘴。

生怕蘇絳雪再想起幼年初見,對端王舊情復燃。

就在這時,院外有人來來往往,把蘇絳雪的嫁妝箱子都搬了過來。

沒有蘇絳雪的吩咐,他們不敢進來。

蘇絳雪清理完銀硃的傷口,在每一處鞭傷的地方薄塗一層紅黴素軟膏,又教她怎麼處理自己的板子,忙活到半夜,兩人才終於都上完藥。

蘇絳雪勾着銀硃的脖子,感慨一句難姐難妹:“走,看看我的嫁妝箱子,有好東西別讓他給昧下了。”

已經是深夜,但她還不困。

不僅是因爲是剛穿越過來有點興奮,主要是,在陸煥派人來保護她之前,她並不覺得端王府是個安全的地方。

院外的箱子密密麻麻,蘇絳雪數了數,一共有三十六個。

將軍府的財產頗多,她的嫁妝都是自己準備的,裝了三十六個箱子,其他的看也沒看,直接送來了端王府,全給白子淵了。

唉,原主這倒黴孩子,這要是和離前不分點財產,她回了空空的將軍府,以後得日子可怎麼過呀。

蘇絳雪打開了離自己最近的箱子。

最上面擺着個小木馬。

蘇絳雪一看見就忍不住笑了:“這有些年頭了吧?一看就是小孩子玩的。”

“這不是我們小時候一起玩的嗎?”銀硃道。

蘇絳雪又拿起一盒已經褪色的娃娃,共十二個,每個都栩栩如生,雖然小卻很精緻:“我記得這個,是舅舅送我的生辰禮物。”

銀硃指着綠衣服的布娃娃:“小時候小姐還拿它們跟我過家家呢,你看,這個是我們的三寶。”

蘇絳雪啞然失笑,又打開一個盒子,裏面裝着一本紅色的帖子。

她隨手翻開,念着上面的字:“喜今日甚麼甚麼……珠聯璧合……甚麼甚麼白首……”

“這怎麼都看不見了。”

帖子上許多字已經墨色氤氳,模糊不清,可能是時間太了。

“這不是小姐的生辰貼嗎?”銀硃指着上面一行,“蘇絳雪,乙亥,乙卯,癸亥,丁巳。”

蘇絳雪:……她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但是不懂沒關係,她有原主的記憶,她知道原主哪天生日:“三月初三。”

那不是快了嗎?今日是二月二十五,她和端王大婚的日子。

“那這一行,”蘇絳雪指着另一行八字念出來,“甚麼甚麼,壬申,丁未,癸丑,壬戌。”

此人的名字也看不清了。

銀硃道:“七月初七。”

“這個人是誰?我怎麼會有一份生辰貼?”蘇絳雪疑惑。

交換過生辰貼,等於訂過親了。

原主既然已經跟別人定親,爲甚麼爹孃從來沒說過,還任由她喜歡端王。

銀硃道:“小姐不知道,這是在您剛出生時就定下的親事,我也是因爲年長您三歲,才隱約記得夫人提過。”

“對方好像姓陸,就是錦衣衛指揮使陸大人那個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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