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再次把我關進房間裏,剝奪我的自由。
好幾次,他都帶着陳鴿來看我,兩人旁若無人親密着。
我只覺得噁心,再無半點傷心難過的感覺。
他總把孟言掛在嘴邊,企圖刺激我。
“人家孟言是豪門世家,能看上你?”
“別妄想他會救你,他只看經書,不近女色。”
我當他不存在,只是午夜夢迴,總是忘不掉孟言那澄澈真誠的眼神。
這日陳鴿扶着醉醺醺的江俞來到我面前。
她裝扮精緻,反觀我落魄不堪。
“沈姝,從前你跟江鳶聯手都鬥不過我,現在只剩你一個,我自然輕而易舉踩在你頭上。”
“對了,這次設計比賽我志在必得,你嘛就只能乾瞪眼了。”
我握緊雙拳,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這次國際設計大賽,是我跟江鳶的約定。
我們說好,一起拿獎。
之前我提交的設計稿已經過了海選,只要我央求江俞讓我去參加比賽,還有一線生機。
“江俞,人家也想拿設計大獎,不如我們廢掉她的手好不好?”
“陳鴿,你別太得意忘形!”
我忍無可忍,看向一旁的江俞,男人的眼裏滿是厭惡。
我四處尋找躲藏的地方,卻還是被兩個人逼到角落裏。
江俞拿着刀,緩緩拉過我的手。
不要,不可以!
“本來這場比賽,我妹妹也可以參加,可她因你而死。”
他的眼裏充斥着血紅色,拽我的力氣更大了。
我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
在陳鴿的鉗制下,我右手小拇指被強行按住。
“不要!”
撕心裂肺的疼痛快要葬送我。
我眼睜睜看着那截手指掉落下來。
我無能爲力。
像一條瀕死的魚,蜷縮在地板上。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右手小拇指的傷已經癒合。
江俞跟陳鴿要訂婚了。
婚紗,是江俞點名要我設計出來的。
按照陳鴿的一切要求,從設計到做出成品,她沒少刁難我。
這些對我來說,都算不上甚麼。
如今她大賽拿獎,又馬上嫁給江俞,春風得意。
訂婚典禮這天,我坐在臺下的角落裏。
陳鴿笑的比蜜甜,挽着西裝革履的江俞。
她們一步步走過我面前,我以爲自己會難過,但其實並沒有。
這套婚紗,出自我的手,是我最失敗的一個作品。
“你的手還好嗎?”
孟言不知何時在我身旁,我默默藏起右手。
“那天謝謝你。只是斷指而已,我還是可以做設計圖。”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看得我不自在。
臺上的江俞看向這邊,臉色不算好。
孟言將我面前的酒換成了果汁,我們淺淺聊了幾句。
我發現他不像傳聞中那樣生人勿近。
至少跟他聊天沒有負擔,這是近些日子以來少有的卸下防備的時刻。
“你還打算待在江俞身邊?”
面對他的盤問,我無語凝噎。
“有機會,我會帶着弟弟離開的。”
他轉着酒杯,嘴角似有若無勾起。
“苦海無涯。”
我笑了,這位公子說話真是一股子靈隱寺的小師傅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