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第一章

我是葉家收養的孤女,明面是葉家大小姐,實際爹不疼娘不愛,還要給弟弟當保姆。

原以爲人生會這樣過到頭,傅家少爺卻突然對我施以援手,我們順理成章談戀愛。

訂婚後,他說:“我在家族日子不好過,你替我去求求小叔。”

作爲未婚妻,我責無旁貸。

可這一去,我就被抬上了他小叔的牀。

四年後,我揣着報復之心,回到這裏。

昔日的未婚夫,被揍得屁滾尿流。

我滿意的拍拍手,正想離開,陰影裏那嗜血男人卻攥緊我不放,“寶貝兒,帶着我的孩子,又想往哪跑?”

1

“還想?”

耳畔喑啞低魅的男人嗓音,讓沉溺其中的葉卿卿勉強睜開了水眸。

她今天赴飯局有事求他,幾杯酒過後,卻突然醉得不省人事。

“看清我是誰了麼,嗯?”

傅歸舟勾起女人下巴,逼她直視自己。

沉浮方休,葉卿卿藥效未褪,眼神和意識全是模糊的,下意識蹭着男人胸膛呢喃,“晏清,我好想你……”

“呵”,男人怒極反笑,眼神透着風雨欲來的危險,“這時候還想着我的好侄子,葉小姐可真深情。”

窗外風聲呼號,雨聲淅瀝擊打窗沿,落下激盪的道道水痕。

不知過了多久,雨終於停了,浴室響起淋淋水聲。

伴着霧白水汽,一雙筆直有力的長腿邁出。

白色浴巾堪堪遮住部位,男人腰腹勁瘦而有力,肌肉結實飽滿,漂亮的腹肌和人魚線上水珠滑落,最後隱沒在浴巾邊緣。

帶着張狂的性感。

傅歸舟換好了西裝,一切野性都被隱藏。

牀上的女人雙眼閉合,但紊亂的呼吸卻暴露了她早已清醒。

他在牀邊站了良久,房間裏昏暗的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直到她怕得開始顫抖,男人才冷冷出聲,“藥,別忘了。”

耳畔,是遠離的腳步聲。

隨着砰的一聲門響,葉卿卿顫抖着睜開雙眼,漂亮的眸卻只剩一片灰敗的死寂。

藥效已過,她無力的認清一個事實,她和未婚夫的小叔,做了。

——

兩個月後,澳城第一婦幼醫院。

“打了。”

葉卿卿淡漠出聲。

醫生坐在桌子後,聞言掃了面前這個年輕女人一眼。

她穿着黑色長裙,越發襯得膚色勝雪、身段曼妙,冷白的一張臉,五官立體精緻。

十分漂亮妖冶的面容,只是那雙眸子像一潭死水,沒半點這個年紀該有的朝氣和活力。

“確定嗎,不用和孩子父親商量一下?”

孩子父親?

葉卿卿腦海裏再一次浮現那晚和傅歸舟的瘋狂和出格。

她的未婚夫傅晏清雖然和傅歸舟差不了幾歲。

但輩分卻差着,他是傅歸舟的侄子,且有重要的事需要傅歸舟鬆口,但他人在外地出差。

葉卿卿作爲未婚妻,責無旁貸,替他去求那個男人。

本以爲傅歸舟會如外界所說那般難約,沒想到她只提了一次,對方就表現出極大的談判興趣。

但無法預料,事情的走向會是這樣,而她分明已經吃了傅歸舟留下的避孕藥,爲甚麼還是……

緊急避孕藥成功率在90%,她就是那10%的倒黴蛋。

葉卿卿手裏拿着孕檢單,漠然的眼底浮現絲絲厭惡,“不用,這個孩子我絕不會要。”

醫生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既然不想要,以後記得做好措施,多少人想懷還懷不上,你這小姑娘懷上了還不要,家庭裏有個孩子熱熱鬧鬧的,多好!”

葉卿卿心裏很煩,抬眼看向醫生,“孩子生下來讓他跟我一起被人戳脊梁骨嗎,那倒很好很熱鬧。”

“你這小姑娘……”

扔下這句刺人的話,葉卿卿沒去看醫生因生氣而漲紅的臉,拿了手術單徑直出了婦科門診。

她和傅歸舟的關係,註定這孩子一生下來就會遭人白眼。

出生在一個愛和物質都匱乏的家庭,孩子不可能會幸福,他會可憐得連甚麼是愛都不知道。

她自己已經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何必讓人世間再多一個可憐人。

而傅歸舟……

葉卿卿幽幽嘆出一口氣。

澳城的人,誰不知道他是真正的人面閻羅,看着尊貴矜傲,其實骨子裏比最惡毒的人,還要狠上百倍。

他有一萬種手段,讓這個小生命生不如死,與其落在他手裏被折磨,還不如不來這個世界。

繳費處,大排長龍。

葉卿卿垂眸盯着手術單,她已經懷孕7周。

她和傅歸舟只有那意外的一晚,怎麼就那麼不幸……

葉卿卿煩躁的閉上眼睛。

人來人往的繳費處,在一羣情侶和夫妻中間,她孤身一人站在那,徒然生出幾分寂寥無助。

——

兩小時後。

葉卿卿渾身無力的走出醫院,天空烏雲沉沉。

整座城,彷彿都被陰影籠罩,透不進一絲光亮。

“嗡嗡——”

是母親打來電話。

“喂,媽。”

“卿卿,你在哪,司機去你那接你,說你不在家。”

“有事?”

“你這孩子甚麼記性,今天可是傅家的家宴,你作爲傅家將來的嫡孫媳婦肯定要出席的!我特意給你提前預約了澳城最有名的沙龍,你怎麼沒去試禮服做造型?”

話筒裏傳來葉母一連串的責問。

葉卿卿坐在醫院外的花壇上,滿眼黯然,聲音倦累,“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去。”

葉母握着手機,似乎這才聽出她語氣的不對勁兒,“是生病了麼,看過醫生沒有?”

“沒甚麼事,就是發燒了,在醫院輸了液,好多了。”

葉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聽你說話的樣子也不像有甚麼大事,你現在直接去沙龍吧,晚上我們一起去傅家!”

不等葉卿卿再反駁,葉母給她發了地址,直接掛了電話。

一如葉卿卿在葉家的地位,她從來都沒有自己做決定的權力。

——

晚上八點半。

傅家宗支和旁支皆從國內外趕來,齊聚半山別墅。

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葉卿卿作爲沒過門的女眷原本沒資格來,是葉母到處說好話,費盡了嘴皮子才讓傅老爺子首肯。

餐桌上,傅家宗支的人基本都瞧不起他們母女倆,葉母有心巴結,但傅老爺子坐鎮,她也不敢說太多。

但有人卻敢直言不諱的挑刺,“呦,卿卿姐也來了,下午你不是剛去了婦科做手術麼,怎麼這麼快就恢復了?”

這話一出,飯桌上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一衆人皆以一種看戲的眼神,瞥向葉卿卿。

葉卿卿抬起頭,正對上坐在對面一臉得意的傅晏菲。

她是傅晏清的親妹妹。

和其他傅家人一樣,瞧不起她。

也難怪,傅家是澳城百年世家,祖上是有名望的貴族,身份顯赫,世代積累下來的家產幾乎不可估量。

傅家,就是澳城財富和權力的象徵。

而葉家和他們比,只是一個瀕臨破產的小作坊罷了。

葉母見情形不對,趕緊強顏歡笑打圓場,“菲菲,就算你想活躍氣氛,也不能拿你嫂子開這種玩笑啊。”

今天,傅晏菲陪同學去醫院做檢查,她確確實實是看到葉卿卿了。

當然,這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葉卿卿那張臉太出衆。

她老遠一打眼,就看到她魂不守舍的在婦科排隊,整個人散發着絕望無助,像個病西施似的。

哈哈,沒想到兩個月前她找的那幾個男人,還真有本事,一次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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