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蕭傾月渾渾噩噩地呆立在原地,直到有人壓着她的脖子行禮這纔回過神來。

是誰?

竟然對她如此無禮!

蕭傾月下意識反手捏住對方的手腕,只聽見咔嚓一聲,接着便是一聲痛苦的哀嚎。

“啊~”

熱鬧的廳堂瞬間變得一片死寂。

“怎麼回事?”

“新娘子怎麼打人啊?”

“之前有人說蕭氏女粗鄙不堪上不得檯面,我還不信。瞧這野蠻模樣,真叫人大開眼界!”

“誰說不是呢!好好兒的一個姑娘家,非要跟男子一起上戰場。她這雙手,還不知道造了多少S孽呢!”

“世子人品卓絕,才華無雙,怎的就訂了這麼一門親事,真是替陸世子不值......”

隔着一層蓋頭,蕭傾月無法看清衆人的面目,但聲音卻源源不斷地傳進耳朵裏。

蕭傾月想起來了!

今天是她跟陸行知成婚的日子!

前世,因爲太過緊張,進門的時候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出了大丑。

當時,這些人就是這麼議論她的。

蕭傾月低頭看了看仍舊飽滿白 皙的雙手,有些不敢置信。

她居然重生了!

蕭傾月一把掀開蓋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讓她無比熟悉的臉。

那張臉,就算化成灰蕭傾月都認識,正是她上輩子的夫君——靖安侯府世子陸行知。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想起上輩子被毒酒穿腸而過慘死的一幕,蕭傾月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見蕭傾月自作主張的掀了蓋頭,陸行知薄脣不由得緊抿,眼底的嫌棄絲毫不加以掩飾。

蕭傾月的心猛地揪緊。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並非真心想要娶她!

可惜上輩子,她被愛情矇蔽雙眼,以爲他是可以託付終身的良人,掏心掏肺地對他好。

爲了給他謀前程,不惜捨棄用滿身傷痕掙回來的功勞,讓他如願以償坐上兵部侍郎的位子。

爲了討他喜歡,步步退讓,甘願被困在後宅,侍奉長輩,照顧小姑。

將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只爲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後來,他光鮮亮麗地出現在朝堂之上,用着蕭家滿門換來的功勳和人脈汲汲營營,越爬越高。

最後,他親手用一杯毒酒,了結了她的性命!

“愣着做甚麼,還不趕緊把蓋頭蓋上!”

一聲輕叱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開口之人,正是蕭傾月前世的婆母——侯夫人宋氏。

她端坐在椅子上,穿着身金線繡的華服,儀態端莊。只是眼裏的不滿,都要溢出來了。

可惜啊,前世的蕭傾月因爲太過慌亂,根本沒注意到這些。

這一家子,分明都不喜她,卻又貪戀蕭家的功勞,不得不笑着將她迎進門。

簡直虛僞至極!

“慢着!”蕭傾月一抬手,制止了身旁的婆子。

“蕭傾月,你到底想幹甚麼?”陸行知見她如此不守規矩,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蕭傾月在人羣中搜索着,果然在角落裏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宋嫣然,她果然也在!

對上蕭傾月沉的視線,宋嫣然眼底的恨意都來不及隱去,被逮了個正着。

她怎麼能不恨呢!

畢竟,蕭傾月是陸行知明媒正娶的妻。而她,卻只能沒名沒分,偷偷摸摸,以表姑孃的身份寄居在侯府。

蕭傾月忘不了臨死前,宋嫣然那副倨傲的嘴臉。

“姐姐,你佔着侯夫人的名頭夠久了,是時候該還給我了!”

“你不過仗着出身比我好,其實世子心儀的從來都只有我!”

“知道世子爲何遲遲不肯與你同房嗎?他說啊,看到你身上的那些疤痕就覺得噁心......”

“還有......這些年來,多謝姐姐對煜兒無微不至的照顧。爲他聘最好的西席,送他最珍貴的筆墨,給他嫡長子的身份。等你死了,他便是侯府名正言順的世子,未來的小侯爺......”

可謂字字誅心。

她以前是有多傻,竟將這心機深沉的表妹當成知己,處處護着她,對她關愛有加。

殊不知,在她回京之前,他們就勾搭在了一起,還珠胎暗結生下一個孩子。

宋嫣然撞進蕭傾月冰冷的眼眸,不由得嚇了一跳,剛要轉身躲藏。

就聽見蕭傾月開口問道:“陸行知,她是誰?”

陸行知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那是母親孃家那邊的親戚,宋家表妹。蕭傾月,你莫要顧左右而言他,有甚麼事等拜完堂再說。”

“拜堂?”

蕭傾月不顧旁人的眼神,冷笑一聲。“看來陸世子是打算繼續瞞着我了!”

“蕭傾月,你使小性子也要有個限度。”陸行知不耐煩道。“賓客們都等着呢,莫要誤了吉時!”

說着,就要去搶奪蕭傾月手裏的鴛鴦蓋頭。

蕭傾月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今兒個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拜堂的!”

“胡鬧!”

侯夫人也開始沉不住氣了。

“傾月,你怎能自己掀了蓋頭,這可是大大的不吉。就算有甚麼不滿,也該等到拜完堂之後。讓這麼多人等着,你於心何忍?”

蕭傾月管他們能不能忍。

“不過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罷了,夫人這麼急着想讓我閉嘴,到底在怕甚麼?”

侯夫人氣得一噎,道:“休要胡言,我侯府行得端坐的正......”

“這不就得了~”蕭傾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侯夫人被我瞧出幾分羞惱。“蕭氏,你好歹是在郡主身邊長大的,怎能如此沒規矩!”

規矩,又是規矩!

這輩子,她休想再用那些條條框框將她束縛。只是,當着賓客的面頂撞未來婆母,到底是要被人詬病的。尤其是那些愛擺婆母架子的夫人們,一個個同仇敵愾,彷彿我犯了甚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蕭氏,你該知曉分寸!別以爲打了場勝仗,就可以無法無天!”

“不管怎麼說,侯夫人都是長輩,你怎麼能這麼跟長輩說話!”

“這儀式還沒結束就掀了蓋頭,着實不像話!”

“這種沒規矩的兒媳婦,換做是我,是絕對不會娶進門的!”

侯夫人捏着帕子假裝擦了擦眼角,心中得意至極。這還多虧了她平時在人前努力營造的溫淑賢良的形象。蕭傾月越是表現得蠻橫無理,越能襯托出她的賢惠無辜。

可蕭傾月偏不想讓她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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