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江隨雁紅了一片的脖頸處。

江隨雁只感覺如芒在背。

她心中很慌,可是面上不能顯露山水。

江隨雁臉色如常的解釋,“應當是被蚊蟲叮咬了。”

“是嗎?可是我看着這一片紅,不像單純的被蚊蟲叮咬,倒像是......”方樂敏人畜無害的眼裏透出些狠毒。

她不依不饒,不肯輕易放過江隨雁。

甚至拉住江隨雁衣服的手用力往下一拽,江隨雁膚若凝脂的肌膚瞬間就暴露在空氣中,裸露在衆目睽睽之下。

眼見着她的話要直戳江隨雁的心窩子,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樂敏,打斷了方樂敏的話,“你這是在幹甚麼?”

“這是在我夫君的靈位前,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你怎麼能不由分說的扒下我的衣裳?”

傅憶梅等人在心中本來就輕賤她,這些人的心都長歪了,偏向着方樂敏。

但是江隨雁這番話,到底牽扯到傅憶梅已故小兒子的體面,還有這謝家的尊嚴,傅億梅也不能坐視不管。

可她一開口,這矛頭分明是對準江隨雁的。

“江隨雁你真是好生不要臉,江家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讓你在夫君的靈位前,在這麼多人面前坦露肩膀!”傅憶梅這話說的氣憤又是非不分。

江隨雁心中委屈。

可是委屈有甚麼用?

別人打她一巴掌,她也只能苦笑出來。

明明是方樂敏拽下了她的衣服,害她有失體面,可這卻成了她的錯。

江隨雁連忙將自己的衣裳往上拉扯,蓋住了那一片曖昧的胭脂紅。

她低頭道歉:“我知錯了,我這就去換件衣裳。”

也好藉着這個機會離開。

“站住。”謝南洲的聲音淡淡的。

他長身玉立在那裏。

如今他表面清心寡慾,但江隨雁確是見過他背後的真面目。

他的話讓江隨雁心口一懸。

這麼多人爲難她,她好不容易用受辱換來解圍的機會,謝南洲卻不許她走?

江隨雁咬了咬脣,眸光隱忍中泛着淚光的朝着謝南洲看了過去。

謝南洲一身袈裟,身影高大的站在那兒,可真爲風華絕貌。

此時,他幽深的目光望了過來。

看見了江隨雁脖子處的一片紅,也看見了江隨雁脖子處的那一道疤。

那是江隨雁幼時爲了救人而留下的傷口。

“既是蚊蟲肆虐,日後除了侄媳,沒有我的允許,他人不可以輕易進來。”

不是要爲難她。

江隨雁心中一驚。

傅憶梅聽聞這話坐不住了,她上前理論,“我兒的靈位在這,他頭七未過,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是要日日前來上香,可你這怎麼還不允許我們輕易進入!”

傅憶梅心中不平,言語中夾帶着指責之意,可她又不敢暴露自己心中的不滿,畢竟她也惹不起謝南洲。

謝南洲目光幽深地落在傅憶梅身上,他聲音平靜中透着一股冷意,是那種身居高位的冷叫人不寒而慄。

“蚊蟲多,嫂嫂身嬌體貴,要是你被甚麼有毒的蚊蟲叮咬,這個責任誰來擔待?更何況,凌雲在泉下也知道嫂嫂對他的一片寵愛之心,心意到了便罷了,你說呢?”

謝南洲不動聲色,三言兩語逼的傅憶梅無話可說。

傅憶梅這還能說甚麼,好話賴話都叫他說了去。

以往向來只有她咄咄逼人,讓人啞口無言,可她在謝南洲面前回回都要栽跟頭。

面前這人年紀不大,氣勢又太足。

真是讓她頭疼無比。

傅憶梅無話可說,臉色難看得緊,口中沒說的話都暴露在她那要罵人的眼神中。

謝南洲淡定的移開視線,掠過江隨雁,“既是被蚊蟲叮咬,那就下去塗抹些藥膏。”

“是。”江隨雁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偏偏方樂敏跟狗皮膏藥一樣粘了上來,“江隨雁,我隨你一起去吧。”

江隨雁和方樂敏走了,謝南洲提醒傅憶梅,“嫂嫂,此地蚊蟲甚多,你還是快些回房去吧。”

這明擺着就是趕人了。

傅憶梅好歹是他的長輩,可偏偏謝南洲說一不二,倒是讓她悶了一肚子的窩囊氣。

傅憶梅走之前冷哼了一聲,她甩袖離開。

謝南洲一聲冷笑,目光又落在了謝建章身上。

察覺到他的目光掃過來,謝建章的心窩子狠狠的一顫。

剛纔他可是甚麼話都沒說,乖乖的當個背景板。

可這會兒謝南洲看他的目光怎麼如此銳利,像是打磨好的利刃,直叫人發抖害怕。

“小叔?”謝建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他對着謝南洲訕訕的笑了笑,露出些討好之意。

“跪下!”謝南洲冷麪說道。

他這話一出口,謝建章整個人都懵了。

“小叔這是在做甚麼?我可甚麼都沒有做。”謝建章心中有些不服,就算他謝南洲是一家之主,也不能太仗勢欺人了。

可偏偏謝南洲叫他跪,他就必須跪。

但謝建章做錯了,他大錯特錯。

剛纔方樂敏用力的拽下江隨雁的衣衫,令江隨雁裸露大片香肩之際,謝南洲看得很清楚,謝建章貪婪的睜大眼睛吞了一口唾沫。

那樣的眼神實在令謝南洲倒胃口。

他算是甚麼東西,也敢覬覦自己的女人?

“你可知這是在你親生弟弟的靈位之前,可你不知羞恥的露出了笑容。”

“我問你,剛纔笑甚麼?”謝南洲冷眼看着他,壓迫感太強。

謝建章瞬間有些慌了,他哪裏敢說自己剛纔是在笑甚麼,他是在笑自己看到了江隨雁那誘人的香肩,只讓人想入非非。

謝南洲的目光過於銳利,彷彿一眼就洞穿了他。

他知道謝建章內裏在想些甚麼。

“跪下,別讓我說第三遍。”謝南洲骨節分明的手撥動了一顆佛珠,佛珠相碰的聲音清脆。

那麼輕微的佛珠相碰的聲音,在謝建章的心裏就像是警鈴大作。

謝建章深知,一句話讓謝南洲說到第三遍,會有多麼可怕的後果。

他臉色一白腿一軟,徑直在蒲團上跪了下來。

“在這裏跪夠一天一夜。”謝南洲命令。

“可是這裏蚊蟲衆多,我擔心......”

謝南洲居高臨下的俯視他,“沒聽懂我說的話?”

對上謝南洲的目光,謝建章心慌的低下頭,“是。”

今日謝建章落得如此地步,都怪江隨雁那個小賤人。

如若不是她生的貌美誘人,在弟弟死的那一夜沒能滿足他,他今日怎會如此失態?

謝建章把這筆賬牢牢的記在江隨雁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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