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時候的事？”
謝九爺問。
蔣歡手指緊緊擰着風衣，指甲掐進了掌心，疼痛讓她平靜。
“一年前。”
但她一月前才知道。
“怎麼死的？”
謝九爺又問。
蔣歡坐在奢華的真皮地面上，笑了一聲。
是被四個男人玩死的，硬生生輪死的，屍檢報告全是英文，蔣歡拿着手機翻譯一個個單詞，最後只連出了一句。
妹妹渾身上下沒有一個洞是完整的。
父母過世的早，蔣歡跟妹妹相依爲命，家裏窮，妹妹從小成績優異，蔣歡指望不上自己出人頭地，出去做小姐也要供着妹妹讀書。
人命在有權有勢的人面前，根本沒有血債血償可言。
妹妹是她這些年全部的精神支柱，現在這根支柱碎了，蔣歡自己也疼的四分五裂。
“病死的。”
蔣歡抬起眼看謝九爺，眼裏還有笑意。
“問的這麼仔細，我會誤以爲九爺反悔那日拒絕了我，想要娶我。”
她笑自己有過短暫的天真，想過要是能坐上謝太太的位置，借謝九爺的力就能爲妹妹報仇。
謝九爺晃了晃酒杯，猩紅掛壁。
“蔣歡，我記得提醒過你，妄想甚麼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夠不夠格。”
那夜他就是這樣笑話蔣歡的。
一個坐檯小姐，一個方氏集團實際掌權人，蔣歡連謝九爺女人的位置都未必夠得着，最多是他養着玩弄的一隻小雀，竟然妄想着要嫁給他。
蔣歡還在笑，心底卻冰涼一片。
謝九爺只當她還在鬧脾氣。
“南郊那別墅還留着，你現在搬回去，你跟方簡這事情……”
“九爺，方簡說要跟我結婚。”
這是蔣歡五年來第一次打斷謝九爺。
方簡剛剛纔說過，說的時候謝九爺就在門外。
這話惹的謝九爺忍不住笑。
他笑的不是方簡和蔣歡說要結婚，而是蔣歡竟然一副信了的表情。
“我那侄子能說出甚麼正經話？”
蔣歡也笑：“說的好像九爺覺得我很正經。”
接二連三的逆反讓謝九爺不悅，車裏氣壓頓時降低。
謝九爺說過，他最喜歡蔣歡的識趣。
可蔣歡今天偏不識趣。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就算方簡只是騙我，一樣被包養，我有更好的選擇，九爺應該爲我高興不是嗎？”
方簡都願意帶着蔣歡在別人面前露臉，蔣歡跟謝九爺的這五年，除了司機，其他基本沒人知道。
蔣歡惹完就想下車，停車場電熱梯叮咚一聲，下來幾個人。
領頭的方簡謙遜又低調，與後面幾個股東道別後，帶着滿臉的興味坐進了隔壁邁巴赫。
他發現蔣歡不見了。
蔣歡要是這時候下車，就會和正在找她的方簡碰個正着。
一面之緣的九叔，和侄子剛交的女朋友，這關係怎麼都不合適出現在一輛車裏。
蔣歡縮回手，看着隔壁方簡下車，在附近找了一圈。
隔着定製版賓利的防彈單向玻璃，蔣歡能看見方簡正在找手機，他很擔心蔣歡。
車裏謝九爺笑，抓住了蔣歡的貓尾巴般，敞開腿慢慢說道。
“這可怎麼辦？要是被方簡發現你穿成這樣上我的車，也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跟你結婚。”
蔣歡的電話突然響了，是車門外方簡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