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雪說：“這會兒醫生應該都下班了吧。”
秦雪以前去醫院，醫生都是下午兩點之後才上班，這會兒才十二點多，去了不是還要等接近兩個小時嗎？
周忱屹說：“這不用你操心。”
車子行駛在寬闊的沿江大道上，倆人都沒說話。
秦雪有些侷促，不知道說甚麼，便扭頭看着窗外的風景。
過了一會兒，周忱屹開口打破沉默。
“你是南大的學生嗎？”
周忱屹是地地道道的京都人，這幾天他來南城是來視察分公司的。
南大是國內有名的高校，最出色的專業就是工商管理專業。
南大的校長與周忱屹的父親交情頗深，也算是他的長輩。
這次他來南城，南大校長特地邀請他來爲南大學子做個講座，沒想到會在南大遇上她。
秦雪回答道：“不是，我纔剛剛高中畢業。”
周忱屹驚訝，她這麼小啊。
“你成年了嗎？”
“成年了，我今年十九歲。”
還好不是未成年，周忱屹鬆了一口氣。
不過十九歲還是個小孩呢，比他小了十一歲。
這麼小的姑娘，當時怎麼就沒把持住呢？
周忱屹默了默，還是開口問道：“那天你是遇到甚麼傷心事了嗎？怎麼喝那麼多酒醉成那樣？”
秦雪抿了抿嘴脣，垂眸神情低落。
“嗯，那天跟我媽吵架了。”
周忱屹將她的失落看在眼裏，想安慰她。
“那現在怎麼樣？沒事了吧？”
秦雪想，畢竟是自己的家裏的事，家醜不外揚。
再說她跟周先生也不熟，可能做完寶寶的流產手術後，他們再也不會見面了，沒必要跟他講那麼多。
說多了，倒顯得她矯情。
秦雪勉強笑了笑說：“嗯，沒事了。”
等紅綠燈的空檔。
周忱屹想着這女孩是他孩子的媽媽，他應該多瞭解瞭解她，畢竟以後是一家人。
於是他又找了話題。
“考的怎麼樣？”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她的神情好像更悲傷了。
周忱屹看這小兔眼眶紅紅的，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忽然有些懊悔。
真是的，問甚麼不好問別人成績。
他表姐家那兩個小孩就不喜歡別人問成績。
沒準兒這小姑娘成績不是很好，他這隨口一問倒是戳到人家的痛處了。
見秦雪不說話，周忱屹試圖緩和氣氛。
“其實成績也不代表一切，更不是評判一個人的標準，考的不好也沒甚麼。”
秦雪搖搖頭，輕聲嘆了口氣。
“沒事的，周先生，我不是因爲考試成績不開心。”
想了想，她覺得別人既然問了，那還是說吧。
“考了六百四。”
周忱屹有些驚訝，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身旁的女孩，沒想到她成績這麼好。
“那你成績很好啊，報的甚麼大學？”
嗯，這樣問應該也沒事吧，反正早晚是要知道的。
“京都政法大學。”
沒想到是京都的大學，這所學校在國內排名前十，又在他住的城市，以後見面會很方便。
周忱屹還想再說些甚麼，又聽見女孩很小聲地說了一句“可是考得再好又有甚麼用呢”。
直覺告訴周忱屹，這姑娘有心事。
是因爲肚子裏的寶寶嗎？
擔心懷孕了會影響上學嗎？
的確，她年齡太小了，自己都還是個小孩，懷孕對她難說確實不算甚麼好事。
而且現在都已經九月中旬了，她不應該去上學了嗎，怎麼還在南城？
難道是因爲懷孕了不敢去學校？
周忱屹開口：“你不用擔心孩子，我說過，孩子的事情我會負責的。”
到了地方，周忱屹停好車，走到秦雪那邊，爲她打開車門。
又從車裏拿出一把傘撐開。
“外面太陽毒辣，別曬傷了。”
秦雪心中一暖。
周先生好貼心。
秦雪下了車，打量起眼前的建築。
她有些疑惑。
“我們不是去醫院嗎，怎麼來這裏了？”
周忱屹回答：“這就是醫院。”
從外面看，還真看不出來這是一家醫院。
眼前是一棟別墅模樣的建築，門前正中央是一個噴泉，兩邊是花園，花園裏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美不勝收。
說是醫院，倒不如說是一棟花園洋房。
進入大廳，裏面裝修豪華，跟普通的公立醫院的樣子大相庭徑。
大廳很安靜，不像普通醫院那樣嘈雜。
偶爾有幾個人走動，他們的穿着打扮精緻奢華，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這種醫院別說她沒來過，她是想都想不到竟然還有這樣的醫院。
這裏的醫藥費一定很貴吧？
秦雪轉眼看到前臺的工作人員，更是眼前一亮。
她長得好漂亮啊！
私立醫院的前臺姐姐都是這種級別的大美女嗎？
前臺的工作人員看見周忱屹，熱情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周總，中午好。”
周忱屹點點頭。
“給王明打個電話，說我在三樓的休息室等他。”
“好的周總。”
周總？
周先生好像跟這家醫院的工作人員很熟，他經常來這裏嗎？
也對，周先生的氣質就跟普通人不一樣。
他是那種矜貴又優雅的人，氣場還很強大，他來這種醫院才符合他的身份。
二樓貴賓休息室的裝修低調又不失貴氣，傢俱都是紅木的。
秦雪在電視上看過，這種傢俱都是價值不菲的。
他們前腳纔剛進入休息室，後腳那個叫王明的中年男人就來了。
“周總，您找我。”
周忱屹說：“帶她去做個檢查，看是不是懷孕了。”
王明愣了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周總親自帶這個女孩來做懷孕檢查？
天吶！這是驚天的大瓜啊！
要知道周總身邊從來都沒有女伴的，這麼多年他連個花邊緋聞都沒有，今天一來就帶個女孩子說要做懷孕檢查？
王明心中極其震撼，但是又不敢表露出來。
他波瀾不驚地說：“好的周總，這位小姐，請跟我來。”
秦雪抬眸看了看周忱屹。
周忱屹似是安撫地點點頭。
跟着做完檢查，秦雪回到休息室。
周忱屹遞給她一瓶水，問：“累不累？喝口水。”
“謝謝。”
秦雪接過水，是她不認識的牌子。
她看了看周忱屹旁邊那個空着的椅子，想了想還是走到他對面坐下。
“不累，周先生，檢查結果甚麼時候出來？”
“等幾分鐘吧。”
“嗯。”
秦雪一邊喝着水一邊抬眼偷看對面的周忱屹。
他長腿交疊，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份報紙。
男人專注的模樣更加好看了。
秦雪偷偷紅了臉。
像周先生這樣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他吧。
剛纔在南大禮堂外，那幾個八卦的女生是在議論他嗎？
隨即秦雪又有些失落。
周先生和她，就是雲泥之別啊。
要不是因爲肚子裏的寶寶，她這輩子都不會接觸到他。
坐了沒幾分鐘，王明就拿着檢查報告過來了。
“周總，這位小姐確實懷孕了，還是懷的雙胞胎，這是檢查報告，您看看。”
“咳咳咳——”
“甚麼！雙胞胎？”
秦雪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嚇得被水嗆到，連續咳嗽了好幾聲。
周忱屹也是極爲震驚。
要知道，他們周家是五代單傳，周家的女人都極難懷孕。
聽他母親說，他奶奶那會兒年近四十才懷上他父親。
他母親生下他以後還想再多生幾個孩子，備孕了幾年都不曾再懷上。
怎麼他這第一次就讓人小姑娘懷上了雙胞胎？
這還真是稀奇事。
要是他的父親母親知道了，會高興壞吧。
周忱屹震驚之餘，心情也好了許多。
他笑着接過檢查報告，專注地看起來。
這時，秦雪支支吾吾道：“醫......醫生，雙胞胎的話，做流產手術會更貴嗎？”